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烛往返后山三趟,才将所有木板运输完成。
房屋内,他盘坐在蒲团上,望着成堆木板。
‘《傩戏巫术》,指万物有灵,皆为‘神’,最初需要以傩面具为凭证,来沟通、回馈。’
‘秘术推荐,以自己熟悉之物为‘神’,来进行最初的修行。’
张元烛回忆着秘术中各个关窍,还有修行事项。
‘从狼开始尝试吧。’
那是记忆最深刻的一种动物。
他身为乞丐逃难时,群狼呼啸,不断蚕食人流,一双双碧绿的狼眸,现在依旧难以忘记。
手掌探出抓起一块木板,同时抽出腰间短刀,按照《傩戏巫术》阐述的技巧,雕刻了起来。
刷!刷!刷!
刀光闪烁,木屑飞溅。
狼形面具正在浮现。
咔嚓!
一道裂缝突然浮现,将整个面具撕裂。
张元烛眉间轻皱,望着掌中断裂的面具,回忆着刚才的雕刻。
“面具右侧半寸雕刻时,过于用力,或者说【特性】蛮力,还没有适应暴增的力量。”
手掌猛然发力,将面具捏碎,抛落在地。
从身旁拿出一块木板,再次雕刻起来。
咔嚓!
“左侧发力太大,继续!”
咔嚓!
“这块木板本身有所缺陷,继续!”
咔嚓!!
“继续!”
......
时间不断流逝,面具雕刻上的错漏越来越少,暴增的力量也在被快速熟悉。
此刻张元烛身下,已经堆积了一层厚实的木屑。
但他仿佛没有看到,掌中短刀,依旧不断在木板上雕刻。
突然,刀光散去。
一个狼首面具,出现在了掌中。
张元烛手掌抬起,将面具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狼面狰狞,一双狼眸空洞如渊,惟妙惟肖,仿佛要从面具中跃出。
打量许久后,额头轻点,将面具放在了一旁。
“尚可!”
“接下来,是灵纹....”
突然,他抬头望向了窗外,看到了即将落下的夕阳。
眉间轻皱,再修行秘术,时间不够功法修炼了。
呼~
一口浊气吐出。
他分得清主次。
今日的秘术修行到此为止,接下来要修炼《五藏引冰化元功》。
做出决定后,便将掌御的玄水尺替换成了功法。
盘坐在蒲团上修行起来。
之后,张元烛早晨前往道院聆听三位教习讲课;
中午修行《傩戏巫术》、雕刻各种动物面具,以笔墨来尝试绘制灵纹;
晚上服用丹药修行《五藏引冰化元功》增加气息。
日复一日,道院陷入了难得的宁静,每一个弟子都在竭力修行。
进入道峰第六日,烈菲菲、烈虎、烈龙踏入蕴气境,获得教习奖赏。
第七日,烈芒、烈牛、等六位侍女、侍卫进入蕴气境,除了最后突破的烈芒外都获得了奖励。
自此,皇女还有她的九位追随者,全部踏上修行路。
如此一幕,让众多弟子愈发尊崇烈琳儿,围绕在身侧为其驱使。
而烈琳儿还有烈芒等人,也不断抽出时间指导众多弟子,让其突破,进而孤立张元烛。
短短二十天。
道峰,彻底分为了两个阵营。
张元烛一人,以烈琳儿为首的所有弟子。
......
清晨。
道峰山腰。
偏僻之地房屋内,张元烛身披灰袍,盘坐在蒲团上。
他的身前摆放了大量面具,这些面具有熊面、有狼面、有蛇面....,每一副面具皆惟妙惟肖。
却都破碎不堪,而且每一幅似乎都是从内炸开,而不是因为外力。
他右侧还摆放着一个木碗,碗中盛着晶莹砂砾,闪烁着奇异光辉。
“碾碎灵币来作为灵砂,太过浪费了。”
“而且这种木材,也无法承受灵纹绘制。”
张元烛低叹,一枚灵币也就一碗灵砂的量,能为面具刻画三次灵纹。
不过很快,他神情变得郑重起来,手掌探出,轻轻搅动灵砂。
天蓝色气息自指尖涌出,渗入碗中,
霎时间,灵砂化为粉末,伴随着手指缓缓滑动。
空出的手掌,拿起一副狼首面具,而沾染灵砂的手指也自碗中抽出,在面具上刻画了起来。
一道道灵纹刻在了面具之上,让面具不断颤抖,仿佛随时崩灭。
张元烛面色沉静,手指平稳依旧,不断刻画。
大约一炷香功夫,孩童眼眸中闪过一抹惊喜。
不断刻画灵纹的手指,缓缓移开面具。
下一刻,面具便散发淡淡蓝光,随后悬浮上升,阵阵狼嚎自面具上传来。
张元烛望着悬浮的狼首傩面,嘴角扬起,带着愉悦。
二十天的秘术修行,没有白费。
接下来,就是最后步骤,也是最危险的一步。
压服所谓的‘神灵’,让其供自身驱使,纯化气息、身躯。
思绪间,手掌探出,一把抓住面具,无视其上传来的阵阵狼嚎。
直接戴在脸上。
轰!
无声之雷在心田炸开,周边的一切都在模糊。
黑夜、火堆,还有一双双碧绿狼眸,隐藏在夜色中。
张元烛盘坐在火堆旁,聆听着阵阵狼嚎,望着一双又一双狡诈的兽瞳。
感知着身躯中孱弱的力量,微弱的气息,低笑出声。
“同样的力量、同样的速度,以人类之躯压制不了你等,那就永远沉沦至此。”
他已经明白了,为何这门秘术修行会如此困难。
雕刻、灵纹绘制不过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这一步。
压制!
孩童立身而起,嘴角咧开,带着肆意。
一步一步,向着黑暗走去。
嗷呜!
狼嚎声下,一道道灰色兽影,极速跃起,向前围杀而去。
张元烛臂膀抬起,微收。
猛然,轰出!
刺耳的音爆,响彻黑夜。
五指如同利刃,刺入狼唇,穿颅而过。
哀嚎声下,腥臭的兽血四处飞溅
随即,脚掌发力,腰,胸连成一条斜线。
猝然,向右侧扑杀而来的灰狼,撞去。
噼里啪啦!
骨骼断裂声下,兽影宛若沙袋一般滚落在远方,再也没有了动静。
“呵!呵!呵!”
“同一层次,杀到你们绝望!”
张元烛大笑,灰袍染血,大步向前冲杀。
一只又一只凶狼,浮尸身下,血洒大地。
狼群竭力嚎叫,疯狂扑杀,不计一切代价,但是..
无用!
只是增添了一具具破碎的尸骸。
许久!许久!
狼嚎消失,大地上铺满血色,唯有张元烛一人伫立如此。
抬头,望天。
“如此,可够!”
咔嚓!咔嚓!
一道道裂缝浮现,夜色、火堆、狼尸尽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