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务调查科是南京政府对付红党的主要力量,接触的最多,最清楚这些地下党的做事风格,不管多么危险的情况,都不会临阵退缩。
就比如在南京,抓了那么多的地下党成员,枪毙的枪毙,蹲监狱的蹲监狱,可结果怎么样?照样无法彻底消灭城内的地下党组织!
敢做地下工作的,不可能被警察给吓跑了。
“科长已经连续两次打电话过来,催问我们的行动进展,据说主任对这次破获地下党组织的计划非常重视。”
“特务处最近连续破获日谍案,在军政部挖出了两个出卖军事机密的内鬼,得到了委座的高度赞扬,我们特工总部却只抓到一些小鱼小虾,估计主任的压力不轻。”孙盛华说道。
“越是这样的时候,我们越是不能着急,钉子虽然是地下党成员,可他只是普通的宣传人员,没资格接触到内部核心机密,更不认识高层领导,想把南京城的地下党组织一网打尽,就目前的条件,只会打草惊蛇。”
“这种机会是非常宝贵的,想必主任自己也知道,想打入地下党组织的难度太大,我们意外策反了钉子,已经节约了很多时间,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将来一定会有也想不到的收获。”曹世鸣说道。
钉子是个代号,原本是地下党南京市委的一名宣传员,工作是与工人群体打交道,在两个多月前被情报组给盯住了。
没想到这家伙是个软骨头,秘密抓捕后送到审讯股,坐上电椅没两分钟就求饶招供了,并且在重金引诱下,成为了情报组的内线,继续混在地下党的组织内,想要找到省委和市委的机关驻地。
钉子的身份不足以获取这些机密信息,他交代出来的上线,也是市委的一个领导,成为顺藤摸瓜最重要的途径,情报组派了四个特务暗中监视。
只不过在特工总部、警察和宪兵的联合搜捕下,地下党的活动非常谨慎,几乎没有开会交流的情况,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得到什么内幕情况。
“我们这段时间严密监控钉子的上线,先后四次来到仙鹤街,可惜都没有跟住,但基本能够断定,他来这里一定是传递消息。”
“电监组监测到,这里有未经登记的电台信号,只是不能确定这部电台,到底是不是地下党的,综合这个上线的行动,我认为可能性非常高。”孙盛华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技术方面的问题,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仙鹤街住户太多,巷子又是四通八达,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对方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警惕性很高,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前功尽弃。”曹世鸣也觉得很无奈。
就在这时,李骁阳得到了高文麟的密报,找到了驻地门前。
他先是走了个来回,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找到了对方的老窝,就不怕得不到线索,关键是要有耐心,把这个驻地的人员搞清楚。
特务处行动科第一行动组驻地。
“苗兴善同志在南京遇害,这是对特务处的严重挑衅,可你们第一行动组呢,这都个月的时间了,对破案竟然毫无进展,牺牲的苗兴善死不瞑目,整个特务处的几百双眼睛都在看着我,看我是不是有眼无珠提拔了你。”
“薛成卿,你来告诉我,你和行动组的人员,究竟还需要多少天,能为死难的同志报仇雪恨?”戴立冷冷的问道,眼睛里满是失望的神色。
给出的期限到了,第一行动组与一周前没有任何突破,估计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奇迹出现。性格暴躁的他,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直接跑到驻地贴脸开大,至于火力,当然对着组长薛成卿开喷,别人没这样的资格。
在场的几十号特务低着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以前只听说戴处长说话尖酸刻薄,现在是真的领教了。
薛成卿被问的心惊肉跳,整个行动组的几十号人,这半个月来,暂时先放下手头所有工作,把苗兴善的案件掰开了揉碎了,想要挖掘出疑点和线索,可惜,实在是找不到一点头绪。
他哪能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破案?
“处长,苗兴善同志的案件,我们行动组列为第一要务,调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进行侦破,只是得到的线索实在太少,他作为情报方面的外勤,长期在外面活动......”
薛成卿的话说到这里,就被打断了。
“我不想听你为自己的无能做无用的辩解,不管你们付出了多少努力,最后的结果是个零,那你们做的就是无用功,屁都不是!把相关的案卷,全部移交给第一情报组。”戴立冷冷的说道。
其实对他来说,也不想扫了行动科和行动组的颜面,如果薛成卿自己努力争取,摆出不破案誓不罢休的态度,他依然会再给一次机会,对领导来说,态度是非常重要的,行动组也是外勤的主要力量。
可薛成卿为自己的无能推脱,叽叽歪歪的辩解,他一听就觉得心里腻歪,干脆就把案件转给情报组负责。
一直看到汽车离开视线,第一行动组的人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不由得同时松了口气。
“虽然我很不甘心,自己小组的案件自己破不了,还得找对手帮忙,可我必须承认,我们真的尽力了,没白天没黑夜的拼了半个月,所有和苗兴善有接触的人,连条裤衩都没有留,调查的干干净净,却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薛成卿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们行动组查不出来,情报组的人未必能查出来,苗兴善是我们行动组的兄弟,他们有我们熟悉?算了,先喘口气吧!”袁永斌说道。
办案的权力转移到情报组,虽然会让行动科和行动组颜面无光,可总算不用面对这起离奇的案件了。
“你不明白,我最担心的是处长对我们行动组感到失望,这会影响到我们在特务处的前景,处长的性格你也知道,你敢让他一时不痛快,他就让你一辈子都不痛快。”薛成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