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正宗的手擀面

张越知道他大姨疼他，只好乖乖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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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咕咕咕。”另一边，院子里，牛芳芳围着围裙，正在柔声唤着老母鸡。

这些鸡是她前段时间买的鸡崽子，没想到现在已经都能下蛋了。

“芳芳。”牛老坐在凳子上一边编着草筐，一边喊她了一声。

这些草筐条子是他们爷孙俩没事上山砍的，随便编编也能换些钱，贴补些家用。

牛芳芳转过头:“怎么了爷爷？”

牛老往鸡圈里看了一眼:“老母鸡现在下了不少蛋了吧？”

“对呀，我已经攒了一筐子了呢。”牛芳芳略带着俏皮的语气回道。

“正好，那你给二楞他娘送过去吧，我上次生病，人家可是送了咱们不少鸡蛋给我补身子呢，现在咱们的鸡也下蛋了，也该还给人家了，不能总欠着不是。”

由于牛老是民族英雄，在村子里很受大家的爱戴，他们家只要遇到了困难，各家各户都会想办法帮衬点。

他觉得大家对他的好是情分，不帮他也是本分，不能因为这个就占人家便宜。

“好。”牛芳芳乖乖的应道，然后转身就回去拿之前攒的那筐子鸡蛋去了。

来到二楞家里，就看到他家厨房正冒着烟，牛芳芳拿着筐子凑了过去。

王秀娟正撸着高高的袖子，动作利索的擀着面条呢，听到声音向后看了一眼。

发现来人是牛芳芳，胳膊正上挂着一个筐子，安安静静站在外面。

“哎呀，芳芳来了啊，找婶子有啥事呢。”王秀娟停下了擀面条的动作，在围裙上麻利的擦了擦手，热情的问道。

她平时就对这个温柔懂事的姑娘很有好感，心想如果找儿媳妇肯定就找这样的，可惜芳芳没看上他家二楞，不然她指定会找人说婚。

牛芳芳把鸡蛋筐递了过去:“婶子，我来给你送鸡蛋，我来还上次你们给我爷爷送的鸡蛋。”

王秀娟没有接过，反而往她怀里推了推:

“说啥还呢，见外了不是，家里养的鸡多，下的蛋也吃不完，你赶紧拿回去吧，这些鸡蛋营养多，你们爷俩多补补身子。”

牛芳芳刚想说什么，只见张越闻声就走了出来，看到他的视线往这边望来，她抿了抿唇，露出了害羞的女儿姿态。

“芳芳，你怎么来了？”张越自从知道她的名字后，就开始以芳芳称呼她。

“我来还鸡蛋。”牛芳芳柔柔的应了一声，听到张越亲昵的称呼，也是害羞的紧，直接把鸡蛋筐子放到地上转身就跑了。

“芳芳，你的鸡蛋！”王秀娟从地上拿起鸡蛋在后面追喊了一声，结果牛芳芳跑的很快，一个转身就没影了。

“现在这年轻人，腿脚咋一个比一个麻利呢。”王秀娟看着手里的鸡蛋好笑着摇摇头，她没想到牛芳芳看着柔柔弱弱的，速度竟然也这么快。

看来她是真的老了。

“大姨，芳芳咋跑了呢？”张越纳闷的问向王秀娟，对于女儿家家的心思他是真的搞不懂。

王秀娟笑着点破他:“你还说呢，你这么亲昵的称呼人家，她当然害羞了。”

“亲昵？大家不都是这样叫她的吗？”他叫她芳芳没叫错啊。

王秀娟又笑着指了指他说道:“你这傻小子，其他事情挺精明，可一到这男女之事上就愚钝的不行。”

张越瞬间明白了王秀娟话里的意思，他用保守的语气回道:“这也不能瞎想不是，万一人家没那个意思呢。”

“以后你就明白了。”说完，王秀娟就笑笑不说话了。

这时，牛二愣听到声音从里面拐了出来:“娘，咋了，谁来了？”

王秀娟:“刚才芳芳过来了。”

牛二愣“啊”了一声:“芳芳啥时候来的？我咋没看见她呢？”

