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特务处刚成立的这两年时间,不管是人员的薪水还是活动经费,又或者是办公经费,财务支撑主要是依赖委座的特别费拨款。
实际情况是,特务处属于没有公开编制的秘密组织,从名字就知道,力行社特务处,力行社属于是复兴社的内层组织,内部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却因为不是军队的正式机构,领不到南京政府的军饷。
直到民国二十四年也就是一九三五年四月老军统成立,(该项资料由第二历史档案馆查阅)特务处成为了调查统计局的第二处,最早加入特务处的这批人才有了编制。
不要把特务处想的多么权势熏天,军统真正发展起来,是在抗战爆发以后,权势才得到了急剧膨胀,特务处时期的确办了不少案子,可主要针对的是军队里面涉嫌地下党,或者是反对委座的案件。
军队内部的关系错综复杂,特务处又是秘密组织,他们这个时候不敢公然为非作歹,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敢做。
当然,说一点油水没有也不对,搜查证据的时候,顺手牵羊搞点财物不稀奇,但破案能带来这么多的财富,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怎么抄了这么多?谭宗强这个出卖机密的混蛋,到底给了日本人多少情报?”李骁阳看到蒋文昭带来的赃款,顿时就一愣。
谭宗强的家里,被情报五队翻了个底朝天,搜出了一百多块大洋,这不算什么,关键是搜到了二十根小黄鱼和十根大黄鱼,小黄鱼能换大洋八百块,十根大黄鱼价值四千块。
数字听起来真的不算惊人,可这是大洋。
五千大洋目前来说购买力惊人,能在南京这样的国都之地,买一处一百平米带院子的房产,户部街的房屋,大约是每平米四十五块大洋。
日本是个全民皆谍的国家,对情报工作非常重视,因此,特务机关的经费格外充足,给钱给的自然痛快。
但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想从狡诈的日本人手里拿钱,需要给出高价值的情报来换,由此可以知道,谭宗强这家伙真该千刀万剐!
“幸好这次我们抓到了谭宗强,从他嘴里,应该能问出到底泄露了那些机密,还有补救的机会,他总不能像日谍那么顽固吧?”蒋文昭说道。
“日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顽固,关键是找对方法,理论上,绝大多数人是扛不住拒刑讯的,审讯股的手艺太糙,受情报科和行动科的影响太大,这种审讯多半不会有达到理想的结果。”李骁阳说道。
“经过这次案件,我们情报五队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能单抗一起重要案件的侦破,组长拿了我们的钱,是不是该给我们分地盘了?”蒋文昭问道。
“我们队成立的晚,南京城里的军事中枢机构,被其余情报队早就分完了,其实我希望的地盘,是面对整个南京城,而不是一两个部门,眼下作为支援的救火队,这个定位很不错。”
“稳住不要着急,一起案件带给我们的价值体现还远远不够,说不定在别人的眼里,都以为我们走了狗屎运,这种事讲究水到渠成,我们一边自己找线索,一边接手情报组下达的任务,早晚都有出头的一天。”
“你跟弟兄们说明白,千万不能骄傲自满,刚刚立下芝麻绿豆大点的功劳,眼睛里就没别人了,这是作死的行为,就算上面要给我们分地盘,我们也要推辞,居功自傲是最不让领导喜欢的。”李骁阳说道。
这笔赃款同样如数上交余明章,但这次分的多了一些,留下了十根小黄鱼和两根大黄鱼,零钱也没要,或许这就叫做细水长流吧!
他要是剥削的太狠,情报五队再有什么收获,自己隐瞒不报,或者藏起大部分,损失的还是他自己。
玄武湖畔,观湖茶楼。
“以上就是我打探到的情况,在特务处我们没有太强的消息来源,有些细节很难搞清楚。”
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男子,坐在雅间的桌子旁边,看着站在窗口穿着中山装的男子,神态很是凝重。
看起来,对方大概三十来岁的年龄,留着小胡子,嘴角有一颗痣,皮肤有点微微的粗糙发暗,一米六七八的身高。
“利用参谋本部一个中校参谋的嗜好设下圈套,吸引特务处入局,从而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这是谁想出来的办法,简直蠢到家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们的内线不在参谋本部吗?”
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柔,给人的感觉怪怪的。
“这是联合特高课华中机关情报课,负责京沪线的武田新武中佐,亲自制定的计划,我和黑松小组只是负责配合,没想到特务处的人反应这么快,居然来了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表面上把人手都调到了参谋本部,实际上,反倒加强了对军政部的监控,导致我们的内线严海民被发现,通过严海民,挖出了背后的联络小组,最重要的内线谭宗强,今天上午也被抓了,这条线全军覆没。”中年男子说道。
眼前的这人,是联合特高课在南京潜伏的间谍里面,最为神秘的一个,他的身份属于是绝密级别,在联合特高课本部,知道的人也是屈指可数,连华中机关也只能通过电台和他联系。
特高课本来是日本内务省所属,专门应对日本国内事务的特务机构,陆军参谋本部为了战争需要,与特高课进行合作,组建了联合特高课,其秘密组织隐藏在中国窃取情报,为军部服务。
联合特高课的负责人是日本第三代特务首领,陆军少将土肥原贤二,目前由哈尔滨特务机关机关长,调任奉天特务机关的机关长。
他既然到了奉天,联合特高课的本部随之也搬到奉天,在华中地区设有华中机关,驻地在上海,负责长江以南地区包括武汉的情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