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坞街

不久,就有脚步声传来。

“你醒了?!”张文丞跑过来关心的牵着无亦的手,无亦呆滞的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她是谁?自己和她认识吗?是自己之前认识的人?因为失忆了把她忘了吗?她是自己特别好的朋友吗?听刚刚的人来报她是夏府的二小姐?

“王爷,昨晚的事情多谢王爷,文丞今日特意带了一些谢礼。”张文丞身后的丫鬟把一盒包装精致的盒子摆在了桌子上。

“这些是我们小姐亲手做的驱蚊膏,点燃它不单单可以提神,还能驱赶蚊虫。夏日渐近,这个物品想必能给王爷许多帮助。”

夏瑾微微笑了笑:“谢张二小姐的礼物了。”

张文丞好看的眉头又微微皱起:“不过还要多劳烦王爷照看几日了,等姑娘好一点,文丞再带她走可以吗?这几日文丞受邀参加桃花宴,准备的物品较多。怕是无那么多精力照顾姑娘了。”

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呢?看来东西也不能乱收啊?张文丞现在就和有狐狸尾巴的兔子一样。

“那本王下次得多收些礼了。”

“自然!”张文丞用力的点点头,又转头看着无亦:“姑娘等我忙完这些事情,接你走可好?”

“…接我去哪?”无亦睁着眼睛听的一愣一愣的,她是真的傻了,不知道是不是血流多了,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人打了好几拳,完全没办法思考。

“这个我们改天可以再聊,等姑娘好些先吧。”张文丞帮无亦顺好杂乱的头发,便起身往夏瑾身边走去:“王爷可用过午膳?文丞听闻西街新开的千曦膳很受欢迎,不如我们一同去尝尝?”

“也好。”夏瑾正觉得无聊,岸边的线索也没有什么进展不如就跟着去逛逛也好。

张文丞今日穿着浅粉色的长裙,淡淡的草绿色薄纱被光照着闪着扑朔的光,衬托的她更像一颗娇嫩的桃子。

因为千曦膳刚开业,最好的雅间已经全被订走了,张文丞和夏瑾只好在普通的包间里,普通的包间唯一的缺点就是隔音效果不太好。

隔壁的包间悉悉索索的传来几声聊天的声音:“当年的事情不是我吹!要不是我王婆的本领谁能做到这样瞒天过海?”

“王婆怕不是自卖自夸?”旁边的尖细的声音用力压低了却还是能感受到那刺入耳膜的穿透感。

“怎么会?当年张府的事情还记得不?闹的沸沸扬扬的,张府的三姨太,那美人儿,当初我设那个局的时候多不忍心?”王婆碎碎的声音透过隔板让张文丞手心冒着冷汗,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王婆说的是自己的生母…她生怕听错一个字就会让自己陷入绝望中。自己的生母是张府的三姨太,张静缘是二姨太所生,因为自己母亲先于二姨太有了自己,而恰好当时爹爹仕途格外不顺,可以说陷入死局的那种,偏偏等自己出生,给了爹爹逆转的局面。这些话每次都是爹爹絮絮叨叨的不停的和自己说的。

为什么这个王婆会说这个话?设局什么局?

“嗯,那件事我知道,原来也是你的手笔?”

“自然是的,所以您只要钱到位,我王婆就没有完成不了的事情。”

张文丞的脸色变得惨白,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母亲的死难道有其他原因…她就要起身冲去隔壁,却因为着急袖摆把茶水洒的一身。

夏瑾看出了张文丞的着急,于是顺手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莫慌。”

隔壁的声音却是没了,仿佛从来没有交谈过一样。张文丞怎能不着急,这关系到自己的母亲,她也多想能在生母身边撒娇一阵。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爹爹对自己的要求是什么,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人生,不论是姐姐还是谁,都是他给自己铺路的道具。

张文丞不顾形象的跑到隔壁推开门,却发现桌子上只剩冒着热气的一碗汤,和几盘已经吃的干净的盘子。她只能颤抖着身体狼狈的蹲了下去。所以自己这么多年受得委屈,全都是被害的…

夏瑾站在她的身后轻声说道:“既然知晓她的姓氏,就是好事的。”

张文丞红着眼眶缓缓抬头看着这个男人:“又麻烦到王爷了…”夏瑾无奈的摇摇头,又被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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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快回家吃面条啦!站在路边做什么?”

“妈妈,有没有听到铃声?叮叮珰珰的铃声很是悦耳,每行驶一小段路,就能听到清脆的铃声。”

“没有啊……”

千曦膳楼下正有一辆马车驶过,马车四个角都挂着精致的铃铛,每行驶一段路,就能听到悦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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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冬梅是张文丞的贴身丫鬟,她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冬梅来到自己身边服侍自己的了,反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只是在想已故的…”张文丞叹了叹气,不知道夏瑾会不会帮自己找到那个王婆。张文丞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这样等着他的帮忙。于是换了身干练的衣物:“冬梅,我们还是出去打听打听吧。”

“都听小姐的。”

张文丞看着冬梅的眼睛,她现在甚至都怀疑冬梅是不是也是爹爹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一环呢?想到这些她摇摇头,一切都太乱了,自从昨天听到那些事情之后,自己就一直没有清晰过。感觉深陷迷雾中,找不到任何方向。

长安街那么大,该去哪打听王婆?对了,她怎么没想到?张文丞又从抽屉里拿了一袋银子,坞街的五黑。只要给他足够的钱打听王婆这种小人物对他来说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坞街上的人基本上都无视着规矩律法,遇到事情都不要性命的去解决问题。所以一般人都不会想着往这边来。要不是自己现在人手不够,也不会想到这个方法。张文丞越想越觉得自己一定得再寻一些心腹来。要不然自己的人生就彻底被爹爹拿捏了。没有喘息的机会,也没有逃离的机会。

刚到门口,就看到屋子里咚的丢出一只残臂,上边的血溅的旁边的灰尘也没有力气再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