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穿越之前在网上买的游戏周边么?’
陈渊对‘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一卷玉质书册,并不陌生。
此册名为【黄庭玉册】,是前世一款以道教神秘文化为背景的仙侠游戏周边。
上面雕刻了道教《黄庭经》内容。
陈渊买来这玉册,本来是当个房间装饰,没想到竟然跟着他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不过来历暂且不论,这东西如今莫名出现,还带来如此异变,显然不是普通东西。
陈渊呼吸微促。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自然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这莫非就是我的金手指?’
他脑中思绪翻飞。
‘只是,有什么用处?’
正寻思。
他‘视线’中的黄庭玉册,便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念头,陡然泛起一阵白光。
紧接着,他的意识之中,多了一道关于玉册用处的信息。
‘收录法门技艺,解析推演修炼方案,辅助主人修行?’
陈渊心头欢喜涌出。
却原来,这一卷黄庭玉册,竟能收录功法技艺,然后根据掌管者的个人情况,解析推演出最适合自身的修炼方案,使玉册之主能以最大效率,修成法门。
乃是一件上乘的修行辅助异宝!
‘好宝贝!’
经过方才之事,陈渊本就对习武练艺升起了极大渴望。
只是练武修行从来不是易事,何况他也不确定自己的天赋如何,再加上背景资源,明显不好。
就算他顺利找到了习武的门路,对于自己是否能够练出模样,他其实抱有不小怀疑。
可黄庭玉册的出现,无疑是给他开启了一扇极为明亮的窗户。
这时。
他视线恢复了正常。
望着不远处在差役们围攻之下,渐显颓势,显然支撑不得多久的那名阳符教妖人。
心头微动。
‘信息不足,无法收录……看来是需要一些相对完整的功法技艺,才能够收录进玉册之中了,倒是有些可惜……’
如果仅凭观战,就能够获得武学,他或许就不必再去琢磨后续拜师学艺的门路了。
“可算是拿下了,这些阳符教的妖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国中近来大肆搜拿彼辈,他们竟然还能躲到城里来……”
林诚心有余悸的声音在旁响起:“今日这早市生意怕是做不得了,西城出了妖教凶徒,西市必要搜查一番,衙门的巡卒差役中吃拿卡要之人不少,可不好应付,渊哥儿你什么打算?”
陈渊正要回应,感应脑海中黄庭玉册,思绪转动,却改了想法。
“我如今还未取货,林大哥帮我安排的那些鲜货,我暂时先不要了罢,却麻烦了你。”
林诚摇摇头:“没事,左右我也只是找熟人交代了一句,肉货城中每日都少不了,西市卖不得,帮里自然会调给东城、南城的帮派收回成本,便是这余下的货都没人要了,也算不得什么麻烦。”
“倒是渊哥儿你,今日生意没做成,回去之后少不得又要被你那后娘责骂了。”
陈渊叹道:“若是卖不上价,蚀了本,才真是要被打骂一通。国中武夫掌权,衙门的差役们若要强拿好处,可不会在乎我爹一个书吏的名头。”
“林大哥,此地如今不安全,我便先回家去了,你也多注意安全。”
林诚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
‘今日冒出个阳符教妖人,害死不少城中百姓性命,过几日还不知道会冒出什么人物来,将我也牵扯到其中,若要求个安心,必须得尽快提升自己……’
拜别林诚,离开早市。
陈渊一面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面计划起未来。
他如今觉醒【黄庭玉册】这件辅助炼法的异宝,习武强身,显然是最适合的道路。
‘云山城武馆倒是不少,不过想要拜师,少不了拜师费用,我现在却身无分文,学费之事,只能找此身的父亲了。’
‘希望陈业多少顾念点父子之情……’
想到自己刚刚才构想出来的那个不成熟计划,陈渊把握不大,但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
不多时。
西城一处普通街巷所在,陈家小院中。
陈渊推门而入。
一眼便看到了刚刚起床,在堂屋门口蹲着漱口的父亲陈业。
陈业中年文士打扮,面容削瘦,蓄有短须,一身灰白襕衫还算得体。
听着推门动静,抬头看来。
见是陈渊回家,意外问道:“今天怎么回这么早?肉摊的生意这么好?”