说完，他的视线向四周看了看，却没发现牛芳芳的影子。

“人家早就离开了，你出来的晚了。”王秀娟说完，惦了惦手里的鸡蛋，就继续回厨房做饭去了。

牛二愣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牛芳芳长的好看，小时候就漂亮的跟个仙女一样，很多小男孩也都喜欢她，有时候他也会偷偷的塞给她糖吃，可惜她生性腼腆，从来不乱收人家送的东西。

这也更加让牛二愣对她好感倍增，可惜牛芳芳压根对他就没那个想法，不然他肯定会让别人介绍给她。

张越后脚跟着走进厨房，想帮忙烧烧锅，结果又被王秀娟推了出来:“让二楞进来烧，这小兔崽子在家里都躺了几天了，是时候该干点活了。”

“二愣他腿不是受伤了吗？”

“没事，我让他坐着烧，又没让他站着，不耽误他腿伤，小越，你去帮我喊一下二愣。”

张越一想也是，笑笑不说话了，出去就把二愣喊进去了。

二愣走到厨房，烦闷的抓抓平头：“娘，你干啥叫我呢，我正在外面喂鸡呢。”

其实他是无聊的很，没事运动运动。

二楞娘手头动作不停，头也不回：“烧锅！”

“越哥不是空着手呢吗？”他喂鸡也是在忙着，想着谁烧都一样。

“小越累了，你来烧。”

“......”

到底他是亲生的还是张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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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牛芳芳回到家后，脸上的红晕还是没能消失，她把背上的篓筐放到地上，来到水缸面前盛了一盆水洗了洗脸。

刚从栏杆上拿到毛巾，就听见一道年迈的声音问道：“芳芳，鸡蛋送完了？”

听到爷爷问话，牛芳芳这才出声回道：“送过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依旧布着红晕，不知道是跑步累的，还是害羞引起的。

“对了，饭菜做好了，你快去洗洗手吃饭吧。”牛老也没注意到她的细微变化，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地上的废藤条。

他刚才趁牛芳芳出去送鸡蛋的功夫，就把她刚做了一半的饭给加工好了。

“以后饭我来做，您歇着就行了。”

他脸上堆满了宽慰的笑容，深深的褶子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没事，我老头子还没到做不动饭的地步。”

牛芳芳不说话了，擦了擦手就进厨房了，不过，她心里还是想着，以后自己下地早点回来，决不能让爷爷再这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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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会，二愣爹也赶了回来，正巧赶上饭菜上桌，他刚想冲进去吃饭，就被二楞娘喊住让他去洗手。

二愣爹尴尬的笑笑，抓抓脑袋乖乖去洗手了。

屋子里，牛二愣徒手从盘子里抓了一颗菜放嘴里尝尝，觉得好吃，还想再捏第二个，被二楞娘一筷子打的缩回了手。

她瞪了一眼牛二愣，恨铁不成的道：“你也给老娘去洗手！”

牛二愣乖乖的“哦”了一声，然后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走出去了。

王秀娟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叹叹气：“唉，这两个人，不愧是爷俩，一个德行。”

张越只是看着不说话，其实他挺羡慕这种生活方式的，有爹娘陪着管着很幸福。

屋外，牛大刚看着牛二愣老老实实的来洗手，他幸灾乐祸道：“咋，臭小子，你也被你娘骂出来了？”

二愣刚被骂了一顿，心情本来就不好，又听到自己亲爹这么说他，烦闷用水泼了他一下，然后甩甩手又拐回了屋子里。

二愣爹被甩了一脸的水，他用在袖子上擦擦水滴，骂了他一声狗娘养的。

随后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这也跟着进了屋。

看着二愣已经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他问他们怎么不等自己。

二楞娘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是皇上？我们是不是还得帮你试一下毒？”

二愣爹赔笑：“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你看你生啥气。”

平时两人不吵架的时候，牛大刚就会顺着他，但也经不住有时候他驴脾气一上来，就会跟她抬杠。

还好，这种情况也很少发生。

而且，夫妻俩吵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二楞娘不说话了，给正在吃饭的张越夹了一口菜，让他多吃点。

