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葬身火海
- 死遁后新帝他又把我当替身
- 水云中
- 2377字
- 2024-11-06 16:56:54
“贵妃娘娘驾到!”
“传罪奴温氏!”
刺耳的声音响起,温岫斜眼一瞥窗外。
江清妍以轻纱覆面、用手绢掩鼻,蹙眉逡巡,身后跟着并排的数名宫娥,其中至少三位都是武婢。
“也真是难为她了,想除掉我派个公公端一碗下了毒的粥食来便是,好歹做个饱死鬼。”温岫自嘲一番,索性瘫在榻上不动。
反正都是要死的,她守了一辈子规矩,任性一次又能怎样?
结果就是两名宫女奉命闯进房中,不由分说将奄奄一息的她架起身子拖了出去。
今日雪停,难得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但仍不足以弥补紧贴在雪地上肌肤受到的冰冷。
“你就是那个温岫?”
江清妍见对方这个样子,一双凤目里尽是嫌弃,饶是如此,她还是抬手让人将温岫拖到面前。
温岫被人压着强制跪下,宫女得了令,将其头发狠狠往后猛的一拽,使她被迫仰着头接受江清妍的打量。
“这张脸也没什么特别的,中人之姿而已,有什么本事迷惑皇上?罢了,皇上赏了你个好地方,这冷宫与你倒甚是相配。”
江清妍眼中满是不屑与轻蔑,见温岫不语,又轻笑一声,挑眉奚落道:
“你还不知道吧,温氏一族不知悔改,与废太子结党营私,皇上下令,判合族斩首。至于废太子嘛,皇上仁德,顾及皇室颜面,留全尸、赐鸩酒。”
怎么会?
温岫不敢相信,温氏一族没剩下什么人了,她父亲一直下落不明,怎会参与太子一党?
还有楚玉珩,他那么一个尊师重道之人,怎会背弃一生信仰做那谋反之事?
想到此,她嘴唇微张,却悲痛到说不话来,止不住的两行泪珠串似的从脸颊滑落。
这番神色倒是取悦了江清妍,她垂眸嗤笑道:“你猜你那个得了痴症的弟弟何时会登刑台?”
怎么会?楚天祈不是说会保下温垚、为他请最好的医士诊治吗?
他答应过我的......
温岫心底发寒,嘶哑着吼道:“他不会的!”
江清妍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你猜我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我父亲乃皇上亲封的镇国大将军,平定废太子之乱的大功臣,皇上将那些个乱臣贼子全权交予他处置,是我父亲亲自督的刑呢。”
“冷宫乃污秽之地,我本不想来,不过既然你是皇上身边的旧人,本宫体恤,特来此地送你最后一程,你到了下面可别再惦记皇上了。”
话毕,江清妍拂袖转身,略一抬手。
很快,一位宫女端着药碗出现在温岫身前。
“楚天祈......喜欢我!”温岫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不由得惊讶。
这话不是她说的!
心底墨白轻声相告:“别担心,交给我。”
“什么?”
江清妍恼了,脸上的笑意顷刻散尽,怒叱道:“你胡说八道!”
“你刚刚不是问我有什么本事迷惑皇上吗?你靠我近些,我告诉你为什么。”温岫再次不受控制地说。
她看见江清妍的脸逐渐扭曲,温岫继续刺激:“皇上在淮王府时,就喜欢上了我,你猜猜他为何会喜欢我这么一个罪臣之女?”
鬼使神差的,江清妍竟气愤到直接捏起温岫的下巴,恨不得将她粉身碎骨。
温岫终于能自己说话了,正欲开口却已经来不及。
她亲眼看见原本面容姣好、绿鬓朱颜的江清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浓密黑发逐渐变得花白,老树根似的皱纹爬上脸庞,水嫩肌肤亦在消失。
而温岫则感觉浑身都是力气。
江清妍惊恐地发现不对劲儿,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不要!墨白,她不能死!”温岫意识到什么,急忙在心底制止。
“有何不可?”墨白的声音里透着不理解,并未停下。
温岫分外焦急,只是已经来不及了,被吸干了的江清妍变成一截枯木应声倒地,其余抓着温岫的几个宫娥亦然。
还有几个正在一旁候着的宫娥见状,被吓得不行,却在高呼之前也被墨白控制着的温岫两手制住,一个接一个倒下。
“不要、不要......”
看着眼前的惨状,温岫面色惨败,不断重复着“不要”。
她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了一只会吸人精气的怪物。
“别怕,她们手上沾的血都不少,把这些东西都解决了也算是功德一件。”墨白安慰着,听起来较之前精神了些。
“可惜你们这个叫冷宫的地方真是不行,灵力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还满是血腥气,冤魂怕是不少啊。”
“这里是待不了了,我们得出去。”墨白补了一句。
“能去哪儿?皇宫里有五十六宫、七十二阁,高墙林园数不胜数、宫女侍卫时刻巡查,哪怕是只宫里的雀儿也逃不出,更何况冷宫里的罪奴?”
温岫心如死灰,已然认命,“今日他的贵妃死在冷宫里,他不会放过我的。”
“有我在,保你无恙。”墨白很有信心。
“你把地上的瓷片捡起来,在手心划出血。”
没想太多,温岫照做了。
“小心别碰到她们,脏。”墨白又好心提醒,“你的血很干净,正适合用来画阵。”
温热的鲜血在手中流淌,墨白柔声说了句“跟着我的指示来”。
温岫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支配着她,抬手伸指蘸血,在一方空地上方挥舞,血液亦随着指尖游走。
未几,一个复杂缭乱的九棱血阵成型。
在离开之前,墨白扔了个火球,整个冷宫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天地六合、四方星斗,五行之道、皆在我手。”
墨白口念咒法,温岫感到天旋地转,一阵头晕目眩之后才发现自己竟出了冷宫。
不,是出了皇宫,到了京中一处小巷。
这下她可傻眼了,接踵而至的是止不住的欣喜。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当然不是,我们出来了。”墨白的声音透着虚弱,“为保住这点残魂,我全数修为散尽,刚刚又强行以血开阵送你来此,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温岫心生愧疚:“你......你不会要死了吧?”
墨白回道:“当然不会,我在你的心口处温养,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死,现在只是有些虚弱而已。”
闻言,温岫舒了口气,忽而一股血腥气涌上口腔,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意识逐渐昏沉,眼前变成模糊一片。
“快,摁住手腕上方七寸的孔最穴!”
温岫及时照做,狠狠按住手臂,视线稍微清晰了些。
“你是个凡人,身体承受不住太多灵力,刚刚一遭对你的身体损耗太大,是我心急了。”
墨白解释一番,语气中带有一丝悔意,“你现在必须好好休养,否则不出半日便会死。”
温岫突然想到什么,扶着墙缓缓前行。
楚玉珩曾告诉过她,京中的如意当铺是他最隐秘的一处暗桩,想必不会被端掉。
只要再穿过一条街就可以看到。
但她现在这个样子不能被人发现,只好先用仅剩的一对耳坠换了身衣服与闱帽。
这耳坠还是她初入淮王府时楚天祈赠予的,被她小心呵护多年,没想到最终还是没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