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得仙窍

这日正午，卓青山与卓成雷进了镇子后的笼荡山东支，试图寻些吃物。

杨满满又去挖蚯蚓了。

卓成岸在还未入冬前，就发现宅中水井再也不产小泉气了。

他就沿着镇边梅河一直找，花了大半天功夫，走出十几里路，才发现一眼泉气，现正打坐在附近，运功采气。

攒够第八十一缕，是运《小泉引气诀》冲开第四引气孔的最后时机，他可不敢马虎，比往日都要谨慎。

卓成岸在乾、离、坤、坎四个位置，放上了造型怪异的树枝与石头堆叠之物。

又刻录阵纹，滴上精血，回到中央，以自身为阵眼，供给灵气，法力往神念内一涌，灵漩方池中的简阵灰鱼活泼起来，闪烁光芒。

一道引气二品的匿气阵法凭空而现，虽是从简下阵，但也能发挥出原版七成效力。

即便是引气中后期的修士，也根本无法察觉到此处散出的灵气。

谭清略通布阵之道，他的手札上记录着一些基本的阵道传承。

匿气阵，卓成岸就是从里面学来的，若不是简阵灰鱼之效，这套阵法布置起来需要消耗六枚下等灵石，可维持数周之久。

而谭清并不富裕，遗物里只有五枚，卓成岸布阵也仅临时一用，倒也足够。

他又给自己打上了一道静心法，时刻保持着专注，才尝试开窍。

引泉气入体，从囟会门开始，沿玉堂脉而过，最后朝鸠尾庭流入，在这藏气之府会合出一道神意上的缺口，开始引入天地灵气。

随着这股天地灵气渐渐将缺口冲成稳定大小，也就意味着事情已接近八九成了。

可就在此时，由于阵法一直汲取着卓成岸体内的法力，他身上的静心法已无力维持，悄然消失，还出现了反噬。

卓成岸的内心变得动荡了起来，眼中汹涌泪水，一股迟来的悲伤在最为安静时，容易泛滥。

穿在身上缝满补丁的旧袄子，给予的温暖有些突出，是睹物思人，像是其娘秋云紧紧抱住了他。

“娘......我好想你......

“昨夜我第一次看到阿爹落泪了......

“原来你真的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吗......”

当意志不再专注，天地灵气便无了牵引，开始退散，甚至往外拉扯着修道之人体内的灵窍。

若是真让其离了体内，修道之人将会全身经脉混乱，必死无疑。

忽地，一股不循规矩的小潮，扑打在岸边，激起一阵浪花，淋到卓成岸头上，是透心凉，他打了一个寒颤，才意识到体内的离乱。

深呼吸间，泪水也不再流出，心静如水，神念一使，又轻松牵引住了天地灵气。

直到第四孔之气，周行于身，便是目明，足疾，飞檐走壁，如有神助。

“娘，是孩儿错了，都这般年龄，也不让省心......”卓成岸摇了摇头，苦笑道，就迅速把那些悲苦之事全都摁在心底，以示成长。

只打量着体内变化：“成了，引气四层，不过，这第四引气孔所能通入体内的天地灵气，似乎比之前的还要弱些......

“难道是因煞而破的引气孔，与踏实修炼功法的还不同......

“还有，这第五层，要整整一百缕小泉气才可突破，唉，长路漫漫，漫漫长路，仙途可真不是好走的。”

卓成岸收了法力，把阵法之物统统扔进了河里，破坏个干净，又在附近寻觅不到小泉气，眼看天色不早，才往家走。

————

“咚咚咚！”

“开门！”

“谁啊？”卓成扬正在院里打着井水，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水洒一地，赶紧过来门后问清楚。

“小娃，先开门，我找你家大人有事！”

“你是谁？报上名来！借粮的吗？我家大人不在，等回了，我会与他说的。”

“臭小子，果真是你家借的粮，大人不在，那我们就进来了。”

只见一个精瘦的男子，垫着人梯就翻进了宅里。

“你要干什么！”

他一把推开卓成扬，给外面开了门，又才关上。

“干什么？你杨家欠我们四袋粮！我们来要回，没毛病吧。”

“咱是卓家的，那杨家跟我们没关系，他们......他们早就搬走了，你们找错人了！”

“管你猫家狗家，债是记在户头上的，就是这宅子上！谁住这儿，我们找谁要！知道不！”

“去，粮肯定是放在了伙房。”

三人迅速涌入，却只见一袋杂糠。

“粮呢！藏哪了！”

“没有，那是全部，这年头都快要饿死了，谁家有余粮啊？你们抢走了，我们吃啥！”

“抢？这是拿回！”

那领头的，还在伙房蒸屉里摸出了两枚鸡蛋，又听见后院传来的“咯哒”鸡叫，由此判断：“小小年纪不学好，学撒谎！吃着鸡蛋，还养了鸡，会没粮？”

“走，先把那五只鸡抱走！算他抵上一袋粮，还欠两袋。”

卓成温直挡在鸡圈前护着，那领头的，就一把推开他，她趴着，很是执着，一口就咬上了那人的腿，力度很大，见了血，都快扯掉他一块皮肉。

“啊！”

“死丫头！把老子咬成这样！给我打死她！”

“快住手！我家大人回来了！官爷来了！救命啊！杀人了！”卓成扬嘴上大喊着，腿却直打哆嗦，迈不动道儿。

“臭小子，再喊！你！去收拾他！”

领头支出了一男的，转身冲过去，一脚就把卓成扬踹翻在地，疼地他喘不上气。

其余两个，根本不予理会，一拳一脚，像是疾风骤雨般落下。

卓成温被打得不轻，她硬是不放弃抵抗，又抓又挠地冲那三人腿上去，却是徒增几道无关痛痒的抓痕而已，反而激怒了那领头的对其痛下死手。

那一脚是冲她后颅去的，劲儿很大。

若是真落下，她会死！

“啊......咳咳......不要啊！”卓成扬声嘶力竭地喊道，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才挤兑出气力，却是非常强硬的罡气，从他神念中的一座方物中迸发而出。

直奔三人而去，气劲锋利，像是一把无形之刃，直接将其拦腰砍断，血腥一片。

卓成扬只觉头脑一阵眩晕中，莫名流入了原本不属于他的海量信息......

“兹有卓氏后辈，幸得邪罗之识，绳愆纠谬，革除非心，专于道业，方可开仙窍，登天曹，由凡入圣，征灵召气，制御山川，涤荡气秽，通达神仙，特赋《大悲吞吐活息经》，炼化煞气，为自身所用。”

方物上还伏着一只白毛小鼠，神念可读其名：“剑毛灵鼠。”

“呼......服了，老三啊，真是我哥，还好你‘五小弟’赶上了......”

深埋主屋床炕之下的精巧木盒中，只见黑色捕仙网闪过一丝光芒，李异刚醒来不久，就又累得快要睡去了。

刚才那片刻之间，李异在网中已过了二十多年，他又设计捕化了叶鞅的意志，这才把灵漩及时与了卓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