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是现在。
此刻已经夜深，是新历105年12月16日凌晨1点。
12月16日，是罗玄明的生日，也是他父亲罗建生的生日。
明天一早，他就要坐车回到老家，去往80多公里外的正安县城，和父亲一起度过一年一度难得的时光。
出发之前，罗玄明把VR眼镜放在保险柜里，认真锁好。
他也想过，要不要把这个东西随身携带，但是想了想，觉得这样做的话，好像有些显眼，很有可能被那两个黑衣人背后的势力发现。
虽然他现实武道有所进境，但距离能够不惧枪弹，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正安县城，在罗玄明的印象中，是一个很小的地方。
狭窄的街道、破旧的门市，以及艳阳天时遍地的尘土。
罗玄明恍然发现。
自己似乎好多年没有回来了。
干净又宽阔的人行道，车水马龙的大街，人来人往的市场。
并不脏乱，反而凸显了生活的气息。
就算是罗玄明家住的那个老旧的小区，也已经焕发了新颜。
“爸，我回来了！”
罗玄明拿钥匙开门，换鞋之后径直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闻着厨房里传来熟悉的饭菜香味，心满意足。
只听到厨房中传来乒乒乓乓厨具碰撞的声响，不一会，戴着围裙的罗建生从厨房中探出了头。
“回来就回来呗，整那么大动静干啥？怕我没给你做好吃的？”
罗玄明并不反驳，只是嘿嘿笑了两声。
“爸，我妈呢？”
“你妈还没下班呢，你要是有空就去帮你妈把店收了，一会儿一起回来，饭菜差不多就好了。”
罗玄明的妈妈秦莲，掌握了家中的经济大权，在小区外的门市里开了一家水果店，本应该每天都开到晚上7点之后。
但是鉴于今天是家中两个男人的生日，就早早收摊回家。
现在距离饭点还早，秦莲仍然还在店里。
做生意的人，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而且水果这种东西，如果短时间卖不掉的话，就容易腐烂，那就卖不出去，算是亏手里了。
罗玄明笑呵呵答应，出门离开小区，大门外不远处找到了秦莲的小水果店。
店铺面积不大，只有不到十个平方。
小小的空间里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货架，一个个新鲜亮眼的水果，整整齐齐地堆放在货架上，看上去极为赏心悦目。
“妈~还不关门回家吗？”
正在柜台前算账的秦莲，听到儿子的声音，顿时眼前一亮。
账也不算了。
账本和现金草草锁进收银的抽屉里，上前几步就抓住了儿子的胳膊。
不由得眼眶就红了。
“玄明……你瘦了啊，在安城怎么不好好吃饭呢？”
罗玄明笑着安慰道：“妈~我没瘦！真的，我体重还涨了几斤呢！最近是在锻炼身体，你看着瘦了，其实全是肌肉！不信你看看。”
说着，罗玄明一伸手，双手把一个沉重的货架就提了起来，看得秦莲是目瞪口呆。
“哎哎哎！小心一点！你这孩子干嘛呢？我还能不信你吗？快放下快放下，这么大年纪了没轻没重的，把自己弄伤了怎么办？”
罗玄明没有反驳妈妈的话，放下货架温柔地笑了。
秦莲拍了拍罗玄明的肩膀。
“儿子，长大了不少，找到女朋友了没有啊？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看看？”
罗玄明一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脉脉温情的尽头，竟然是催婚。
“好啦好啦，不催你，但你要尽快了知道吗？你知道隔壁老张家的张顺，考上了正安一中的教师编制，还找了一个女朋友，听说明年就要结婚了！”
罗玄明苦笑。
这时，手机响起。
罗玄明看了一眼，赶紧说道：“妈，先别说了，小顺给我打电话呢。”
秦莲眼神中都透露着温柔。
“好好好，快接吧。难为小顺这么多年一直都记得你的生日，肯定是想问问你回来没有。你记得叫他来我们家吃饭啊~最好连他女朋友一起带来。”
罗玄明笑着点点头，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小顺，我回来了的。”
电话那边，张顺不禁笑出了声。
他们两人是光屁股玩到大的发小，二十年的交情，对对方知根知底，培养出的默契自然不一般。
这不，还没等他说话，罗玄明连答案都出来了。
“回来了就好，晚上你肯定是在家吃饭吧？吃完饭出来，我们找个地方喝点？”
罗玄明笑道：“你早就被我妈预判了，她说必须叫你来我家吃晚饭，还要你带上女朋友。”
“哎，秦姨真是的……就把我恋爱了的消息透露出去了？我还想晚上给你个惊喜呢！哈哈哈，行，一会我就来你家，不过我女朋友来不来，我要先问问她的意见。”
“问呗，我还能拦着你？”
张顺笑道：“放心，很快给你答复，我现在就在去接她下班的路上，最多5分钟就……那是什么！！！”
罗玄明心脏一紧。
他听到张顺发出了一种极为凄厉的尖叫。
电话那头，还夹杂着许多不同的尖叫声，还有什么东西不断爆裂的声音。
“喂喂喂！小顺！发生了什么！”
但是那边没有再传来张顺的声音，只有烈火焚烧一样的噼噼啪啪的声音。
再过几秒，电话挂断。
罗玄明的心就像是沉向海底。
他立刻回到水果店：“妈，你知道小顺女朋友在哪里上班吗？”
问出这个问题，罗玄明极为紧张，他生怕秦莲给出“不知道”的答案。
好在，秦莲点了点头，指向东边。
“就那个创业园区，离这里不远，怎么了？”
罗玄明急促地说道：“没事，我过去看看。”
没打车。
罗玄明拐进一个没人的小巷，外衣一脱反过来穿上，戴上兜帽，从裤兜拿出一个只露双眼的口罩戴好。
这是他提前做好的准备。
既然有了能力，很难避免在现实中遇到必须展现武力的机会，不如提前做好准备，免得措手不及。
不能走大路，不过罗玄明知道一条小路。
那是一条专属于他一个人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