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当办法正确的时候,得到想要的结果,其实就是这么简单。这里有党务调查科的据点,至于地下党或者日本人,那就不用猜测了。
党务调查科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对付地下党,至于日谍,先后顺序的排名要在地下党后面。
结合姜怡英的情报,说明地下党在仙鹤街有个秘密电台,因为在南京城,党务调查科的人,是不需要使用电台的,打电话就行了,总部就在道署街一百三十二号瞻园。
“高队,你找几个自己信赖的下属,与这个街区的巡警配合,把所有的住户仔细查一遍,把党务调查科的秘密据点给我挖出来,切记,把话说圆了,别让人猜到你的目的。”李骁阳说道。
他和党务调查科的特务没打过交道,不认识对方的情报人员和行动人员,特务处和党务调查科的关系,现在还没有全面抗战时期那么糟,基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最简捷的办法,就是让警察把人找出来。
“这一点您尽管放心就是了,按照警察厅的要求,我们特务警察大队有突击检查的硬性要求,每个月总要来那么两三次,我把地点选在仙鹤街就是了,明天我自己带队。”高文麟说道。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找党务调查科的秘密据点,用意何在?”李骁阳笑了笑说道,随手掏出烟来递给对方一支。
党务调查科成立的时间比特务处早,目前的势力也远远超过特务处,理论上,只要是南京政府的党员,就在党务调查科的监察范围内,哪怕特务处也不例外,敢不敢是另一回事。
如果不把事情说开,高文麟心里肯定犯嘀咕,警察部门惹不起特务处,同样也惹不起党务调查科,他不能让高文麟瞻前顾后的做事情。
“属下的确是有些奇怪,按照特务处和党务调查科的分工,特务处负责军警宪的监督调查,政府机关、社会团体、学校等方面,这都是党务调查科的势力范围。”
“但是您放心,承蒙您看得起,我不会做那种首鼠两端的事,您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高文麟说道。
他一个警察厅特务警察大队的副大队长,没有左右逢源的资格,从利害关系来说,特务处的威慑力要高于党务调查科,所以,他表示了坚决跟随情报五队的态度。
“事情没那么复杂,情报五队是个新组建的情报队,还没有自己的专属地盘,想在特务处得到上峰的欣赏,就要拿出成绩来。委座高度重视红党,对潜伏在各地的地下党,要求予以严厉打击,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可你知道,特务处成立的时间还短,触角没有党务调查科那么深入,既然自己寻找起来困难,就要换个思路,借用一下对方的资源,来个借鸡生蛋,我这么说,你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李骁阳说道。
这个理由是高文麟最容易接受的,破坏地下党组织继而立功受奖得到重视,这也符合南京政府目前的大环境。
别看委座对日本人低声下气、步步退缩,软的像滩泥一样,可是对红党却截然相反,目前正在实施第五次军事围剿,不把红党赶尽杀绝决不罢休。
不止是特务处和党务调查科,警察部门和宪兵司令部,也不断收到上面的严厉命令,对地下党组织和进步人士实施捕杀。
“属下明白,一定全力配合您的行动,早日找到地下党在南京的潜伏组织。”高文麟急忙说道。
他对李骁阳的意图“恍然大悟”,这位队长的胆量不是一般的大,居然想要截胡党务调查科的行动!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能达到目的,这种温和的手段就不叫个事。
高文麟更为高兴的是,李骁阳虽然很年轻,但思维方式并不古板拘泥,听陆国阳说,刚到情报组一个月,已经展示了相当厉害的破案天赋,侦破了一起日谍案,得到委座和处长的嘉奖,军衔从中尉晋升为上尉。
李骁阳有一定的背景,家里是上海的大商人,还喜欢主动出击,没机会自己创造机会,这样的头头,跟着肯定有前途。
第二天,在李骁阳的注视下,特务警察大队的上百名警察,还有街区的巡警,开始对仙鹤街及周边进行了大检查。
“曹组长,您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了?”
接到下属的报告后,高文麟来到一处院子,门口站着的,正是党务调查科情报科的情报组长曹世鸣。
“高队长,又在搞突击检查?”曹世鸣也不正面回答,却笑着岔开话题。
被警察发现自己的秘密据点,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他知道警察厅的特务警察大队,每月都有硬性要求,这次不过是巧遇而已。
“我也是没办法,司法科催得紧,您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高文麟毕恭毕敬的递了支烟,然后招呼警察们继续检查。
曹世鸣看到警察们走后,把院门掩上,回到了北屋的办公室。
这是情报组的临时办公驻地,屋子里有四个内勤,两边的厢房里住着六名警卫负责安全,情报人员都在外面活动,副组长孙盛华也在。
简单说说特工总部的组织架构,按照职能划分,书记室是核心机构,书记室又下分组织、指导、审理、行动四个科,此外,单独设立了训练、情报、总务三个科室。
“警察厅这种大面积检查住户的行动,除了浪费人力,根本起不到什么效果。地下党既然能在戒备森严的南京潜伏下来,肯定有经得起检查的身份,他们这么一搞,惊动了地下党的潜伏组织,对我们的工作会带来负面影响。”孙盛华说道。
“不碍事,担心也只是暂时性的,特务警察大队的这种突击检查,每月都有两次,这已经成为常态了,不会引起地下党的警觉。要是连这点事情都承受不住,做什么潜伏工作,那不是笑话吗?”曹世鸣摇摇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