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既然已经开始,那就必须把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胁排除掉,达到目的固然最好,如果有什么意外,你就让宪兵司令部的内线把人杀掉,效果可能更好,能做到吗?”武田新武问道。
桃花鸟在宪兵司令部有内线,警务处的副处长,桃花鸟在外人眼里是此人的大舅子,就算到现在,内线也不知道桃花鸟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娶的老婆也是个日本人。
“他如果敢拒绝,我把他的身份揭穿,这些年给我们大量的军事机密,一旦被发现身份,他的下场也是死路一条。执行我的命令,一家人都会得到很好的照顾,我们牺牲了一个女间谍,给他生儿育女,为他延续了后代,这样的代价太高,不是白白付出的。”柳生次郎说道。
“时间很紧迫,你要马上找到他布置任务,决不能出现差错,藏本英明就在紫金山一带的树林里,那里不容易被发现。”武田新武说道。
柳生次郎走出总领事馆的大门,车夫对他点了点头,这是一切正常的意思,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他也就放心上车,先找到一部公用电话打了个电话,随后赶到了瞻园南边的一处茶馆,要了一壶茶独自等待。
可他不知道的是,还没出大门的时候,他就被拍照了。
也就是半个多小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宪兵中校来到茶馆门前,他的领章颜色不一样,很容易识别。
在斜对面墙角藏身的陆国阳,急忙用相机把这个中校军官拍下来,紧接着就看到,来人和这个男子坐在一起喝茶,又连续拍了两张。
“奇怪,为什么两人没上楼要个雅座,而是直接在大堂喝茶呢?随便找个地方不比这里安全?”他对这一幕感到难以理解。
接头当然是越隐蔽越好,楼上有雅座,窗户还悬挂着竹帘,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外面却看不到里面,或者不要在这样的公开场合接头,找个没人的地方更好,这两人的选择不符合逻辑。
“只有一个解释,两人见面有合情合理的借口,或者说他们的关系是公开的,被人看到也无所谓。这里几百米外就是宪兵司令部驻地,看来一定有什么迫切的重大事情,非得现在见面不可。”李骁阳说道。
听不到对方的交谈,可是看这个中校军官的脸色,似乎一瞬间变得面如死灰,仿佛末日到了。
两人分开以后,于海良跟着宪兵中校,李骁阳和陆国阳骑着自行车,一直跟到陌生男子的住处,此人迅速换了一身军装,紧接着也是骑着自行车赶到参谋本部旁边的南京警备司令部,居然也是中校军衔。
“这两个人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出来,现役中校军官,一个隶属于宪兵,很有可能在宪兵司令部,一个在警备司令部,有这两个内鬼,南京城的军事防御情况,还有什么能瞒得住日本人?”陆国阳说道。
“宪兵中校不是重点,挖出他的身份,就没有威胁了,而偷着到日本总领事馆的这人,明显是宪兵中校的上线,他的价值就高多了。”
“你负责带两个兄弟把他盯住,看他这一路上的表现,警惕性很高,要用远距离监视的办法,在视线以外活动。”李骁阳笑着说道。
他的心情不错,没想到藏本事件竟然能挖出一条大鱼,此人能到总领事馆接头,有很大可能是日本人,也就是说,身份很可能是日本特务机关的种子计划成员。
中央饭店三楼客房。
“常教授,这是我答应支付给您的一百大洋润笔费,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见谅。这次调查涉及到南京政府和军方的高度机密,还请您和这位同学回到上海后千万守口如瓶,绝对不能外泄,这是有生命危险的。”李骁阳把一封大洋放在桌子上。
“这些钱我不能要,上次的一百大洋我也还给你,如果一开始你就说是对付日本间谍,我是一分钱都不会要的。”
“这些侵略者占领了我们的东三省,是可耻卑鄙凶残的豺狼,每个中国人都有义务和责任为国效力。”常教授言语铿锵的说道。
从车站到了一处看似不起眼的院子,从接待人和犯罪的对答,他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警察厅请他过来绘制画像,是要根据被捕日谍的口供,调查其他潜伏的日本间谍,这让他有为国家效力的自豪感。
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什么钱不钱的,他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家产捐出来抗日,对李骁阳也很有好感。
“不,这是两码事,按照您的说法,我们这些警察也不能领薪水了?您爱国之心我非常感动,但是钱必须要拿,这是我们的规矩。恐怕以后还会麻烦您,素描这门技能,不是随便谁都能学会的。”李骁阳说道。
“这是我亲自带的学生潘振邦,素描这门技能只是略欠火候,他也是一心想要报效国家,李队长给他个机会怎么样?”常教授问道。
“既然是您的得意门生,我当然求之不得,我们部门也有这个需求。只是您也看到了,我们所做的工作与一般的警察性质不一样,自身是伴有很大风险的,有时候甚至危及到生命安全。”
“我们的纪律非常严格,容不得自由散漫,进门容易出门难,你要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李骁阳说道。
“我不怕辛苦也不怕危险!”潘振邦急忙说道。
“好吧,那你把私事安排一下,到杭州的浙省警官学校报到,接受为期半年的训练。”李骁阳说道。
进入特务处,不学习专业技能是不行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潘振邦适合做内勤,但严格来说,他也是要出外勤的。
有些时候搞监视,不方便对目标拍照,这就需要潘振邦跟着外勤人员到现场,凭着记忆把人画出来。
李骁阳把两人送到火车站,约定了报到的时间,然后回到了监测小组驻地,至于送个人到杭训班,这并非什么难事,杭州的这顿酒不是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