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想不想结束这场游戏

这个杂物间中堆满了废旧的器材，和体育用品，光线昏暗，仅有一丝微弱的阳光从上方的小窗洒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的味道。

涟央屏住呼吸，慢慢靠在墙上，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心跳逐渐平缓。

突然，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涟央微眯起眼睛，静静地伏地身子，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门外传来轻微的窃窃私语，是前天被涟央拍脸的‘老鼠窝’中的一个女生。

“我刚才听到篮球场那边传来声音，程允婧她们在一楼没找到。”

“沿着广播室旁边的楼梯走上来，能藏的还有哪儿，只有这件杂物室。”

“‘豁免卡’到底在哪？我们找了这么多回，从来没有一次找到过！”

“谁特么知道！先去找许清，不然我们还要受罚！”

“不管了，先进去搜！”

门外一阵安静，随即传来门把手轻轻转动的声音，缓缓推动着门。

涟央将身体挪到一堆垫子后，将自己整个身形隐藏起来。

门被彻底打开，强烈的光线一下子进入杂物间。

小薇和其他三个‘老鼠窝’的成员站在门口，目光焦急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在这呢！找到了！”被拍脸的女生举着彩弹枪，率先上前。

涟央的视线透过垫子的缝隙，紧盯着她们的动向。

就在众人几乎要踢到她面前的垫子时，她猛然向前一推，迅速从她们身旁飞速闪过。

站在最外面的小薇犹豫半天，颤抖着手，枪口对准涟央。

她不能成为击杀‘老鼠’次数最少的人！

就在她扣动扳机的瞬间，涟央一个侧身猛地向置物架后翻滚，顺势用手撑住地面，翻身跃起，躲开了彩弹的射击。

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涟央飞快地冲向门口，将器材推倒，阻挡三人的追击，借着掩护飞速冲了出去。

反手将门关上抵住。

里面的四人奋力地将门推出一条缝隙，涟央快速又轻声地说道：“你们想不想结束这场游戏？”

几人怔了怔，但随机传来被拍脸女生不屑的声音：“游戏还有十分钟！哪里来得结束！”

几人推门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涟央轻哼一声，压低声音，语气中透出一股冷冷的坚定，“我是指‘猫捉老鼠’这个无聊的游戏。”

几人愣了一瞬，推门的力气也停滞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沉默。短暂的对视间，涟央看见他们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与迟疑。

“你以为你是谁？！这场游戏不是你说结束就能结束！”一个女生显然觉得涟央在说大话，耍她们玩。

另一人附和：“别听她胡扯！下一周她就是猫了......到时候，她会怎么对我们！”

这场游戏的维护者除了上位者和校方，她们也是。

‘猫’与‘鼠’交替的身份，让她们早已成为这场游戏的一部分，更是这套扭曲秩序的执行者。

“想要结束的人，周六下午，百汇咖啡馆等我。”涟央没理会两人的反驳，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还有，‘豁免卡’在容雪口袋里。”

她语气平静，却让门后的几人面色微变。她们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对涟央发起进攻，就是因为在寻找‘豁免卡’。

不等她们反应，涟央放开门，迅速闪身离开，将几人甩在了身后。

刚才在躲避容雪和程允婧两人的攻击时，她清楚地瞄到了容雪西装口袋里露出的卡片。

那一角金色的反光材质，在白灯下闪耀的刺眼。

藏在某处的‘豁免卡’?

只怕从一开始就在容雪的口袋里。

——

室内泳池。

涟央被逼上了十米跳水台的尽头。

身前是余恒、紫发女生和其他几人，手中的彩弹枪瞄准她，眼神中满是得意与冷酷。

感应背心持续震动，周身被彩弹弹痕染成一片狼藉，涟央的神经已经从一开始的刺痛到逐渐麻木。

又是一枪，彩弹狠狠击中她的心口。

好吧，麻木不了一点，这一下仍然痛得要死。

涟央看向容雪，扯起一边嘴角，不屑地开口：“虚伪。”

容雪的脸色微微一变，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却显得有些僵硬。

而余恒则放下枪，活动着酸涩的手腕，脸上露出一种胜利的快感。

他直直地盯着涟央，嘴角勾起邪笑：“许清，放下手中的彩弹枪，跪下来求我，我就勉为其难少打你几枪。这感应马甲的痛感传播可是很逼真的，越到后面，越疼得撕心裂肺，你想试试？”

涟央目光冷漠地看着余恒，眼中毫无畏惧。

“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以后可以考虑少给你几拳，蠢货！”

“你！”余恒被气得涨红了脸，伸出手指指着涟央，迈开腿就要上前。

紫发女生一把拉住余恒，她对涟央前几天在教室里的反抗仍然耿耿于怀，大步走向前。

涟央的彩弹不断在她的背心上炸开，却不见她有任何反应。

涟央察觉出不对劲。

紫发女生笑了笑，开口：“继续打呀，死老鼠，还吃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从前‘鼠’只有满场抱头逃窜的份，因为被彩弹击中的疼痛不亚于挨上一拳。

从来没有人发现过，眼前这几位‘猫’身上的感应背心，只会亮红灯，却没有神经疼痛传感的功能。

涟央随手将彩弹枪扔在台面上。

她的蓝色长发在一次次激烈的追逐中散乱开来，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微微沁汗的脸颊上，白皙的脸庞被沾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色彩。

她神情桀骜，眼神中始终带着如被选为‘鼠’时一样的无所谓。

好像一位纵容着自己孩子打闹的家长。

涟央说：“你们不觉得这场游戏有些无聊吗？‘鼠’只有挨打逃跑的选择，这对‘猫’有什么挑战性。”

“如果是让我设置，我一定会给‘鼠’反击的机会，再在这条规矩下狠狠地碾碎它反抗的念头。”

“还是说你们害怕真的被‘鼠’吃掉？”

涟央捂着嘴，讽刺地笑出声。

紫发女生冲上前，掐住涟央的脖子，一步步将她推向跳台的边缘。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涟央伸手压住她的后脑勺，贴近她的耳边，“我可不怕，你怕吗？”

紫发女生说：“你想干嘛？！”

说罢，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涟央已经扯着紫发女生一起从十米跳台上坠落了下去。

紫发女生惊恐的尖叫声在巨大的游泳馆里响彻。

水面破开，涟央的身影瞬间没入水中，溅起一片白色浪花。冰冷的池水包裹住她的身体，瞬间将她从疼痛与疲惫中解放出来，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她沉入水中，缓缓睁开眼，蓝色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冰冷的水流在她的周围变得温暖而柔软，仿佛在拥抱她。

涟央抬起手，感受水流从指尖流过。随着她的意念，水流在她手中轻轻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