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悦,给我滚出来。”
“二公子,你不能进去啊……四小姐感染了风寒,怕是要传染了你哦。”
“滚开吧,该死的狗奴才,也敢拦挡我的路?让那贱货休要装死,赶紧地,麻溜地滚出来见我。”
辱骂声中夹杂着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南宫悦陡然惊醒过来。感觉这咋就浑身无力呢,一脸茫然地打量着这间狭小的,脏乱不堪的房间。方桌,圆凳,一张床,还是破旧木板式的,除此无他。
这是哪儿?疑惑间记忆深处已是强行涌入大量的,不属于她的记忆。这种操作没有半分征兆,好似诸多的砖块充斥脑海,由此产生的剧烈疼痛,差点让她晕厥过去。
但这股痛感好似一股台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擦去额头的冷汗,细品这些他人的记忆,表情立马显得异常古怪起来……啊哟,我勒去,一个愣神的工夫,咱居然穿越了。
她原本是地球上某东方大国的一名特战旅的指挥官,在一次激烈战斗中,被敌方榴弹炮击中,伤及要害,很不幸,为国捐躯。
阴差阳错地穿越到跟她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同是名为南宫悦,只是命运天差地别。前世里,她生在科技高速发展的现代社会。父兄均是军队高官。
所以,南宫悦在南宫世家,可说是掌上一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许基因传承的缘故,她南宫悦也是同样出色。屡次受军区领导通报嘉奖。
而今次穿越,令她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穿越,如此扯淡,没有一丢丢科学根据的事情居然让她堂堂一个大指挥官给摊上了。
这是一个什么朝代啊?大玉王朝?她也算熟知历史了啊。可是在自己的泱泱大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愣是搜刮不到一丝一毫,关于这个大玉王朝的踪迹。
最终,她只好承认自己的无力,或许是孤陋寡闻了。(不学无术,太可怕。)
其实不怪南宫悦,大玉朝根本未曾在历史上出现过。事情的怪异,就在于此,偏偏的,她南宫悦就来到这样的一个朝代。
通过细品,她很是为这副身躯的原主人叫屈。同样的是个人,生活咋就让她过成这样了呢。
原主南宫悦,身世那叫一个“惨”字了得。
父亲,南宫正我,当朝礼部尚书,正二品。可是这个南宫家族的四小姐,日子惨的就连一个下人都不及。
南宫正我和南宫悦的母亲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想当年,在故乡的小山村里,也算金童玉女,般配至极的啦。
当年,为了一搏功名,南宫正我进京赶考,因为家里穷,而南宫悦外公家颇有家私,慷慨解囊。花花嘴的南宫正我答应南宫悦的母亲,功成名就,定回乡,迎娶美娇娘。
而美娇娘一等就是五年。
事实上南宫正我五年前一举夺魁,得到当朝左相赏识,迎娶富贵女,左相千金左玲花。孩子都三个了。
大玉王朝朝纲孝道,文明立国。南宫正我这次回家,只是为了祭祖,说好听是祭祖,其实就是衣锦还乡,炫耀来了。
痴情娇娘不明就里,恍如梦里一般,天真地以为南宫正我不忘旧情,以为南宫正我回乡是要接她进京享受荣华富贵的。
鱼水情浓,当真是春宵苦短,旖旎春情令人眷恋。
谁知南宫正我这个畜生志得意满,天亮提裤子,拍拍屁股走人了,这一去,真是杳如黄鹤一去不复返。
之后的岁月,美娇娘发现自己怀有身孕,未婚先孕,这是何等丑事。无奈的她终日望眼欲穿,盼着南宫正我早日再回来。南宫悦八岁上,终日于期盼中,以泪洗面的母亲,抑郁成疾,撇下她,驾鹤西去。
因此上,外公一家遭人戏谑,家道中落。再后来就只剩南宫悦一个孩子,整日的逢人乞讨,吃百家饭,慢慢长大。
可以说,南宫悦是一个苦水里泡大的孩子。
十四岁时候,京师来人,把他接回南宫家族。后来知晓,这是南宫正我力求自保的一种手段,担心自己仕途,并非什么良心发现。
历朝历代的朝局纷争,都是敌我双方抽丝剥茧,而南宫正我正是防备这敌手知晓他薄情寡义,摈弃骨肉的事情,所以的所以,就有了南宫悦进京享福。
而此刻的南宫府邸,依然不是平波湖面。主母左玲花依然育有二子一女,长子南宫裳,次子南宫耀,三女南宫菲。这样的四人真正的骨肉至亲,担心南宫悦来到京城,会有损他们的利益分摊,根本就不待见南宫悦。
而南宫悦也是心知肚明,自己在这个家里,就是一个悲催,每天倍加小心过日子,想尽方法地去讨好他们。可是得到的却是变本加厉的凌辱,嫌弃。