陈渊没有回答这话,闷声道:“爹,我想和您商量件事。”
陈业看他一眼,有些诧异。
但似乎是因为从没见过陈渊这般模样,顿了顿,起身道:“进屋说。”
回到堂屋。
陈父坐在椅子上,从桌上摸过一根烟杆,叭嗒叭嗒抽起了旱烟。
“你要找我商量什么事?”
陈渊站在他身前,微微低头:“我想向您借笔银两。”
“借钱?做什么?”陈业抬起头来,眉头皱起。
“学武。”
陈业诧异看他:“学武?”
“嗯。”
陈业低头抽了几口烟,吐出白雾:“你要借多少?”
“五十两。”
“五十两?!”
忽的一道女人尖叫声传入客堂:“不许!”
陈渊回头,一个端着木质托盘的白胖妇人闯入视线。
这是他的后娘,陈柳氏。
“小畜生,你当咱家是开善坊的?”
妇人脸色难看,瞪眼盯着陈渊,尖声道:“我告诉你,不可能!就你这一身蠢笨的材料,学什么武?你以为你是云儿?还不赶紧出工去!”
陈渊对这场面也有预料,平静道:“我不白拿,我现在也算成人了,该到了分家的时候,父亲只要借我五十两,陈家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
陈柳氏嗤笑:“陈家的银子,都是我和你爹积攒下来的,同你有什么关系?莫不是你还想继承家业?”
陈渊深吸一口气,冷硬道:“若是姨娘这点都舍不得,那便别怪我出去闹了,我不好过,家里也别想好,云山城就这么大的地方,爹还在衙门当差,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闹大了……姨娘,您也不想云弟他们在外面被人戳脊梁骨吧?”
“小畜生!你说什么?!”陈柳氏大怒。
陈业烟杆在桌上猛地一敲:“行了!”
“阿渊再怎么也是我儿子,你这婆娘,说的甚么话?!”
陈业深深注视陈渊:“阿渊,你真要分家?”
陈渊平静对视,点了点头。
“罢了!”陈业呼出一口闷气,在桌角敲了敲烟杆,抖出烟斗里的烟灰:“给他拿一百两。”
陈柳氏眼睛一瞪,还要说些什么。
“还不拿钱去?!”陈业一拍桌子,大声呵斥。
“哼!”
陈柳氏一声冷哼,终究没有再和陈业争辩。
‘嘭!’的一声。
她在陈业身旁的桌子重重放下托盘,闷声走向了里屋。
“……”
“阿渊,这些年,我的确少管家里的事情,你心里应当很怨我吧。”
陈业吐出一口白烟,语气有些复杂。
不等陈渊回答,又自顾自道:“你这不爱作声的脾气,能提出分家,想必是怨极了的。”
陈渊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前身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自然是有不少怨恨的。
但那个陈渊已经死了,与他却没什么干系。
陈业叹了叹:“你娘的事情,同你本没有关系,这些年我牵恨于你,的确是我的不对。分家也好,省得一家人成仇,不过你没学过什么本事,就拿些银两出去,只怕是坐吃山空,也难过好日子。”
“这样吧,正好这个月还剩下旬日,月底才和屠猪会的人结账,肉铺生意你继续做,这个月取货的帐,家里来结,赚多赚少,便都归你。”
“往后这生意便也分给你了,你若是怪我,也是应该,只盼你莫要太怨恨你姨娘和你两个弟弟妹妹。到底都是一家人,日后我不在了,也是你们兄妹几个互相帮扶。”
陈渊松了口气。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肉铺的生意,还是挺赚的,一个月算下来能有个七八两的进项。
虽说这年头米贵银贱。
却也足够云山城一个五口之家,两三个月的吃用了。
他日后若要习武,也需不少营养补充,这份钱不多不少,总归能支撑一些练武花费。
“多谢。”陈渊闷闷回了一句:“我去收拾东西。”
说着。
转身走出了堂屋。
听到这个‘谢’字,屋里正在抽烟的陈业,拿着烟杆的手一顿,不由苦笑摇了摇头。
半晌,终是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