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国之将亡,妖孽横生

武周朝,女帝退位。孙子上台,更溯原初,重化李唐。一切似乎都很好,文人在歌舞,世家在欢庆,正元盛世不知怎么就来了,雄鸡又开始一唱天下白,母鸡总算不在乱打鸣了。

大概是个不凡的明君,该了解的寒门世家都知道一个大家似乎不知道的秘密,李氏皇室都有隐疾,尤其是嫡系一脉。当然不是下面有毛病,怎么能有那么龌蹉的思想。总之,从不讲武德的那辈开始,寿命似乎都不怎么长,有说诅咒的,有说天谴的,不然怎么大都有胸闷气短的毛病。世家总是可以私下胡咧咧几句的,牝鸡司晨的没了,明君是圣明的,太宗正观帝都是虚心纳谏的他敢不纳谏。圣君就不同了,一看就是身体健康的能长坐龙椅的。

民间的草民们开始为圣君献祥瑞,海外周边那是八方来拜、万国来朝,泱泱大国华夏礼邦好不气派。

长安长安长安乐,生活在长安的百姓是不凡的,高一等的,瞧哪些红毛黄毛,绿眼碧眼,白皮黑皮的外来杂夷,岂不知我大唐天朝上国,便是欺上一二他们也不敢说什么。朝堂上更是君臣和谐,百官清廉正明,陛下下旨无不是切合事宜、体察民心的,更是符合祖制,把《帝范》落实的好皇帝。虽然早死的、无名的、好像不存在的就说是女帝的正宫男人他就不按照祖制来治理天下,更不说某只牝鸡施暴政,让我们世家、呸,让天下百姓恨的牙痒痒。但,我们李唐正统又回来了。

于是一切都是向好的,好像舞蛇的身毒黑皮人包着头巾,跳啊舞啊,欢快的向前,几年几年又几年,似乎一切都变了,但好像又没变。

天下治理的多好啊,也没啥难的。按照祖制来,还于帝都,洛阳就是个东都,还是牝鸡建的,圣明的君主能住吗?尽管它更大更好,但它就是不好。还有这漕运,不知道隋亡于此吗,还花费人力物力维护,那牝鸡也是个傻的,管它干嘛;嘿,谁特么的搞得,我大长安的井水怎么臭的,怎么来拿么多乞丐,我大长安还吃不上饭了,我大不了两边跑呗,就食洛阳就是了。死去的老娘托梦还有群臣都说了,这是牝鸡造的孽,遗祸无穷。

天下治理的多好啊,也没啥难的。按照《帝范》来,划分节度使,给个统兵权,弹压监治地方,大家都说好;嘿,谁特么乱说我娶儿媳妇的,这是小节,祖传的不拘小节。

天下治理的多好啊,也没啥难的。按照《帝范》来,君臣相宜,大家都挺听话的。发展民生,百姓安乐,士农工商,一板一眼的执行,瞧我选的丞相,这个谁多会说话,甚和我心。百姓们缺钱用了,不如放开各地铸币权。圣君觉得行,百官也说好,身边的内侍太监也觉得好。索性盐铁也放开吧,毕竟不能与民争利嘛。

于是,世家称赞的盛世忽的起烽烟,好似是突兀的,又好似真是注定的。毕竟女帝退位时,不知怎么的天上就有了一黑的在夜里都显眼的巨大痕迹,持续有八九日才消去,且每年大抵那个时节出现,直到烽烟起时却没了,这不就是女帝的诅咒嘛。

乱世来了,妖孽啥的也不能少,鬼知道为啥平日里好似正常的盛世偏生蹦出些妖魔鬼怪来开启乱世,于是这一乱就停不下来了,毕竟这一次不只是人心鬼域,还有真的妖魔鬼怪降世。

兴与亡,百姓苦不苦不重要。这世家就难受了,谁料道竟是如此凄凉结局。杀谁不是杀,都只有一个脑袋,有人开头杀,管你千年世家,万年王八。暗中掌控一隅,无非不就是人多吗。你说灭门都不成,那大抵是不知道什么叫精准灭门;你说地方都是支持他们的,知道什么是石要过刀人要换种不。回首一看,道一声:嘁,道人我也未见什么人反抗啊。

南方的环山之地,一座山,一座道观。巳时末,大殿前演武台。

“师父,今天不考教徒儿的功课了。”面目清俊中透着硬朗的七尺男儿问道“我可是准备好了的。”

“徒儿,为师对你的教导,看来你是不怎么上心啊。”老道一抖拂尘,似闭未闭的眼中闪过一缕红光“修命不修性,到老一场空。孽徒你造的好杀孽,为何不净心颂道经。”

“哈,老家伙打不过我就直说。”男子似笑非笑,目光居高临下道“徒儿皮痒了,正需要师父帮着松骨头呐。”

“哼”老道鼻腔发出气浪,脚步凌虚而起,睁开闪着红光的双眼与之平视“看来孽徒你不止身量见长,这本事似乎也很自信啊。”

氛围到此,不打岂能甘休。

一阵噼里啪啦,又是电闪雷鸣,又是火光铮铮的,演武台几近全毁,大殿也遭了殃化作残垣断壁。一老一少也没落着好,并排都躺在地上。老的鼻青脸肿,一腿一胳膊似乎折了。少的皮肉焦黑,一动不动似乎挺尸去了。

“你们二人也是固执,非要争个输赢。”清净素音传来,一身着素色莲衣裙的女子踩着一白莲似缓非缓的飘来。撇了眼黑炭似的存在,莲消人落,给老道正骨续接,腰间葫芦取丹丸,掌中莲灯撒净光。

片刻老道便无恙,一抖道袍手一招,废墟飞来朵红云,扑入身躯便不显,拿着红云驾来的碧绿竹仗与琉璃灯盏。看一眼焦炭与女子,嘴角微扬“小子,要记得师父永远是师父。为师远去世间历练,日后观中你来做主。”言罢,升起火云一朵向着山下飞去。

清风徐来,静默片刻。女子徐徐道:“你我母子一场,虽然相处的不是太久,但也不至于成为仇人,你心中记得我,我也念着你,知这世上有自己的亲人多少也是好的。”又是沉默,焦尸传来一声嗯,似是应答。

看了眼挺尸的那焦炭,女子微微一笑“难不成还害羞”,脚下白莲起,片刻人影远。

又是静默片刻,抖散一地焦炭,男子光溜溜站起,喝骂道“你们些惫懒货色,还不出来洗地。女弟子在外等着,缘空给我带身衣裳来。”

火云观似乎又恢复了平常,长江东南在经历一番血洗后似乎也没什么坏处,一且都在变得生机勃勃。

“唉,师父也真是的,就说这两天为何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牧辞躺在师父以前躺的摇椅上喃喃道“原来是故意挑刺,都要走了还要来这一套。我哪里恨她了,只是不知如何面对罢了。宿慧?早慧?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是谁,牧辞就是我,我就是牧辞。”

大概就是一异类吧,不知是孟婆汤惨了假,还是有异界天魔投了胎,脑子里有一些非此世的记忆,可也不至于把自己变成记忆里的他。但也带来了影响,过早产生了“我”的观念。甚至因为自己天生异类,能记得出生后所有事,更显得自己异常。

但不可昧良心的说,自己的降生成长必须要感谢此世的父亲母亲以及师父,没有他们自己连来到世间的机会都没有。

微晃的摇椅上,翻看着师父留下的纪录书籍,就凭这记载都知道,世上哪来真正的傻人,尤其是长期相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