张越接过，说了声谢谢，二愣爹也笑着给他夹了一道肉菜：“张越这小子今天有功，帮二愣上工可辛苦，这是奖励你的。”

牛二愣随后也学着他们，给张越夹菜。

“多吃点，我娘做的手擀面最好吃了。”牛二愣自豪的说道。

张越很久都没感受过这种温馨了，这顿饭差点给他感动哭了。

随后，他端起碗尝了一口，发现味道果然正宗不已。

这地地道道的手擀面，就是比外面卖的好吃，不一会，他就把自己碗里的饭全都吃完了，还把头埋进碗里扒拉了个干净。

随后又去厨房里盛了一大碗。

牛二愣跟牛大刚也没吃过瘾，转身也跟着去厨房盛饭去了。

三人就这样碰到了一块，还很自觉的在大锅旁排起了队。

回到屋里，每个人又都盛了满满一大碗，王秀娟看着几人馋成这样，好笑着开口:“幸好我今天做的多，不然还真不够你们一个个造的。”

牛二愣一边扒着饭，一边朝天空上看了一眼，含糊不清的说道：“看来今天又该下雨了。”

“估计是场不小的雨，这几天也不知道咋回事，不是阴天就是下雨的。”二楞爹看了眼天空跟着叹道。

张越不会看天，更不会预算天气，不过他也能隐约感觉到会下雨，外面的天空简直能用漫天乌云形容。

他心里开始犯嘀咕了，应该没那么巧吧？现代天气预报也说有雨，而且是场暴雨。

饭刚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外就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大中午的过来串门？”说着，王秀娟就要放下碗筷去开门，张越就拦住她，让她继续吃，他过去就行了。

结果张越一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外恨不得把头埋在地上的大喇叭，手里还提着一筐鸡蛋。

张越正纳闷她现在过来有什么事呢，结果她的脑袋往里面探了探，问王秀娟在不在家。

“在家，进来吧婶子。”张越很有礼貌的给她开了门。

虽然他不喜欢主动跟别人打交道，可是人家也没有哪个地方得罪自己，张越还是保持着后辈该有的礼貌。

只不过，还没等人走到屋里，大喇叭就有点不敢进去了。

在院子外踌躇了半天，直到张越走过去询问原因才知道，原来这大喇叭是为前几天的事特地来跟王秀娟道歉的，可是她现在又不好意思进去。

“没事，进去吧婶子，我大姨正在屋子里吃饭呢。”

“我......”大喇叭还是有些犹豫。

“小越，谁来了啊？”就在这时，屋子里传来了王秀娟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她掀开门帘的身影。

大喇叭看到王秀娟出来了，更是扭捏的不行，她平常虽然嗓门大吧，可遇到这种跟别人道歉的事，她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是个直性子，就是嘴有时候把不住门，并不是真心想说别人的坏话啥的。

她来跟牛大刚他们一家子道歉，第一，是因为自己平常跟王秀娟关系还可以，不想因为这事让两家闹得不愉快，其次是觉得自己这事做的确实过了，她心里也懊悔不已。

王秀娟端着碗站在门口，看着挎着篮子的大喇叭，心情有些不美妙:“你来干啥？来我家看热闹吗？”

王秀娟自认为平时跟她关系还可以，也没得罪她，没想到他们家的丑事，还有她推波助澜的一份功劳。

唉，人心还真是险恶。

“秀娟，我来跟你道歉的，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说你家闲话，是我的嘴没把住门，这是我拿的鸡蛋，你看看能原谅我不？”

大喇叭小心翼翼的说着，并时刻的关注她的表情变化，生怕自己再说什么惹她不开心的事。

王秀娟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想到了她平时的为人处事，想着她也确实没少帮衬过他们家，人倒不是个坏人，就是这张嘴吧，有点漏风。

看她这么诚心道歉的份上，王秀娟接过篮子里的鸡蛋，也就当接受了她的歉礼。

“算了，你知道错了就行，下次别再这样了，不然我可真的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