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娇小的侍女向着房间而去。
很快便将一套崭新的衣袍、被褥、蒲团抱了出来,递了过去。
张元烛神情淡漠,接过物品。
转身!
向着自己房屋走去,原地只留下烈琳儿等人。
“殿下,我让你受辱了。”恢复力气的烈铁,单膝跪地,满脸苦涩。
若不是他一招都接不住,皇女又怎会被如此折辱。
烈琳儿望着张元烛离去的方向,直到看不见背影,才目光微侧,投注而下。
她玉手伸出,轻轻一挥,侍卫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
“无事,面对那人,我亦无功。”
“修仙路远,不争朝夕,只争大道。”
“是,殿下。”
侍卫、侍女抱拳,躬身应答。
......
张元烛抱着床褥、衣袍,迈步来到自己的石屋前。
一去一回,不过盏茶功夫。
整个房间都干净整洁起来。
地上垃圾,撕裂的蒲团,肮脏的床褥,全部被收走了。
张元烛望着站在房屋前,小心翼翼的数位弟子,摆了摆手。
“回去吧。”
话语还未落地,一个个弟子,就快步离开。
直面眼前之人,压力实在太大,他们一刻都不想多待。
众人皆离去后。
张元烛才走进房屋,关上房门,将床褥放在石床上。
下一刻,毫无形象的端坐在地,背靠墙壁,喘着粗气。
八百里山河的追杀与伏杀,试道峰上的交易,大河畔十五日竭力修行,乃至道峰之下生死搏杀。
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乃至气息,他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不知过去了多久,喘息散去。
化为了低沉的笑声。
“呵!呵!”
“于刀锋起舞,自生死中磨砺,如此修仙真是畅快。”
许久,笑声止住,化为了平稳的呼吸。
张元烛背靠墙壁,双手随意搭落在地,进入了梦乡。
......
次日,清晨。
张元烛化冰为水清洗一番身躯,换了一身灰袍后,便端坐在蒲团上。
此刻他腰间挺直,如同出鞘长刀,一双重瞳透露着妖异与神秘。
一夜休息,他回到了最佳状态。
接下来,便是将龙血灵木铸造成傩面,纯化丹田气息,周身血肉。
思绪间,从怀中拿出记载蛟龙血脉妖兽的玉简,放在了眉间。
意识前探,种种画面浮现在脑海。
有置身水域,翻江倒海的青鳞长蛇;有仰天长啸间,雷光缠绕周身的紫色巨兽;亦有六臂托天,吞吐烈焰的赤色妖兽......
一种种蕴含蛟龙血脉的妖兽,被他记住。
“怒海青鳞蛟蛇、紫鳞雷兽、六臂托天赤蛇...”
张元烛喃喃。
根据玉简记载,这些妖兽,每一种都极为强大,同境之中少有人类修士能敌。
现在他需要从,这些蕴含蛟龙血脉的妖兽中,挑选一个,作为《傩戏巫术》的‘灵’。
张元烛仔细观察着每一种妖兽。
“就你了,六臂托天赤蛇。”
这是一种蕴含火蛟血脉的巨蛇,肉身战力超群。
据记载,曾凭借六臂折断过筑基剑修的飞剑。
而选择它的目的也很简单,一旦赤蛇傩面铸造成功。
使用时,必然会最大限度的增加肉体强度,扩大他本就拥有的优势。
做出决定后,张元烛不再迟疑,仔细观摩起了六臂托天赤蛇的样貌、动作。
一炷香后。
龙血灵木出现在掌中,腰间短刀出鞘。
刹那间,刀光闪烁,木屑飞溅。
面具的轮廓,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清晰、明了。
直至,面具雕刻完成。
山羊角、蛇面、獠牙外翻,以及那赤色鳞甲。
不过是注视,张元烛便感到,一股难以述说的凶狠、暴戾。
手捧面具,仔细观察一遍,确定没有问题。
他手指探出,沾染早已准备好的灵砂,开始铭刻起灵纹。
指尖于面具上滑动,一道道奇异的纹路浮现,沙哑的嘶吼开始在房间响起。
面具也随着时间流逝,不断颤动,愈发剧烈。
直至最后一笔落下。
轰!
赤色光辉绽放,照亮房间。
而傩面也传来一股大力,想要挣脱束博,却被手掌牢牢抓住。
‘赤蛇傩面!’
张元烛心中轻语,蕴气境最后一步,要完成了。
手掌抬起,直接戴在了脸庞。
下一刻,周边的一切都开始暗淡、远去。
火!
熊熊大火在燃烧!!
张元烛立身于大地,入目所见一片火海。
他感受着身躯中并没有减弱的力量、气息,眼眸微眯,观测着火海。
突然,火海自动分开,露出了一条焦黑的道路。
高大的兽影,自道路尽头缓缓走出。
是的,走出!!
双爪着地,立身而起,左右各两只兽爪,露着寒光,一双蛇瞳猩红、暴戾。
每一步踏出,火焰便会窜起,宛若在迎接君王。
张元烛神情淡漠,臂膀抬起,五指张开。
天蓝色光辉自掌心绽放,凝聚、变形。
吼!
一声咆哮。
天蓝色光辉彻底定型。
独角、利齿、蓝色鳞甲的冰蛟,浮现在指掌间。
随后攀附向上,包裹手臂。
拳锋为蛟首,臂膀为蛟尾。
一股股凶厉、蛮横的气势在升腾,不弱于托天赤蛇分毫,甚至更加暴戾。
这便是,他借助龙血灵木磨砺后的困蛟刀法。
蛟龙不知能否困杀,但一条蕴含蛟血的蛇,还是可以宰杀的。
“来,送你往生!”
张元烛长啸,大步向前,拳印砸落。
周边的火海都在瞬间熄灭,化作冰霜。
吼!
六臂托天赤蛇嘶吼,一双蛇瞳望着冲杀而来的矮小身影,愈发猩红狰狞。
四臂高高抬起,烈焰飘舞缠绕利爪。
随后,猛然砸落。
一呼吸都不到,四道火光与拳锋已然相撞。
下一刻,火光熄灭,利爪折断。
拳锋向前,生生轰爆两条兽臂。
灼热的蛇血洒落长空。
六臂赤蛇跌跄后退,痛苦的咆哮,正要响起。
粗糙而布满伤痕的手掌,已然按在其头颅上。
“畜生罢了,学人立身!”
啪!
整个蛇头瞬间炸开。
血与骨飞溅,浇灭了烈焰,染红了衣袍。
细长的蛇躯,轰然倒下。
烈焰与冰霜交界处,唯有张元烛一人而立,抬头望天。
没有惨烈的厮杀,没有所谓的以命相搏。
同样的身躯强度、同样的气息,斩杀一畜生。
本就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