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他已然消逝

某种程度上说，肘是人类最具有攻击性的武器。

形状较为尖锐，手肘处的骨头强度也是人类最坚硬的地方之一，最重要的是相对于以拳头攻击，手肘少了两个关节的缓冲作用，因此力道可以更显著地作用在敌人身上。

所以，肘击几乎可以说是人类最强的攻击。

咚！

余乐一记肘击正中沈有汜胸膛，让他大口吐血。发觉情形不妙的他立刻借助余乐的力量退后，与他拉开了距离。

“手感不错，想必胸骨已经碎裂了。”余乐感到十分有趣。

相比于前面的对手都是一招就倒，沈有汜居然接住了自己一招，余乐确实感到很意外。

而且……

“蕴含意志的斩击，已经开始蕴养神意了？有些意思。”

“咳咳！你怎么会这么强？而且我为什么没看清你的动作！”沈有汜擦了擦嘴角的血，没想到刚一交手就能把自己伤成这样。

“虽然你是我的前辈，但既然只是一缕投影不是本人，我也就稍微放肆一点了。”余乐微笑着说道，“你应该已经踏入了明心见性的‘见性’境吧？只是……距离我还差得远呢。”

“差得远？难道你想说你踏入了自在观不成！”

余乐微笑得更加灿烂，不再说话，前踏一步。

“——！哪去了！？”

在沈有汜的视线中，余乐竟然就这也突然消失了！

“隐身类武技吗，可惜，我可修炼过一门瞳术！”

他的双眼绽放红光，瞳孔却变成了金色。此刻，沈有汜光是眼光就让人感觉锐利无比，仿佛整个身躯都要被他的视线洞穿，身上所有的秘密都将暴露在他眼下！

“——！？”

然而，即使他已经尽全力地催动了自己的瞳术，却依然无法寻觅到余乐所在！

“连我这瞳术都寻觅不到……难道是通神之法！？”

“算不算通神之法，我也不太确定。”

余乐的声音忽然从他背后传来。

没有任何犹豫与迟疑，沈有汜几乎是瞬间就向身后一刀砍去！

然而，传回握剑的手的感觉，却只是划破空气的手感。

他的刀，再度挥空了。

而本应在那里的余乐，却消失不见。

“去哪——呃！？”

攻击来自头顶。余乐单手抓住沈有汜的头，整个身体直接压下，将沈有汜镇压在身下，连这时序塔的地面都因此开裂。

“唔！”

“好了，结束——嗯？”

哪怕是此刻，沈有汜竟然都没有放松手中握紧的刀。

然后，他以如此不利的姿势，朝着身上的余乐一刀砍去！

此刻占据上方位置的余乐反而被沈有汜的双腿死死夹住，让他根本没有空间逃离！

他的刀上绽放神光，那是刀中蕴养的神意催动到极致的体现！

唰！

叮！

一声高亢的剑鸣响起。

沈有汜死死地瞪大了双眼。

那把刀，竟然被余乐以血肉之躯握住，根本没有他想象中将余乐一刀两断的事情发生，甚至，连余乐握住他的刀的那只手都没有流血！

“蕴养神意吗……轲明道那家伙不拔剑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此事吧。全一会……呵，那家伙更是小看我到了极致，连自己蕴养出神意的枪都不使，就想着击败我。”

余乐想到了曾令自己无比感兴趣的两个人的面容。

“好了，江前辈，可以结束了。”余乐淡淡地说道。

“……”

短暂的沉默之后，沈有汜忽然释怀一笑：“是啊，我败了。三招都没撑住。”

“来自未来的挑战者啊，你可否告诉我……在你生活的时代，我是否还活着，是否已经突破到了大宗师？”

话语里有许多值得琢磨的地方，但余乐只是摇了摇头：“前辈确实还活着，但尚未突破大宗师。”

“是吗……看来我，还是没有做到啊……”

啪嚓。

这道投影，也消散了。

一道新的楼梯出现在余乐面前。

……

……

“哦哦哦？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第九十九层都没拦住他？从他登上第九十九层到结束，有过去三分钟吗！？”

“连王默生都没做到这种事！他当初与少年时期的沈家大师鏖战许久方才分出了胜负，这余乐难道比他还强！？”

“现在王家公子已经化海境了，这个新的登塔者未必是他的对手！”

“化海境逆伐开脉境是吧？真要输了才叫丢人！”

塔外已经乱成一团了，连沈清凝的身躯都微微颤抖。哪怕是在她最好的想象之中，也不敢想象这种事情。

凝意神叶……！这次，终于有救了！

来自各方的探子迅速将消息发回自家的大人们。

但无论塔外是如何喧嚣，都难以影响到塔内的余乐。

在第一百层的面前，余乐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如果按照沈清凝的说法的话，隋兰世界以前是出过一位大宗师的，那为何这位大宗师不是开脉境的历史第一？

确实有听说过少年时的成就难以说明未来的一切，除非成就高到匪夷所思，不然时运也占了突破高位境界时的很大一部分。后来居上之事时有发生。但至不济，也不应该连前五都拿不到吧？

还是说，那位就在第一百层？

他上前推门。

然而，根本推不开。

“嗯？”

他加大了力气。

但这时，塔内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制止了他推门的动作：“停下吧，这没有任何意义。第一百层空无一物。”

那道声音说完，余乐推不开的门忽然自己就打开了，里面果然没有任何人。

“这是为何？”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第一百层的人是谁，你应该猜到了：就是那位诞生于这座世界的大宗师。”

余乐颔首，果然如此。

“那那位前辈呢？”

“他消失了。”

“消失了？消失了是什么意思？”余乐瞪大双眼。

“他消逝在了虚境之中，一切的记载都随着他的沉寂而破碎，包括在这座塔内留下的他的投影。”

那道声音悠然响起，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