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雨丝无情地敲打着陈旧的窗户,发出令人烦躁的噼啪声,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与林峰此刻内心的恐惧共鸣着。狭小的出租屋内,昏黄的灯光在墙上投射出扭曲的影子,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怪兽,张牙舞爪,随时准备吞噬他残存的理智。林峰蜷缩在房间角落的破旧沙发里,双手紧紧抱着膝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仿佛失去了焦距,又像是在凝视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
三天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但他仍然无法摆脱恐惧的阴影,那扇门后的景象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地重演。恐惧的触手紧紧地缠绕着他,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几乎将他逼疯。
一切都始于那个血色涂鸦,那个如同来自地狱的印记。
上周五晚上,林峰加班到深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位于老城区边缘的出租屋。昏暗的楼道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像是腐烂的肉块混杂着铁锈味,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墙壁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灰黑色的水泥,像是某种皮肤病的病灶。他本以为是哪家杀鸡宰鱼没清理干净,也没太在意。可是,当他走到自己位于三楼的302号房门口时,却看到自家门上赫然出现了一幅触目惊心的涂鸦——一个扭曲的、近乎癫狂的笑脸,用鲜红的颜料涂抹而成,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用鲜血画上去的一般,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林峰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他头皮发麻,汗毛倒竖。他慌乱地掏出钥匙,想要尽快打开房门,逃离这诡异的景象,躲进他以为安全的避风港。可是,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锁孔,他的手颤抖得厉害,仿佛得了帕金森一般,怎么也控制不住。恐惧让他失去了基本的协调能力,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恐惧。
就在这时,楼道里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然后彻底熄灭了, plunging林峰 into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恐惧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几乎让他窒息。他听到一阵轻微的、拖沓的脚步声从楼道深处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声音沉闷而诡异,像是有人穿着沉重的靴子,在地板上拖行着什么东西,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几乎崩溃。
“谁?是谁在那里?”林峰鼓起勇气,颤抖着声音问道,声音细弱蚊蝇,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他的声音被黑暗吞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没有回应,只有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伴随着一种黏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回响,像是某种生物在啃食着什么东西,发出令人作呕的咀嚼声。
林峰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猛地推开房门,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屋内,像是逃离地狱的亡魂。他反手将门锁上,用尽全身力气,然后背靠着门,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不止,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辆鸣笛声,提醒着他他还身处人间。林峰摸索着打开了灯,却发现屋内的一切都变了样,变得陌生而恐怖。家具被随意地挪动过,他的床单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床上,像是某种野兽的巢穴。地板上散落着他的衣物和书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比楼道里的更加刺鼻,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
林峰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他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些蛛丝迹,解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他看到了。在原本米黄色的墙纸上,赫然出现了一幅新的涂鸦——一个被肢解的人体,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这幅画比门上的笑脸更加恐怖,更加真实,仿佛是凶手在向他炫耀自己的“杰作”,赤裸裸地展示着他的残忍和疯狂。
林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他跌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恐惧和绝望将他彻底淹没。
接下来的两天,林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敢出门,也不敢睡觉。他不断地看到那个血色涂鸦,不断地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不断地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尝试报警,但警察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了几句,并没有认真对待他的恐惧,认为他只是神经衰弱,压力太大导致的幻觉。他们敷衍地让他放松心情,注意休息,然后就离开了。
恐惧和孤独将他紧紧包围,他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无形的囚笼里,无法逃脱。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躲在自己的洞穴里,舔舐着伤口,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林峰吓得浑身一颤,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水果刀,那是他唯一能带给自己一丝安全感的东西,也是他最后的防线。他不敢出声,也不敢开门,他害怕门外站着的是那个在墙上留下血腥涂鸦的恶魔,那个潜伏在黑暗中,窥视着他的怪物。
敲门声持续不断,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响亮,仿佛带着一种不耐烦的情绪,也像是某种催促,催促他打开地狱之门。
“林峰,开门!是我!李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光明,让林峰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那是李婉的声音,清脆而温柔,带着一丝担忧。
是他的邻居,也是他暗恋已久的对象——李婉。在这一刻,她的声音是如此的 reassuring,像是绝望中的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