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南下

“从今日起华夏、大明奔向海洋,此后艰辛、悲苦将如风暴席卷而来。

功成不必在我,功成一定有我。

希望同袍们莫怕苦,莫怕累,让我们用一代人的血汗铸造惶惶华夏,为子孙后代谋永世太平!”

“喔!喔!喔!”

澎湖

“杀!陛下额外赏赐,杀一贼赏20贯,杀一倭赏50贯。获一船百户升千户,千户升佥事,同知升指挥使。”

几年前为全力解决北元,得知沿海遭遇倭寇袭扰,朱元璋将宝岛和澎湖的军民尽数迁回陆地,这才让海寇占据两地,这件事令朱元璋很没有面子。

此刻朱雄英组建海军开发海洋,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海寇,朱元璋应允出兵的同时也发来嘉奖令,进一步刺激海军的积极性。

朱元璋很清楚,民族、国家意识塑造前期,需要利益驱动。他不但给了军队更高的赏赐,也给了文官实利。

忠君与华夷之辨的斗争明面上已决出胜负,朝堂上下都宣称华夷之辨为重,虽然有些人口是心非,但这场思想斗争到了尾声。

士大夫内部思想斗争令士绅战斗力大幅削弱,更好管理,给朱元璋打开了一扇门,为了将来还能再开门,这次分胜负后就必须嘉奖,否则没有利益引导,下次不会有人上套。

洪武朝文官的迫切渴望是工资和安全,安全不必说,朱元璋懂不懂杀人、抄家,这是官员们第一需求。

于是朱元璋让朱标向官员传达新制,以《大明律》和《官吏道德标准》两项为准绳,只要不触犯大明律,人身安全可以保障,最多不能升官,甚至不会贬官。

而违反了道德,那在历届考核中会被区分对待,只有其他人全晋升了才会轮到他。这项道德标准只针对官吏,普通百姓没有限制。

同时严格执行年龄限制,到了年龄却没有升到相应的品阶,就会劝退,除非皇帝特别挽留。

朱元璋考核官吏的最重要指标就是人口,如今农无税,士绅没了隐瞒人口当佃农的基础,再加上人口指标,官吏也不会协助士绅隐瞒人口。

此外,朱元璋还难得提升官吏整体俸禄,提升了一倍,从九品从每月1500元增长为3000元(5石升为10石,换算),一品从27000元(87石)增长为54000元。

在这个平民百姓年收入1万元的年代,官吏的工资其实并不低,只不过因为有一部分发的是宝钞,以前宝钞贬值,所以感觉少了。

官吏工资低还因为他们需要支付府衙吏员的工资,又要养家,又要雇佣吏员维持府衙运行,自然觉得工资低。

所以朱元璋先提升了工资,又将府衙吏员纳入朝廷体系,工资由朝廷发放。

本来朱元璋小农思想肯定不愿意这么做的,是朱雄英说服了他,用的理由很简单。

吃谁的饭,忠谁的事,吏员由官员发放工资,自然对官员言听计从,官员想要贪污,这些吏员就是帮凶。

可要是吏员吃的是朝廷的饭,皇帝的饭,他们就有可能劝阻,乃至告发官员贪污,监督官员,让官员投鼠忌器。

这个道理朱元璋不是不懂,是没办法,以前整个朝廷的税收一共2000万石,大概600万贯,处处都要用钱,只能上下紧巴巴过日子。

如今好了,不说宝钞与灵石挂钩后朱元璋理论上可以无限量发钞(还是会通货膨胀),就说正常每年的税收,光浙江直隶两地,就能收1亿贯(一亩地十斤灵石,十斤灵石卖一贯,两地一共有一亿亩)。

这还不算原本的产粮大省河南、湖广,还是因为人口太少,许多地方得不到开发,所以朱元璋才在朱雄英的劝说下把人口当成官吏考核的标准。

全国税收突然增长20倍,给官员增加一倍工资,给军队提供额外的赏赐,也就没什么大不了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别说海军以武功之躯打普通人,摧枯拉朽。

还是同样的套路,朱雄英只派出五艘船进攻澎湖海寇,海寇以为自己可以以少胜多,自己聚集在一起,海军宛如虎入羊群,还故意每艘船分开作战,更刺激海寇。

海寇可没有弓箭浪费,都是跳帮肉搏,海军也有意减少步枪的使用,以肉搏解决战斗,如此才不会打草惊蛇。

等海寇反应过来,自身已与海军船只顶在一起,外围还有其他船拥挤,想跑都跑不掉。

海军从一条船杀到另一条船,如入无人之境,一战便将澎湖海寇重创,出现大面积投降。

这群海寇本来就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大部分还是从张辰保势力中分离出来的,当他们发现张保周身处朝廷队伍,就清楚自身没有任何秘密,再不投降只能客死他乡了。

澎湖海战爆发激烈,结束也迅速,消息传到宝岛,陈祖义当即率部撤退。

虽然海军可能兵力稀少,虽然海军打完澎湖需要一段时间休整,陈祖义依然没有正面对抗海军的想法。

陈祖义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他的队伍是他带领用一次次胜利,一次次成功劫掠凝聚起来的,这种凝聚力看着强,被打落很简单,只要有一次失败,就会人心离散。

没有任何信念,以抢劫、利益聚集起来的团队,不管规模有多大,一旦利益受损,就会分崩离析。

陈祖义这些年吞并大大小小无数海寇团队,早已看清海盗的面目,他不能跟海军硬碰硬,赢了也可能会输。

况且陈祖义知道自己自家的利益所在,没必要与明军硬碰硬,可以避其锋芒慢慢来,海洋那么大,总有办法与岸上的商人联络,总有办法走私商品。

陈祖义有野心,但不多。他只想要霸占整个海洋,垄断海洋贸易,攫取更多利益,让自家过上奢靡的生活,最多奢求一下海外封王,以海盗为骨干,利益引导一批人,打下海外一块地盘,自己建国。

得知宝岛海盗全线撤退,朱雄英长舒一口气,他还真怕陈祖义脑子发热与海军硬顶,那时海军胜也不好,败也不好。

陈祖义走了,一切都走上正轨,朱雄英可以用剿灭陈祖义的名义驻军安南,安南、海洋一起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