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的念想,不过如此

另一边,何卿来已经回到了迎风谷。

“怎么样,阿来。”迎面走来一个和阿来年纪差不多的人。

“还能怎么样,来应该是会来的,只是最终选择现在来这里还是过两年再来是他的事。”

“本来这事用不着你去的,你非要自己去。”

“毕竟我也是那里的人嘛,就当回去看看了,最近你没什么事?”阿来问。

“这一久都没什么事,这样也挺好的,走,等会钓鱼去?”

“等会吧,我先去秦老那一趟。”

“那我先去了。”和阿来说话这人叫牧城。

两人算是关系比较好的,但是以阿来这种随和的人,和谁关系能差呢,说来也奇怪,一般这种玩冰的人,不应该都很冷漠吗?

“怎么样,阿来,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秦老问阿来。

“听他晚上说,感觉是个挺复杂的人,其他不清楚。”阿来大致说了一下和念祁聊天的过程和念祁的故事。

“几十年来,来了一批又一批,走了一批又一批,我怎么都感觉,他有点懦弱,但是人总是会变的,特别是他这个年纪,还得看他自己了。”

“秦老,这不人来了才知道吗,那啥,没事的话我先去钓鱼了。”阿来走上前给秦老垂肩膀,小声询问。

“去吧。”秦老给了个白眼。

“站住!”一个中年男人叫住了阿来,并朝他头拍了一掌。“小兔崽子,怎么也那么贪玩了?行了,你可以走了。”

“谷主呀,你老人家也在呀,这不难得这两天休息嘛,你们慢聊。”说完阿来就跑了。

“这小子,让他玩几天吧。”秦老开口。

“我让王阴阳那老道士算了一下,这个吴念祁,不简单,天机被什么屏蔽了,只能看到未来的一角。”谷主文武说。

“看到了什么。”

“孑然一人,像是在面对什么不可战胜的敌人,威风凛凛的拔刀而向,天空布满了乌云,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像是在为他哀哭。”

“没了?”

“没了,你知道的,想要看清一个人的未来会没命的,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而且,关于那位的一切都算不到,这东西,只能用来看看他未来的一角,确实和没看一样。但是正常都可以看到未来的一件大事,他被屏蔽了,不太像与那位有关。”

“如果来了,那就来吧,他也只是我们中的一人,毕竟不是谁都天生是主角。”秦老说道。

“说来也怪,要算到一个人过去很简单,回去却很难,看到未来很难,却迟早都要去的。谁都不想是这其中之一,只是这也是我们的宿命。”

“走吧,文老头,上我那喝茶,顺便杀一盘。”

“走吧,毕竟难得‘它们’消停几天,可是怎么感觉都不对劲呀。”

“谁都要休息的,它们也不例外。”

念祁不久后还是找到了千寻,虽说好些愧疚的话都说不出口,但是两兄弟关系也没淡到话都说不出口的地步,找了个地方准备随便吃点东西叙叙旧。王荆本来就是念祁表哥,但是现在在外地,所以只有两人。

“来抽支烟?”千寻坐下第一件事就是给念祁递烟。

几人初中的时候就跟风,跟着班上那些不良少年学抽烟,只是当时没怎么成习惯,抽不抽一样,只是念祁没想到,他随时都带着包,看来这些年,他过得也不好呀。

“好多年没抽了,雍大哥怎么,也过得不好?”

“这样挺好,喝酒太伤身了,烟不错的。”

念祁没有再多说,接过点上抽了起来。之后两人就一边等菜,一边抽着烟聊天,聊着这几年各自的生活。自然而然聊到了念祁的故事。

“人有时候总归该勇敢一些的,你能来找我,就不敢去找她?”

“老哥这不一样嘛。”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重要的人,你就不怕她也在等你呀。”

“怕,怎么不怕,就是太怕了,才不敢去,我已经跑过一次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已经辜负过一次的人,我怕再辜负她一次。”

“尿性,去呀,就算她真的对你失望了,那也比你没去好。”

“我不敢,我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眼神,明明才过去没多久,我怎么感觉我对自己失望已经很久了。”念祁失望的低头。

“你是要怂一辈子吗?”千寻大声吼他。

念祁好像想起了什么,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是这样吗?他是这样觉得的,他对自己失望很久了。千寻也好像意识到说得有点不合适,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行吧,我明天去,现在过去太晚了,不合适。”念祁沉默了许久才说出这句话,并不坚定,但是也绝对不懦弱。

“这才算得上是我兄弟。”

说完,菜也上好了两人默契的不再聊这个,一边吃饭一边诉说着对未来的畅想,只是念祁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傍晚的路边摊很香,坐在室外也能吹风,吹散些许炎热。只是少年手里的烟,也有一半是风吹的,像是帮他们分担了一半的烦恼,可是风也有烦恼,该找谁去分担呢。

第二天念祁如约鼓起勇气去找李遇欣了,他好像找回了一点自信,不同以往,至少这次是这样。他到遇欣家旁边的公园湖边坐着,然后发消息告诉她自己在这里,就算她不回消息,他也坚信她会来。

“等我。”念祁看着对话框里的消息,难得释怀,其实他也不敢确定她会不会来,刚刚是骗自己的。

没几分钟,遇欣就到了。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吧。”念祁看着眼前的人,自己喜欢了几年的人,却又不敢表白,一次次让她失望。

“不用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遇欣把自己的不满摆在脸上,毫不客气。

“原来,我的念想,不过如此。”不等念祁说话,她又不上一句。

念祁呆在那里,随后愧疚的低头。“确实不过如此。”

他好像明白了,有些事是不能挽回的,就像回到过去一样不可能。

“这些年那么多事,我一个人不是过来了?”

“嗯,也是,送你的。”念祁将事先准备好的花送给了她,不过也在这一刻,他也做出了决定。

“谢谢。”

“我要走了,这次来,是向你道别的。可能几年,可能更久,你保重。”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其实我也很……”她支支吾吾说不出那三个字。“可是你要明白,有些事不是喜欢就有用的,我的人生,我好像做不了主。”

话很少,可是念祁都明白,无非就是自己太差劲了,到不了她家里的要求。可是他们都还是小孩子,却是一句一句的诉说着对爱情的无奈。也许那一刻念祁才真正明白,自己也还没长大,他也是小孩,可是小孩终究要长大的。让一切美好的回忆,都成回忆吧。

“你长大了呀,我是不是该回去感谢一下她,她说终有一天你会长大,可那时候的她不也是小孩吗。”

“别那么幼稚了,那么大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选择不认识你。复读一年,加油啊,你的未来,注定光明。有缘再见,你真的长大了,可我还没有。”念祁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孩紧紧抱着那束花,在那里站了好久。一个内心柔弱的小女孩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她只是假装坚强,她也很幼稚,以为他会想办法挽留,可是他要走了,他没说去哪,也没说多久。曾经无数次讨好她,安慰她,挽回她的男孩怎么走得倒有点坚决了。可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她也不会挽留。她想要开心快乐的活着很简单,他却很难,怎么几年之后男孩都会和她有天壤之别的,这是谁都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她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没那么坚强,好像说了违心的话……。

男孩远去的背影少了曾经的懦弱和自卑,倒是这一刻才像他自己,却也难掩落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可是他怎么自强,世界也并不如他所料,并没有一切都在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