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医说莲莲被你当初害得伤了内里，现在纵有鲛珠也难免受苦，需鲛人血再日夜滋养万年，方能痊愈。”

“白清羽，你最好能抓住这赎罪的机会！”

江莲莲在一边又是咳两声，她故作不忍，

“清羽姐姐，辛苦你了…”

“虽你们鲛人不死不灭，可劳烦你日日放血，莲莲心中过意不去…”

沈煜哼一声，

“莲莲你就是太善良了！”

“是她害你在先！这些都是她该做的！”

滋养万年…

且不说我没命活到那日，纵是死前我怕也难回深海。

沈煜连声催促中，我抓起匕首，目光哀哀求他，

“圣君…”

“末将有一事相求，今日为夫人放血后，可否允我回族看看…”

当初我违逆本性，分化为雌体受尽折磨，父母兄弟姊妹皆为我不值。

被打入魔界时，甚至来不及与他们告别。

鲛人并非善战之族，所以亿万年里若出战神才会在六界中无人可比。

万年未见，不知没了我的庇护，家族现今如何。

江莲莲蹙眉看我，刚要开口却被沈煜打断。

他拧眉立目怒视我，

“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还敢跟我谈条件？！”

“白清羽，本君给的雷霆雨露你只能接！本君不给的，你休想要！”

“再敢多言半句！我立刻将你送回魔窟！”

我想活着再见家人，我不能再回魔窟，所以只能闭嘴不言。

江莲莲在一边轻揽沈煜的臂弯，

“清羽姐姐是六界至尊战神，自然有自己的桀骜。”

“莲莲和姐姐不一样，莲莲只有圣君一人可倚靠，圣君就算是为了莲莲也要保重身子…”

“圣君且忍一忍吧，莫要发火气坏自己的身子…”

当年神魔大战，就有议论说沈煜不如我，要不是我分化为雌，这圣君之位我才是天帝首选。

我当时一心只想嫁沈煜，并不在意。

但，沈煜介意。

他不需要一个抢走他风头的伴侣，他想要的是江莲莲这样只能仰仗他的柔弱女子。

像是为了在江莲莲面前展示雄风一般，沈煜以指做剑直接划开我的心口。

血丝丝缕缕顺着神力传送到江莲莲体内。

失血的身体让我浑身抽痛，痛的跪不住倒在地上，痛声被我拼命遏回嗓间。

疼的浑身发颤，我也只是忍不住发出几声细碎的忍疼声。

江莲莲看着痛苦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她贪婪的接受着我的血，却在兴致正高时戛然而止。

沈煜停了手，他看着我蜷缩在地，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

吩咐神将将我关押进天牢。

“给她喂些丹药，别耽误了明日为莲莲输血。”

江莲莲看着沈煜握在伸手的手，再落在我身上多了几分妒恨。

我被掐嘴灌入一把仙丹，发僵的身子才终于有了些活气。

天牢阴暗，好像回到了魔界一般让人战栗。

我蜷缩在角落与心魔对抗发抖时，江莲莲来了。

她捂着口鼻，眼中满是不再遮掩的厌恶。

“白清羽，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熬万年~”

“被各色赃物畜生凌虐欺辱的日子，战神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句话让我周身发寒。

万载日夜，无休无止的寻仇、嘲弄、欺辱，没了灵力的我甚至连最低等的魔兽都能轻易让我化出鱼尾。

他们拽下我的鳞片，将各式腥臭液体灌满我全身。

“不是战神吗？怎么像条丧家犬？”

“仙界用完就丢了你？”

“大爷们给你支个招，你若不想受苦便将你的族人召唤来供我们消遣~”

一次又一次，无休止的酷刑。

叫天无门，唯有生抗。

那些日子支撑我的只有一件事，活下去终于有一日能再见双亲、族人。

江莲莲一脚踩住我的手背，语气发狠，

“白清羽，你不该回来的！”

“乖乖烂在魔界不好吗？！你究竟用了什么诡计让圣君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她用力拧碾我手背，直到血浸湿她鞋底才像出了一恶气。

我痛的声音发颤，却不敢反抗。

我没了灵力，沈煜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将我再次扔到地狱，只能尽力解释。

“我不会再跟你争了…”

“你要多少血，我都可以给你，求你帮我劝圣君允许我回家看一眼吧…”

我的卑微让江莲莲笑出声来，声音尖利刺耳。

她用鞋底抬起我的下巴，看着我哀求的眼神，冷笑道，

“白清羽，装可怜是我们这种柔弱女子的专长~”

“你再东施效颦也别想让圣君怜惜~”

我拼命摇头，一再申明以前是我自不量力，往后再也不会跟她争了。

毕竟我就要死了，我只想回家看一眼。

可她却笑的更加癫狂，

“回家？”

“深海鲛族都被圣君抓来，抽干血养我了~”

“白清羽，你哪里还有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