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壕沟

刘烨屹立高处，凝视着远方的金军大营，如一道天堑将战场一分为二，且背倚淮河，夏朝军队的威胁顿时烟消云散。

然而，此举亦如双刃剑，令金军陷入两难之境。

虽可左右攻伐，但分兵驻守则成了一大问题。

若要攻打濠州城，必留精锐以窥视刘烨之动静；反之，若欲围剿刘烨大营，又需分兵把守濠州。

金军虽强，却非三头六臂，能奈几何？完颜翰宇对此一筹莫展，分兵过少，恐难镇一边的夏朝军队。

更何况，刘烨此举必有深意，濠州城内定是兵强马壮，远超其大营之数。

完颜翰宇陷入左右为难之境，深知刘烨麾下兵卒勇猛无畏，与之比拼士卒勇猛，无异于自讨苦吃。

论单打独斗，金军难占优势，唯有以众压寡。

而濠州城，坚如磐石，固若金汤，即便城内尽是老弱残兵，若要强攻，这三万精兵恐也损失过半，得不偿失。

完颜翰宇摇头叹息：“这汉军将领，果真非同小可，此计怕是故意引我等入瓮。”

副将闻言，点头附和：“若从西侧攻城，或许可以延缓敌军来援，且我大营兵力亦可策应。”

完颜翰宇审视着手中的探报，眉头紧锁：“其余三侧亦是险象环生，壕沟陷阱密布，而城内兵马至少过万。”

此言一出，众皆默然，金军虽勇猛，却非项羽再生，面对如此坚城，即便再增五千铁骑，亦难轻易攻克，众人陷入进退维谷之境，一时无解。

刘烨双手交叠，眼神深邃地凝视着不远处的金军大营，此刻的他，就像个耐心的猎手，静待着猎物的下一步动作，毕竟主动权并不在他的手上。

他心里盘算着，如果金军选择攻打濠州城，那他就能瞅准时机来个漂亮的策应。

但万一金军先盯上了他这块“肥肉”，那濠州城的罗达会不会相救，就很难说了。

刘烨心里直打鼓，毕竟人心隔肚皮，他猜不透罗达那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他只能暗暗祈祷，罗达那货别太过分，至少得念在大夏的份上，别在他被围攻的时候袖手旁观。

不然，等金军一发力，他们这群人恐怕就只能丢下濠州，狼狈逃窜了，不过到了那个时候，这罗达也不过被困死濠州城或者是投降金军的命，只希望这家伙能多长点心眼。

一夜无眠，刘烨顶着疲惫无奈地回到了帅帐。

第二天一早，当第一缕阳光洒在濠州城上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马嘶声突然划破了大营的宁静。

刘烨一个激灵，从帅帐里冲了出来，直奔城墙而去。

“哎，看来金军还是盯上咱们了。”刘烨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尘土飞扬的金军，心里暗暗嘀咕。

他早就料到金军会这么选，毕竟他这大营虽然看起来挺坚固，但前一天的战斗已经让他的底细暴露得差不多了。

那些金军只要填平眼前的壕沟，挪开拒马桩，就能摸到他的大营壁垒。

而且，这大营说到底也就是夯土和木墙堆起来的，跟那石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濠州城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简陋得不行。

如果要挑个软柿子捏，那这座大营无疑是最佳选择，如果他是金军的将领恐怕也会这么想。

然而，这么做无疑会让濠州城内的守军有机可乘，必须分兵看住另一侧的守军。

即便那金军压境，刘烨倒也不慌，大营这边也是准备了不少，大营后方的南门早已被他囤积了大量的物资，滚石檑木样样俱全，几乎有能用的东西都搬了进去。

然而，战争这东西，总是让人感觉准备再多也不够用，尤其是当战斗真正打响的时候。

“大人，敌军已逼近我们的第一道防线！”玄甲铁骑的声音如同惊雷，将刘烨从沉思中唤醒。

他抬眼望去，只见金军步卒如潮水般涌来。

南门那边依旧风平浪静，看来敌军要想绕过防线抵达南门，还需费一番功夫，或许，这只是他们的又一次试探。

不管怎样，周围的士卒已严阵以待，弓箭上弦，瞄准了前方的金军。

“沉住气，等他们再靠近些！”刘烨一声令下，众人继续保持搭弓拉弦的姿势，只待一声令下，便能万箭齐发。

金军步卒迅速推开拒马桩，如潮水般涌过第一道防线。

“放箭！”刘烨一声令下，士卒们手中的弓弦瞬间弹出，箭羽如流星般划破天际，狠狠砸在金军身上。

一时间，哀嚎声四起，但金军士卒装备精良，许多人只是受伤，并未丧命。

只有寥寥数十人倒在地上，随后迅速被同伴拉回后方。

刘烨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只见金军迅速散开，随后，一批用独轮车改装的车辆出现在眼前。

每辆独轮车上都加装了一面盾牌，以防箭矢直射，此外，还有两三人在两侧护住，确保万无一失。

车辆满载沙土，朝着壕沟冲来，他们将沙土倾倒入壕沟之中，箭矢在他们耳边穿梭，或击打在盾牌上，杀伤效率顿时大减。

很快，第一条壕沟被填平，金军继续前行，一辆辆独轮车迅速前来填充沙土。

刘烨看着金军忙碌的身影，心中虽急，却也明白贸然冲出只会损兵折将。.

好在他之前已实施坚壁清野之策，否则此刻推独轮车的恐怕就是大夏的百姓了。

不久，金军掩杀而来，弓箭手混杂其中，朝着大营内部发射箭羽。

一时间，大营墙垒之上箭矢如雨，双方你来我往，只为争夺那剩余的几条壕沟。

一整天下来，双方死伤人数竟未超过两百。

然而，这两条壕沟已被填平，明日必将迎来一场恶战。

可惜濠州城内的罗达却按兵不动，刘烨望着远处的濠州城，不禁击打着手心，似乎早已料到如此局面。

罗达看着远处的金军大军冲击着刘烨大营外的壕沟，内心思索了良久，身旁的知州与富商们甚至还在一旁叫号：“好好好，金军大军就快冲到那刘烨的脸上了，看样子明天这刘烨就会成金军手中的项上人头了！”

罗达听着身旁的话语微微摇着脑袋，内心不断地挣扎着，到底是去救还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