第3章 《人生》

高月如愣了很久。

久久无法释怀，这一句话宛如炸弹，余音不断缠绕在她的耳畔，以前她就不断的幻想两人能够有一个未来。

现在真的来临，她却不知所措。

李鱼继续问道：“你愿意吗？”

可是她只是单纯，不是傻，有些怀疑和忐忑的问道：

“哎……啊……那你是真心的吗？”

她其实是害怕李鱼欺骗她的感情，怕只是为了报复她父亲而已。

“真的。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好想你！”

高月如已经红透了脸，连耳朵都是红红的，如同刚刚喝了酒一般。

激动与开心冲刺着她的心胸，对于这个本就向往美好爱情的女生来说，总有种神奇的感觉。

“你……你喜欢我？”高月如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李鱼，眼神不断的闪躲，似乎是想巡视真实一般。

“我喜欢你，你愿意吗？”

高月如嘴唇上下浮动一下，慢慢吐出最后几个字：“好，我愿意。”

实在受不了这个氛围的她，慢慢挣脱束缚，拿起自己的菜篮和雨伞就走出门外，低着头。

有些不舍的朝着李鱼说道：

“那我先走了，不然我妈就找过来了。”

过了一会，走出一段距离才喊：“妈，我在这里。”

看着女孩的那红透了的脸颊，以及开心的模样。

李鱼心中还是有些激动，许久没有平复下来。

他上辈子没有遇到过这般诚挚的女子，一直没有结婚。

无数次想起来高月如，世间那么多女子感觉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善良诚挚美丽大方，按照后世话来说在，这简直就是宝藏。

就算两世来，也算是自己第一次结婚，李鱼下定决心一定要给她一个家，当然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家。

不过看着这残破不堪的屋子，他突然有了一股动力以及一股责任，他要在高月如嫁过来之前把家里改善的更好。

他开始收拾屋子，将粮食都放在了一起，又打扫了一番。

这才走到自己的桌面前，上面还放着不少手稿。

李鱼作为一个知识分子，肯定是梦想着出名，所以不少投稿，大多是市里的小杂志社，没什么影响力。

在未来编制里面工作的时候，也不少锻炼笔杆子，时不时就写几篇文章上交领导。

他对于八九十年代的这些文学作品涉猎广泛，什么路遥，余华，汪曾祺，贾平凹等人的书基本读了一个遍。

特别是路遥的那一篇《人生》，主角被顶替教师身份，最后连巧珍也嫁给别人了。

这些经历和自己有很多重合的地方，李鱼简直就是颇有感悟啊！

所以这篇文章他读了不下于二十遍，简直倒背如流。

1979年《收获》杂志才复刊也就是今年，而《人生》出版于1982年，李鱼虽然觉得有些不地道，但相当于是在记述自己的故事吧。

他立马举起笔杆子来，在笔记本上写下一段话：

“农历六月初十，一个阴云密布的傍晚，盛夏热闹纷繁的大地突然沉寂下来；连一些最爱叫唤的虫子也都悄没声响了，似乎处在一种急躁不安的等待中……”

……

远在北方的一个名叫郭家沟的小村庄，此时的这里依旧是黄沙漫天。

一位三十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子前，敲敲头。

三十岁正是而立之年，对于这位大人物来说，他已经开始崭露头角，虽然没有写出来什么轰动全国的作品，但是自己的小说和诗歌都发表在了不少的杂志之上。

不过他并不会止步于此。

现在的他正在构思着一个叫做“高加林”的人的故事，这是一个人生的故事，他想着要多磨练磨练。

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故事很好，有种命运的感觉。

可是正欲动笔，手却突然哆嗦了一下，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有些不服气的他看看天色。

“你娘的，咋个今天天气这么怪呢？你这老天爷是不是想挨着我锤！”

心中暗道不妙。

恐怕这小说不行，不能这样写，于是放弃了改稿子的男人，拿起一旁的小说《惊心动魄的一幕》，这本不错，先去投稿试一试。

……

李鱼写完了五千字，雨停下来了，天也黑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缘故，突然感觉腰酸背痛，就像忽然被人捶了一下。

朝地上吐了一口水，有些郁闷的骂道：

“什么鬼，你奶奶的高梁，是不是你在咒我！”

但是看着这五千字洋洋洒洒就写出来了，李鱼又读了一遍，不愧是那位老师的成名作，太好了！

他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的美好生活了！

就那高家原本嫁女儿都是有些抵抗的，他们可不在意什么学问不学问。

只认钱字，高粱也许是三十年前穷惯了吧，所以看着李鱼穷就不会把女儿交给他。

自己要是有钱了高粱巴不得把女儿送上来。

正想着这些，李鱼写书的动力又多了几分，继续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时至午夜，才写到了一万字，他稍微起身动弹一下，也就停下来了。

感觉有些肚子饿的他才站起身来。

……

正坐在自己孤零零的板凳上吃着面的李鱼，说不上的有些惨样。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响了大门，李鱼捧着那碗红薯面走过去，吱呀一声，这破门被打开了。

外面站着一位穿着黑色粗布上衣，有些精瘦的男人。

“德顺爷，你怎么来了！来坐坐。”

德顺爷走进门，巡视了李鱼的屋子一圈，之后才坐到凳子上，笑着说道：

“这不是村长说了吗？你被安排到我手下，别说，这还是我老头子第一次有下手。”

李鱼一拍脑门，刚刚和高月如聊的有些开心了，都忘记这件事了。

“我都忘了找您说了！怎么了，这是有工作了？”

“对啊，今天晚上就是我们俩的工作了！刚刚好你来了。原本我呢是寻思着找一找其他人的。”

李鱼吃了一大口面：

“等等我马上吃完。”

“不着急，不着急，我等你……”

“我们大概要做什么工作？”

“去掏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