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后。
这一日,黑煞道人回到白虎山,往自己的道观而去,心中满是震惊。
“那清净道人当真是将禾山道给灭了!”
黑煞道人的脸上依旧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想当初,自从林轩离了白虎山后,黑煞道人就有些坐立不安。
他深知禾山道的凶残与霸道,担心自己会因为林轩之事引火上身,被禾山道门人找上门来寻仇。
于是,他便下山躲藏了一段时日。
直到前些时日,黑煞道人从另外一位相熟的道友那边,听闻了一个惊天消息。
据说禾山道被一个凶人杀上了总坛,整个道统都被灭了个干干净净。
随后,他又细细打听了一番,确定了禾山道的确已然被灭。
黑煞道人这才敢回山。
对于那个凶人的身份,黑煞道人心中其实已有猜测,只是他还是不敢相信。
那个看似年轻的清净道人,竟有如此惊天动地的本事。
“那可是伫立苗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禾山道。”
“就这样被灭了?”
“那清净道人到底是何跟脚?”
“洞玄山虽然是雍州名山,但也未曾听闻有何道统。”
他满心都是疑问,脚步都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没过多久,黑煞道人已然来到了黑煞观前。
熟悉的道观大门出现在眼前。
虽说往日里看起来平平无奇,此刻却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正当黑煞道人准备开门进去的时候,眼角余光注意到了门槛下有个物件。
他俯身捡起一看,竟然是一封书信。
仔细辨认字迹,可不正是林轩留下的。
黑煞道人拿着书信,心中泛起一丝遗憾。
自己或许错过了一场莫大的机缘。
不过,他随即摇了摇头,自我安慰起来。
“这等人物不是我所能触及的。”
“错过了,未必是件坏事。”
他深知自己的斤两。
在这修行界中不过是个小人物。
与林轩那般人物相比,犹如萤火之于皓月。
“如今禾山道灭了,苗疆修行界,可要乱起来了。”
黑煞道人抬头望着天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禾山道在苗疆称霸多年,其势力盘根错节。
如今被连根拔起,必然会引起各方势力的重新洗牌。
“但无论如何,总比以前要好。”
“那等颤颤巍巍,生怕被杀了喂鬼的日子,终于是结束了。”
念及此处,黑煞道人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道观的大门,缓缓走了进去。
……
异界,青山县。
岁月悠悠,自孙泽信夺取青山帮大权,已有十载春秋。
这十年间,他雷厉风行,施以铁血手段,将青山帮上上下下彻底整顿一番。
而后,孙泽信借助自家父亲在郡城里的名声,步步为营,使得帮派在郡城内的势力,壮大了不少。
不过,他的武道修为仅是先天境界。
在郡城之中,想要完全站稳脚跟,非得迈入炼气境界不可。
故而,孙泽信只是在郡城中悉心经营一些产业。
又将自己的长女嫁到了郡城的豪族内。
至于帮派总舵,仍坚守于青山县内。
此地乃是他根基所在,不容有失。
……
这一日,青山县知县杨庆九十大寿。
全县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这青山县知县杨庆,虽为朝廷命官,却也是一位先天武夫,有着三个甲子的寿数。
正因如此,于他而言,纵使九十岁,却也是正值壮年。
大周王朝,以武为尊。
上至朝堂,下至地方,各级官吏皆是身负武道修为。
譬如,青山县内,知县与县尉皆为先天武夫。
唯有县丞,由于侧重政务,专于治理地方,对武道修为的要求稍缓,却也跻身后天武夫之列。
知县大寿。
孙泽信身为县里赫赫有名之辈,自然应邀赴宴。
华堂之上,杯盏交错。
待到酒宴结束,杨庆却将他留了下来,邀他往后院一叙。
对于此番邀请,孙泽信心中虽有些许疑惑,但仍是恭敬地随他步入后院。
但见庭院深深,竹影摇曳,颇有几分清幽之态。
待到孙泽信站定,杨庆轻咳一声,方才缓缓道出此番邀请一叙得缘由。
竟是打算与他结成亲家。
孙泽信先是一愣,随即微微拱手:“大人有所不知,小女前些年已然成亲,恐难从命。”
“不过犬子如今十五岁,倒也该谋一份亲事了。”
言罢,他目光坦然地望向杨庆。
杨庆闻得此言,却只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非也,并非是令公子,而是贤弟你本人。”
说罢,他上前一步,看着孙泽信,继续说道:“贤弟丧妻已然十年,这些年独自操持帮派事务,辛苦非常。”
“如今也该是娶一个续弦,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照料才是。”
孙泽信颇感意外。
还未等他开口,杨庆又接着说道:
“我有个族妹,如今年方十八,生得那是貌美如花,且是温婉贤淑,也曾习练武学,距离修成内力也相差不远。”
“我观贤弟一表人才,有意将族妹许给你。”
“你二人定能琴瑟和鸣,成就一段佳话。”
孙泽信闻言一怔,心中一动,瞬间便权衡出其中利弊。
虽说他和杨庆同为先天武夫。
可杨庆出身武学世家,族中底蕴深厚,有着炼气武夫坐镇。
若能与杨家结为亲家,于他而言,日后在这青山县,乃至郡城之中,皆是大有好处。
无论是帮派发展,还是自身武道修行,都将获得诸多助力。
念及此处,孙泽信脸上迅速换上一副欣喜之色,连忙躬身行礼,说道:
“大人厚爱,小弟感激涕零,岂有不应之理。”
“能得大人垂青,娶得令妹为妻,实乃三生之幸。”
言语间,孙泽信满是恭敬与感激。
杨庆见他应允,也是面露满意之色。
“既然如此,此事便这般定下了。”
“待我择个良辰吉日,再好好操办一番,定要让贤弟与舍妹风风光光地成亲。”
孙泽信再次行礼称谢,与杨庆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一路上,他心中思绪万千,既为这突如其来的亲事感到些许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