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绍客串了一把斥候。
“二将军,孙曹两军交于一处,厮杀不止!”
“果然不出二将军所料!”徐晃朝着鲍韬投来信服的目光,垂首请道,“此乃破敌良机,徐晃请命出战!”
“某也请命出战!”
“俺也一样!”
一旁的潘凤、刘刕和武安国早就憋坏了,纷纷拱手请命。
“你们三个呐,”鲍韬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摇了摇头满是无奈,“不是说了么,你们三个的特征太过明显,一出手便会被人认出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们绝不能显露真容!”
“来来来,都把脸蒙好,”鲍韬边说边动手,将三人的蒙面布重新拉了上去,还替三人拂去了身上普通士卒衣甲上的浮尘,“现在回去,继续跟在老三、卞喜、张闿身边,当好他们三人的影子!”
“元绍,把他们三人的坐骑都看好了,没我的命令,不许他们骑马出战!”
“是!二将军尽管放心,我一定把马看好了!”裴元绍乐开了花,又对着潘凤三人一拍胸脯保证道,“诸位且放一百个心,就算我出事,你们的马也绝不会少一根汗毛!”
见鲍韬劝退了潘凤三人,徐晃便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一步。
“你干什么?”鲍韬上下打量了其一番,皱眉道,“你身上衣甲光鲜如新,也要我拂尘?”
“啊……不是……”徐晃显得有些慌张和局促,“……末将是想……”
“想请命出战是吧,”鲍韬看出了徐晃是个老实人,便不再逗他:“放心好了,此战你定为先锋大将!”
“不过,现在还时候未到!”
“来人,再探再报!”
……
“报~”
不一会儿,斥候便飞奔了回来。
“报!孙坚杀败了夏侯惇,程普杀败了曹仁,二人引军追赶曹操而去!”
徐晃连忙站了起身。
“再探再报!”鲍韬对着斥候一挥手,又看了徐晃一眼,“徐将军,别站着啊,他们打他们的,咱们继续坐着饮茶吃饭!”
徐晃手里捧着一碗热饭,但却怎么也吃不下去:“二将军……再不出击的话,怕是孙坚要将曹军击溃了!”
鲍韬吃了一片肉脯,砸吧砸吧嘴,不疾不徐道:“那你就太小瞧曹操了,且看着吧!”
咕噜咕噜~
煮沸的山泉水正在冒泡,把自己裹得像木乃伊的周仓把铜壶提了下来,给众人续上了热水。
“噗~”鲍韬实在没忍住,一口将茶水喷了出来:“哈哈哈哈!”
“小仓啊,你就不能找块布系在后脑勺上么,干嘛非得用布条把自己脑袋裹起来,不嫌闷得慌么?”
周仓挠了挠头,但也只能挠到布条:“是挺闷的,但这不是少主你说的么,教我们掩藏好自己的面容,俺这虬髯黑面的,不裹严实一点,肯定被人一眼认出来!”
原来是因为觉得自己脸黑,怕被人认出来,所以干脆裹成了木乃伊。
鲍韬笑得前仰后合:“何必这么麻烦,你就不能找点白面,抹在自己脸上么!哈哈哈哈!”
周仓一拍脑门,依旧是拍在布条上:“哎呀,这俺倒是没想到!”
“报!”
斥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曹操引孙坚上了一片坡地,孙坚带人刚冲到半坡,便被曹军用滚石砸了下来,而后夏侯渊、曹洪等将率兵掩杀而下,长沙兵死伤大片!”
啪!啪!啪!
鲍韬拍了拍手掌,赞赏般点了点头:“现在是时候了!”
“徐晃听令!”
在潘凤、刘刕和武安国的红眼中,徐晃站到了鲍韬身前。
“着你领一千兵马,抵进长沙军尾后,只需摇旗呐喊,不许厮杀!”
嗯?
徐晃愣了一下,但还是拱手道:“末将得令!”
……
徐晃带一千人走了。
鲍韬继续捧起了热茶:“你们看什么,继续吃,继续喝,把肚子都填饱喽!”
“等吃完了这顿热乎饭,下一顿还不知在哪呢!”
潘凤三人正迷惘着,听见后边这句,纷纷神情一震,互相对视一眼,赶紧捧起饭碗,扒拉起了麦饭。
……
话分两头,孙坚这边可就惨喽!
本来一鼓作气,气势如虹,甚至差点就能生擒曹操。
结果追着追着,就中了对方的奸计!
一众昨日从埋伏中拼死杀出的淮泗健儿、长沙精兵,没死在刀矛枪箭下,却死在了滚石之下。
孙坚且战且退,终于是稳住了阵脚。
“曹贼,你这条卑鄙无耻的贱狗,和你的阉人祖父一样,尽会使些阴险狡诈,背后算计人的手段!有胆就下来和本将过两招!”
“曹狗,快下来!”
“阉宦之后,滚下来!”
一众长沙兵也不停唾骂搦战,到最后也不知道谁把这两个称呼结合在了一起,于是一个伴随曹操一生的称呼,就此诞生了。
“曹阉狗,快滚下来!”
“孙坚,你欺我也就罢了,安敢辱我祖父?”曹操恼怒异常,跳脚大骂道,“吾祖父费亭侯用事省闼三十余年,奉事四帝,为国任贤举能,未尝有过。尔不过一江东贱吏之子,岂知费亭侯之故事,也敢在此讹言谎语,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孙贼,还我从兄命来!”
夏侯渊一骑当先,挺枪直取孙坚。
“来得好!”孙坚不怒反笑,挥刀便迎住夏侯渊。
另一头,肩头中箭的程普,正在被曹仁曹洪围攻,逐渐显现出不支之态。
这一箭,还是方才他替孙坚挡下的。
“德谋兄勿慌,吾来助你一臂之力!”
紧要关头,一人从斜刺里杀出,两刀便逼退了曹仁。
这一手惊得曹洪大呼出声:“哪里来的白衣将?”
“吾乃辽西韩当!”
却是用白布包扎了半个胸口的韩当,临危扶刀上马。
“义公!”
程普气血翻涌,这一刻他似乎找到了年轻时浴血厮杀的感觉。
不就中了一箭么,当年打黄巾,身上曾中了五六支箭,不都挨过来了么!
那一战下来,自己身上落了六个窟窿眼,却是受伤最轻的。受伤最重的,自然是身先士卒、单骑追敌的孙坚,于乱战中厮杀到血尽力竭,受创十余处,最终堕马坠于草中昏死过去。
若不是大花鬃马跑回了军营,朝着众人咆哮嘶鸣,引得众人去寻,哪还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