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体外循环

“首都世界的万山大学？咱们临渊世界不也有万山大学吗？”

“临渊世界的校区与首都世界的校区，不可同日而语。”

“万山大学在科研方面不是很突出，但武者系却是环联无可争议的第一。不仅那些世家子弟，许多宗派弟子也会进入万山大学与同龄人交流切磋。我以前与里面的人有旧，有资格将你举荐进去。不过……以你这个年纪就到达了‘见微知著’的境界来看，或许你并不需要我的保送也可以进入万山大学。但——”

“我可以给教育主管写一封信，让他给你奖学金的资格。”

余乐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陷入沉思。

“怎么了，我听说你不是挺想要奖学金的吗。”癿如海有些意外。

“这个……不靠自己实力争取来的奖学金，能够获得其他人的投资吗？”

癿如海与沈泉微微一怔，不明白余乐这话是什么意思。然后在听到了余乐的解释之后，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你……唉。”

一时之间，癿如海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环联四百年都没有解决溶骨症的问题，余乐却坚信着这个病症一定会被治愈，并一直为此付出着自己的努力。

如此重情守诺的人，如今很少见了。

“既然你是担心这个，那老夫会在信中说明，让你免去那些繁琐的手续，直接进入奖学金评定的最后阶段。在那场战斗中展现你的实力，你便会被所有人注意到。”

余乐双眼这才一亮：“多谢前辈！”

癿如海摆了摆手：“你的天赋，注定不会止步在临渊世界。”

甚至，他觉得自己收他为徒恐怕都是在耽误他的前程。

“前辈谬赞。”余乐行了一礼，随即提出自己的困惑，“这‘见微知著’是什么东西啊？”

癿如海微微一笑：“武者，不仅需要力量，更需要学会如何掌握自己的力量。同样是一分力，技艺更高的人能够发挥出十分、百分的效果，自然可以以弱胜强。技艺第一境为‘明心见性’，第二境便是你现在的‘见微知著’，对力的掌控细致入微，轻易就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大气地一挥手：“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放心吧，剩下的事情由老夫亲手过问，你不必再在这些琐事上劳神费力。”

沈泉小声地提醒道：“癿大师，还有一项心象世界的测试……”

“不用了，我已经亲眼看过他的心象一角，没有问题。”

沈泉不再言语。一位武道大师亲眼观看心象一角，这比任何仪器都要更有权威和说服力。

余乐闻言不由得稍稍担心。他此前从善恶知识树得到了遮掩果树的方法，不知道那个方法对一位武道大师来说是否还管用？

不过，这位大师真的就让自己径直离去，应该是没有看到的。

……

……

余乐结束了武者系的考试，准备直接回家。癿大师更是大手一挥，把自己的座驾借给了他用。于是他回去的速度远超以往。

他知道，不论如何，自己所需要的能够稳定她们病情的诅石已经确保下来了。接下来，自己只要持之以恒地培养善恶知识树，总能找到溶骨症的治愈方法。

虽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培养，但自己过去十几年都是这样放着的，或许放着不管它就会自己长大吧。只是……不知道庆心还能撑多久。

或许该问一下如何加快善恶知识树培养速度了。

癿大师在听说余乐如此强硬地要求奖学金的原因之后，当即也是唏嘘无比，将自己所有的几颗诅石送给了他。

诅石的用途很偏门，虽然是虚境造物，但除了压制溶骨症的症状之外，只有一些特殊的人会去设法获得一些。所以癿如海手里的诅石不是很多。

但对余乐来说，这可称为天大的恩情。

他回到了家。

“余乐哥哥回来了！”

迎接他的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叽叽喳喳。

但随即，就有人赶紧“嘘”了一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都小声点！庆心姐姐才刚睡着呢！”

余乐也压低声音：“她睡着了？”

对一位被溶骨症折磨的人来说，能够进入梦乡获得一夕的安眠简直可以成为天堂。

余乐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看见那张自己熟悉的脸庞一副陷入了幸福的梦乡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然后，他轻轻地关上房门。

这时，其他孩子抱住他的大腿，小声而又带着一丝后怕地说道：“余乐哥哥，其实——”

唰。

当她要把话说出口时，之前提醒余乐要小声点的那个孩子一把把她拉开，随即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余乐哥哥，没事的，你刚考完试回来也很累了吧，还是赶紧休息一下。”

“嗯……你们说的也是。谢谢你，小珀。”余乐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惹得她露出一副十分舒适的模样。见此，其他孩子也凑上来，想要让余乐也摸摸自己。

好半天才把她们安抚好，看样子完全没有打算让自己好好休息的模样。

终于，余乐回到自己的房间，获得了宝贵的睡眠时间。

“喂，喂，喂！”

然而，却有不知趣的声音想要把他从睡梦中唤醒。

“你要死啊！”

余乐垂死病中惊坐起，大怒道。

“——呃？”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沉入了心象世界。

而刚刚呼唤他的声音，便是来自于那条蛇。

“你叫我做什么？先说好，今天我排了一天的队，早就想睡觉了。要是说些又臭又长的东西，我现在就把你这家伙做成一道蛇羹。”

没有理会他的威胁，蛇只是说道：“……我对你们环联的武者之路也算有所了解，像你现在这个阶段，应该还处于‘聚气境’才对吧？”

“是啊。”

“那为什么你的武道真气在体外循环？”

“原来你是想问这个。”余乐挑了挑眉，“我那个时候你应该也在，怎么会不知道？”

“……我直到最近，才被你唤醒了意识，只知道画面，却并不知道你到底问了什么问题。”

“那我就接受这个说法吧。”余乐颔首，“其实我习练武道，在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了，但当时的身体承受不住，所以我就把它放出体外，但后来觉得这样我辛苦锻炼出来的武道真气就被浪费了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就收回来。不知不觉间就完成循环了。”

“……”

蛇沉默了，身躯一动不动。但内心的震撼却早已如惊涛骇浪。

这小子真的知道他这样让武道真气在体外循环的做法，本质上是开辟新的道路吗？

难怪以这小子的天赋来说，他在武道上进境实在是太慢了些。开路者总归是要更慢的，因为没有前贤可供参考。

而在沉默许久，余乐见蛇似乎没有再说话的打算之后，便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准备回归现世睡觉了。

“喂。”

但蛇却再度呼唤他。

“你想知道，善恶知识树的其他用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