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浩气诀

萧睿拍了拍手，准备回去。

这时候老卒匆匆跑过来，“大人，大人稍等！”

萧睿看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情？”

老卒咧了咧嘴，明光堂可是昌乐县最大的地头蛇，善后的事情一大堆，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这间庙宇。

“大人，老佛……老贼秃死了，还有不少弟子，其中也不乏会武的，还有这座明光堂，这可是昌乐最好的房产，该怎么处置，还请大人示下。”

“这样啊？”

萧睿几乎不假思索，“老贼的弟子，尤其是亲传弟子，悉数捉拿，如果没做恶事，就给放了。做了恶事，严惩不贷。我懒得管这些事情，你自己做主就是！”

“小人？”

“不想做？”

“不是……小的就是看门的，并非官身……”

“那怕什么！”萧睿不客气道：“反正偌大县衙，也就我一个县尉，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县衙门二把手了。我也不给你名头了。反正除了我，就是你说了算。”

“大人！”

老卒激动地跪在地上，疯狂磕头。

“大人天恩啊！大人真是小的在世父母，重生爹娘……小的，小的这就把明光堂收拾一番，有什么宝贝，都献给大人。”

“不必！”萧睿摆手，“明光堂是要收拾，但不是给我。县衙后院不是有位教书先生吗！你去告诉他，明光堂是昌乐最好的房舍，理当用来做最有意义的事情。留给他教学生吧！明光堂的财货也留给他，这都是百姓的血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拿来培养县城的年轻人，当他们知书懂礼，不要再随意受人蛊惑了。”

老卒连连点头，丝毫不敢怠慢。

这可是大人交给自己的第一件事，如果办的不好，自己这个二把手，随时可以换人。

老卒连忙答应，他去招呼其他的兵丁同僚，又招来些民壮，迅速去擒拿老佛的弟子。

师父死得那么惨，弟子全都吓死了。

纵然练过武德，十成本事，也用不出一成。

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给解决了。

剩下就是明光堂，县尉大人特别交代，可不能马虎……

老卒发动人手，将明光堂重新打扫，被萧睿砸飞的两扇门也给捡了回来，然后才去拜见那位教书先生。

“你家大人果然这么说？”

老卒连连点头，“没错的，大人吩咐了，要将明光堂，还有所有财货，都给您教学生。”

这位教书先生略怔了怔，不由得叹道：“如此厚爱，我是不能不见了。”

教书先生随后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蓝杉，大步向前，穿过月亮门，来到了签押房。

“老夫陆德明，拜见县尉。”

萧睿正在这里面打坐运功，运转气神经，听到有人求见，萧睿起身，迎了出来。

“原来先生姓陆啊，还请进来。”

萧睿让陆德明坐下，又转身给他倒水。

陆德明竟也没有客气，等萧睿忙活完，才问道：“前者老夫送给县尉一本武经，县尉以为如何？”

萧睿笑道：“多亏了先生的书，我才知道该怎么修炼。侥幸练出了除秽，这才除掉明光堂的老佛，算起来，都是先生的功劳。”

陆德明一笑，“不然……县尉入城，诛杀作恶的兵卒，又自愿居住前院，将后衙留给教化之事。诛杀作恶之人后，又将明光堂让出。县尉高风亮节，与众不同！”

萧睿道：“谈不上，我就是想专心修炼，提升实力。”

陆德明点了点头，“谁都是这么想的，只是光修炼袁天纲的气神经，怕是不行！”

这位一语道破了萧睿修行的功法，萧睿竟也不意外，毕竟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将宝贵无比的武经送来，就足以证明他的厉害。

炼神功法，绝不是什么大路货，不然老贼秃也不会费尽心力，欺骗少女，利用她们的魂力，修成奇奇怪怪的三个神。

“先生，袁天纲到底是何许人，他的功法如何，我实在是不知道。”

陆德明笑了，“当世有四大天师，袁天纲偏偏瞧不上，在他心里，只尊着一个人。”

“谁？”

“孙恩！”

萧睿毫无反应，仿佛根本没听过这个人。

陆德明也只好道：“本朝立国之前，天下崩碎，南北对峙，彼此攻伐何止千年。孙恩是南方天师道的领袖，他起自东海仙山，一路弘扬教法，广收门徒。后来更是举兵起义，杀入吴郡。王谢桓庾，四大门阀让他杀了个血流成河。后来遇上了宋武帝，孙恩以道门真人之身，和他大战数日。宋武帝突破一品武夫，超凡入圣，终于在蒜山，击杀了孙恩。”

萧睿眉头微皱，这么说孙恩还是起义领袖了！

“袁天纲说，四大天师，皆是天子册封。唯独孙恩，是百姓认可。天下扰攘，黎民涂炭。孙恩本可以在东海仙岛安心静修，却愿意以身应劫，救济苍生。如此人物，才配得上天师二字！其余诸公，不过是欺世盗名罢了！”

萧睿眨了眨眼，怎么说呢，他还挺赞同袁天纲的观点，如果有机会，或许能跟他见一面，好好聊聊。

“县尉，袁天纲这人所学驳杂，在练气一道，算不得什么。至于武道，就更上不得台面。我传你的武经也只是粗略的框架。也罢……我这里还有一卷夫子的浩气诀，你可以留心细度。”

说着，陆德明从袖子里取出一卷书，放在了萧睿面前。

萧睿连忙道谢，随后问了个略显白痴的问题。

“先生可是儒家门下？”

“儒家？我想认，怕是没人敢要。行了，你有什么不解，可问你身边的那位小友。我先去明光堂看看，还要多招收学生，到时候不免用到县尉。”

萧睿连忙点头，“我一定鼎力相助。”

他起身送走了陆德明，等他转身回来。

又过了好一阵，卢县尉才缓缓现身。

“我说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

卢县尉脸都黑了，他心有余悸道：“你哪里知道，他可是当世儒宗，一身浩气，哼一声，就足以让我灰飞烟灭了。”

“不会吧？我承认，他很厉害，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不然，他，他怎么困居昌乐？”

“你不懂啊！”

卢县尉道：“陆宗师当初曾经教导过南陈太子，后来我朝一统天下，太宗皇帝发动宣武门之变，登上帝位。又请他来教导太子。”

“他前后教导两朝太子？”

“嗯！”

卢县尉感叹道：“只可惜后来太子作乱，为太宗皇帝所废，东宫属官，都没有好下场。陆先生不知所踪，没想到，他居然躲过了太宗皇帝的追杀，逃到了这里。”

“这么说他还是逃犯了？用不用把他抓起来？”

“抓什么抓！高宗皇帝早就大赦天下了。”卢县尉指着桌上的浩气诀，忙道：“陆宗师赏赐的法门，必是当世绝学，我现在碰不了，你自己赶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