无论怎么遭人欺辱,吃人白眼,咱们的四小姐南宫悦都是默不作声,只在暗夜里悄悄流泪。死,她不愿离开,这里毕竟是个家,有自己的亲生父亲在的家。
她不想再过那种沿街乞讨,吃百家饭的日子了。流浪的人,就是风中的小草。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无论她如何的忍辱负重,再怎么委曲求全,对方都不会拿她当一家人看待,而且时刻想着结果她的性命。
北风肆虐,天气寒凉,而她南宫悦居然还得穿着单薄衣衫,瑟瑟寒风里完成所谓的母亲大人交代的任务。
结果的结果,成功地染上风寒之症。在这个时代,风寒可是时刻都能要了人命的大病。而这家人非但不让郎中前来医治她,恶毒的三小姐南宫菲不顾某个好心下人劝告,还趁着夜色掩护,悄悄往南宫悦被褥上大泼冷水。
又是结果的结果,南宫悦最终重病无医治,一命呜呼。
本来,剧本到此,就得剧中的事情。
可是阴差阳错地南宫悦,这后世的精英美女重塑这具躯壳。对于这类情况,南宫悦也是大姑娘上花轿,都一回遇到。
她摇头苦笑,暗爆粗口,做人,做个女人,做到原主这个份上,真是让人无语,唉送给你八个大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常言说得好,狗急跳墙,兔子急了都要咬人的。何况你丫的南宫悦都已经被逼到没有活路了。换做老娘(不对,咱们南宫四小姐至今未婚。)就算羸弱不提刀,也要下毒走一波,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宰人。
在我南宫四小姐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忍辱一说。记忆中,某个渣男因为不小心触碰到某个美女胸部,南宫四小姐暴脾气上来,咣当一脚,差点把人家帅哥的蛋蛋踢碎。
正在这时,吱呀一声,门开了。身穿粗布麻衣的跛脚老人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看到床上的南宫悦,老人先是一怔,旋即满脸惊喜,话音都是颤抖的:“四……四小姐,你醒啦?啊,这是老天保佑啊,太好啦,太好啦……”
说到尾声,几近语无伦次。可见,这床上的四小姐在这老者心中的位置何等重要。
坡脚老者也算是南宫侍郎府的老人了。南宫悦来的时候,他就在了。其他人都喊他做蒙婆子,南宫悦则称作蒙婆。而就是这样的一个老人,整个南宫尚书府,也只有他一个对南宫悦最好。没有之一。
南宫悦的饮食,就是下人都不如,残羹剩饭的,有时还常常断货。饥一餐,无一餐的吃不饱饭,每每夜半饿醒。每每也都是这蒙婆剩下自己口粮接济于她。
“多好的一个老人啊。”思及前尘往事,南宫悦莫名的鼻子一酸。
“蒙婆。”
“四小姐啊,你还有病在身,来快躺好。”老人伸出干柴似的手,替南宫悦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丝。之后麻利地倒了一碗水端过来,“四小姐,不哭啊,咱要坚强。喝点水……饿了吧?我一会……”
老人话音未落“咣当”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身穿锦衣华服的南宫耀飞扬跋扈地冲进来。
南宫耀,南宫悦的二哥,一个十足的二世祖的人物,仗着老爹礼部尚书,外公当朝左相,平日里最是横行无忌。在自己家里,对待下人,更是非打即骂。
“死丫头,小野种,我的玉佩呢?”这货是受小妹托付,特意来到西院探查南宫悦死了没有。看到南宫悦还在喘着气,当即破口大骂。平日由于母亲教唆,说这南宫悦就是个野种,没人疼,无人怜。
所以作为京师色胚的南宫耀,更是不加心慈手软。南宫悦从一个女孩角度出发,记忆深处,这个二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曾经不止一次地,与那无人角落,想要非礼自己。好在,每次都是蒙婆不失时机地赶到。否则,她早就被这个色胚二哥玷污了。
这次不知这货又该如何扯着由头轻薄自己。这十足的一个畜生,也不想她南宫悦可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子啊。身上同样流淌着南宫正我的血液呢。
“老子就知道,你这杂种作死装病,不把我的玉佩交出来,看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死。”
“呵呵,这又是来一个恶毒的女孩。”光听声音,南宫悦就知道南宫菲来了。这丫头整人的手段堪比她两个哥哥。
