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易如反掌

“你特么，袭杀贵族属兵，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小队长唤出武魂，死死地盯着彼列。

青白色的鬃毛迅速在小队长脖间生长，肌肉的膨胀让盔甲都微微形变，一白，一黄，一紫三个魂环浮现身后，散发着压迫感。

反观彼列，只有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畜无害的白色魂环，显得如此弱小。

但当小队长看清彼列武魂附体后的样貌时，心中不由得一沉。

尖牙利齿随着呼吸露出寒光，阵阵白色浊气伴随着低吼从彼列的喉咙中传出。爪如剃刀，鲜血映衬下显得格外瘆人。

那对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自己，目光中带着扭曲甚至病态的渴望，像是一头饿了许久的野兽，盯上了猎物。

一个只有十年魂环的大魂师而已，若是平时，小队长连正眼都不会给一个。可偏偏眼前这个小孩，却让他有了丝丝窒息的感觉，心中莫名浮现出恐惧。

他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腿在不受控制地向后挪动，这种源于本能的反应让他感到羞耻。

“吼！”小队长仰天长啸，狮吼震山林，似乎想要用这声嘶吼驱散心中的不安，唤回那属于战士的勇气。

“怎么？你怕了？”彼列带着玩味，咧嘴一笑，露出锋利的牙齿。

“笑话！我会怕你一个小...”

“嘶啊啊！！”彼列深吸一口气，模仿着小队长的吼叫声，发出属于杀戮者的嘶吼。

这一吼犹如惊雷，直接将小队长才刚生出的勇气吼得烟消云散。

小队长震惊地看着彼列。

这种感觉，不是来自高级武魂的压力，不是来自暴风狮上位武魂的压迫，也不是来自其他高级魂师的魂力威压。

而是某种杂乱、疯狂的东西。

小队长眉头紧皱，身体下意识朝着身后宽敞的逃跑路线看了看。

同为兽武魂，他很清楚，这不是武魂压制，也不是血脉压制，亦不是魂力压制，而是更糟糕的东西——单纯的恐惧，所有生者对死亡的本能恐惧。

“轮到你了...”

彼列身形再次消失。

‘隐形？！’小队长心脏狂跳。

刚才他也是这样突然消失，一个十年魂环的魂师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魂技？

他知道朱家的幽冥灵猫有着隐匿的能力，可眼前这小孩怎么看都是强攻系，而且他的隐形明显比幽冥灵猫的隐匿更加棘手。

小队长全神贯注，眼珠飞速转动，试图找到任何可以定位彼列位置的参照物。

突然，他注意到离自己不到十米的一簇杂草莫名地凹陷下去。

“第一魂技！烈风刃！”

没有任何迟疑，小队长挥舞狮爪，直接朝着可疑的方向打出两道风刃。

‘中了？没中？’

“第一魂技，杀戮。”

彼列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如鬼魅般再次现身的彼列，利爪轻而易举地划开盔甲，在小队长的右腿上切开了一道伤口。

魂技的作用下，大量鲜血喷涌而出，彼列侧身拉过斗篷盖住自己。

死亡之影似是活物一般，将溅射到斗篷上的鲜血在眨眼间吸收干净。

“啊！！”小队长痛呼一声，朝着彼列一爪子拍去。

彼列一击得手，马上后跳至安全距离，让小队长扑了个空，而彼列的身形又一次消失。

“出来！卑鄙小人！给我滚出来！”

“第二魂技！狂狮变！”

“第三魂技！刃锋龙卷！”

大量失血的小队长，脸色苍白如纸，方寸大乱地大喊，胡乱地朝着四周发出魂技。

现在他是真的怕了，彼列刚才在他大腿上留下的伤口并不深，可为什么却像是直接砍到了他的大动脉一般，造成如此严重的失血？

他已经完全搞不懂彼列的武魂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除了恐惧之外，他心中再无他物，哪里还能做到冷静作战。

“第一魂技，杀戮。”

彼列在小队长左腰处又来了一爪，同样还是一击得手便退走。

血液飞溅，染红了大片绿植。

‘不行！我得走！’

小队长口干舌燥，手脚冰冷，甚至已经开始感到视线模糊。若再不脱身，他真就得栽在这里。

他刚一迈步，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般，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咳！咳！”

小队长看着自己咳出的血，以及如火烧般的五脏六腑，心中升起绝望。

‘毒？！他的爪子还带毒？！’

“等等！你不能杀我！我是朱家的属兵！”

小队长大喊。

“我可以让你们走！我可以给你们钱！...呃！”

“啊！！”

在他还想继续求饶时，利爪已经从后方贯穿他的胸口，将他提了起来。

小队长双手抓住胸口的利爪，不甘心地还想做什么，可在失血和剧毒的作用下，他已经连挣扎的余力都没有了。

“你应该在一开始就这么说的。”

彼列凑到他耳边，轻声低语。

“咳...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小队长面容因剧毒带来的痛苦扭曲，咳着血的不甘问道。

彼列没有回答，只是抽出利爪。小队长身体抽搐了几下后就再无动静。

“呼...啊...”

彼列深呼吸后重重吐气。

这一切实在太简单了，简直易如反掌。

他没有感到任何罪恶和愧疚，一切就像呼吸一般轻松自然。

欢愉，兴奋，满足，充斥心房，让他感觉充实无比，好像整个人都完整了。

而其中只有一小部分的兴奋，来自彼列发现自己魂力的提升。

四级，他在之前杀了那么多魂兽才勉强将魂力提升了一级多一点。现在不过才杀了三个人，就整整升了四级。

如果要更精确一些的话，是在杀死另外两个小兵时各升一级，在杀死小队长时升了两级。

彼列不知道杀戮者的魂力升级是如何进行判定的，是单纯看敌人的魂力高低？还是别的什么？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慢慢实践，不是吗？

“不够...还远远不够...”

彼列扭动胳膊，活动肩关节，骨节舒展声咔咔直响。

他的血在渴望更多的血腥谋杀，他的杀戮者在低吼着，想要撕碎下一个猎物。

接着，他慢慢扭头，看向了目光所及之处，唯一还活着的生命。

那个本来应该是他想要搭救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