“啊,二公子,四小姐刚刚醒来,身体极度不好,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蒙婆赶紧拦住南宫耀,他实在担心南宫悦的身体,大病在床,身体怎禁得起这恶魔南宫耀的毒打。这二公子的手段,老人家可是见识过的,上下其手,不分轻重,更不分男女隐私。
说不定一顿毒打,这四小姐南宫悦会魂飞当场,见阎王。南宫耀见蒙婆上来阻拦自己,手上使劲一拨拉,蒙婆踉跄跄,跌倒一旁。
“滚开,该死的狗奴才。”拿手一指倒地的蒙婆,“再要碍手碍脚,老子拆了你的老骨头。”说话间,走向南宫悦的床榻。伸出一双爪子,就在南宫悦身上乱摸。
“畜生啊,你住手,那是你的妹子啊。”蒙婆见不得如此龌龊的南宫耀,出声阻止。一旁的南宫菲喋喋笑道:“她南宫悦就是个野种,二哥,别管他,赶紧找你的玉佩。或许就在这丫头的胸前挂着呢。”
南宫悦彻底懵圈,这世上竟有如此一对活宝兄妹。好歹南宫悦是你们货真价实的妹子,竟然要这样对待。
眼瞅着南宫耀一只脏爪子就要触及自己高耸的胸部,南宫悦立马道:“二哥住手。”身子挪动,暂时躲开南宫耀一些距离,勉强挤出讨好的笑容来:“实乃四妹不是,我这就把玉佩还给你。二哥别生气,饶了小妹吧。”说话间,当真的在枕边四下翻寻。
南宫耀不得停下脏兮兮的色胚手脚,“我就知道,玉佩是你偷走,小野种,贱婢,敢偷我的玉佩,等父亲大人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昨日傍晚,南宫耀只是远远看见四小姐从他房门前经过,这货就说自己玉佩凭空消失,一口咬定是南宫悦偷去了。始终纠缠不休,非要对着自己家妹子搜身。至于玉佩真丢,假丢,那就是天知道,地知道,南宫耀知道了。
“啊,找到了。”南宫悦装着喜出望外。待南宫耀举目看去,那丫头双手空空。南宫耀一时愣怔,就在这恰当时机,就看四小姐转身操起床头瓷枕,对着这位色胚二哥当头就是一下子。
砰,闷声响,瓷枕碎裂。南宫耀这个二世祖脚步踉跄,倒退四五步远,差点摔倒当场。一旁的南宫菲吓得花容失色,“二哥。”赶紧上前搀扶住南宫耀。
南宫耀一瞬间头破血流。瞪大了一双牛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稍稍得意的死丫头。他做梦都不会想到平日里任人宰割,凌辱的南宫悦,竟敢打他。他是谁,南宫尚书府的二少爷。
这个以往只会忍气吞声,任人侮辱,不论是否自己对错,只会道歉的南宫悦,今天造反了,暴揍南宫二少爷。
蒙婆也是处于懵逼状态。啊这个尚书府的天要变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南宫耀才回过神,不去理会自己满头满脸的血液,发一声惨叫,吃惊地对着南宫悦吼道:“你打我,你竟敢打我。你这死野种,贱婢竟然敢打我。”
南宫耀的质问,四小姐丝毫不加在意,手里把玩着瓷枕碎片,轻蔑地看着眼前的色胚二哥,语气森冷,阴寒,“我不止敢打你,我还敢杀你,信不?”
触及南宫悦阴冷的眼神,南宫耀不禁打个寒战,倒退好几步,他自出娘胎,可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眼神。这眼神,代表着死亡。浑身筛糠一般,飞也似的逃出南宫悦的陋室。
“二哥,你头上还有血哪。”南宫菲意识一丝什么,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匆匆忙,逃之夭夭。
“呵呵,就这等货色,也配跟我过招。提鞋都不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南宫悦看着狼狈逃窜的兄妹二人,心情大好。接下来,就要开始盘算如何面对南宫正我这个老家伙了。
蒙婆子也是想不到今天的事情如此发展,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四小姐啊,真是委屈了你啊,来在这样一个家庭。”顿了顿,又道:“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人,南宫悦只是微微地笑着。蒙婆子以为这孩子吓傻了。
“四小姐,你没事吧?”
“蒙婆放心,我很好,没事的。接下来这样……”她让蒙婆子附耳过来,轻声说着什么。蒙婆子听得一愣一愣。
“这样行吗?”
“放心,听我的就是。”蒙婆子不再说什么,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遵从南宫悦说地照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