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遇袭

一夜无话,第二天。

一行七人继续赶路,葛萱儿只觉坐在马车内心慌得紧,在沿途向店家买了一匹高头骏马,神气洋洋的骑着。

葛萱儿生性贞烈,本就人杰,再跨上一匹骏马,更给人一种巾帼女雄的感觉。

荆无命长得英俊非凡,至少比韦康入眼,而葛萱儿也是情窦初开,对他不免多看几眼,然而她的小动作却没能逃过韦康法眼。

“哼!说什么骑马透气,原来是为了看这个奴才,前几日她拒我好意,多半也是在踮记这个贱奴?”

当韦康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心中竟藏着一个身份卑微的男人,不禁忌火中烧,回头却见荆无命正慢悠悠的骑马,边走边观风赏月,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心中更是气极。

当下调马回头,大喝道:“此行我们快马加鞭赶至帝都尚需三日,以你的速度走下去,我们何时才能到达?”

此时,车子马队已然停下,葛萱儿也调马回头察看情况。

荆无命几次三番受辱自是心有不服,小声嘀咕道:“本来就是你们行的慢,我才跟得慢罢了。”

“大胆奴才,竟敢和主人顶嘴,简直该打。”

葛萱儿娇喝一声,一副丈许皮鞭凌空甩来,荆无命惨叫一声,被一鞭抽下马去,葛萱儿竟毫无怜悯之意。

“狗奴才,还不快跪下向附马爷认错,从今天起你不必再骑马,从这里开始你将跑步前进,一直到达帝都。”

无论如何,韦康都是自己的未婚夫,葛萱儿此举也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她的眼里容不下沙子。

从这里到帝都遥遥两百余里脚程,现眼下荆无命身体如此虚弱,若让他走过去的话,即使没有累死途中也会折去半条性命。

不得不说葛萱儿心狠手辣,视下人性命如草芥,韦康自觉难以企及,自知误会了她对荆无命的心意。

当他看到荆无命跪在自己脚下时,不禁心情大爽,心中忌火一扫而空。

荆无命连番遭受羞辱,心中仇恨的种子愈发深种难消。

经此波折,一行七人继续赶路,荆无命在前方跑步前进,如若落伍,葛萱儿便手起鞭落,将他痛抽一顿,毫不容情。

每每此时,荆无命都是忍痛拼了命的前冲,因为只有走在前面,方能摆脱背后的鞭子。

一天后,荆无命双脚已满是血泡,布靴被血水浸透,每踏下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一只鲜红的脚印,忍受钻心的疼痛。

他不堪折磨,曾想过逃跑,白天众人一齐赶路自然没有机会,他准备晚上行事。

然而韦康早有防备,晚上回客栈时将他与马车锁在一块儿,荆无命的美梦就此破空。

葛芳和荆无命同为奴隶,二人同病相怜,她看到荆无命的惨状后心中不忍,当晚在客栈伺侍葛萱儿就寝后,葛芳偷溜出来,买了绷带和药物欲帮助荆无命治疗脚伤。

经过一天的急行,荆无命累得全身散架了一般,像往日被上了锁后向车轮上一靠,就此睡熟。

葛芳来到后见四下无人,连忙帮他脱下鞋子,当她动手为荆无命脱袜子时,对方终于在睡梦中惊醒。

原来,他的血肉早已与袜子长到一起,扯动新生的血肉荆无命不禁呻吟一声。

“葛芳,怎会是你?”

葛芳作个悄声的动作,道:“不要讲话,剑天,我这就为你治伤。”

受到异性的呵护荆无命不禁心头一暖,眼中泪光涌现,使劲地点头不再多言。

当葛芳帮他脱下袜子时却看到一双血肉模糊的脚,且血水不断下流,她心中一阵绞痛,当下为荆无命清洗伤口,而后上药包扎,并为他换上新买的靴袜,将旧的远远丢弃。

“还疼么?”葛芳做完这些关怀地问道。

荆无命脚伤被处理,且换上了新的鞋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然起来,他轻松一笑,道:“已经不疼了,霜霜,谢谢你,你是一名好姑娘,我会记住你对我的帮助,若有机会我必重报。”

“现在你都成了这样还谈什么回报,剑天,我只能帮你做这么多,路上好好照顾自己,主人她实在不该这么对你。不过你放心,若有机会我会向她求情的。”葛芳面露不忍之色。

“不必了,我不想向我的敌人摇尾乞怜,我发誓,若有一天我能够翻身做人,定报此仇。”念及屡屡受辱,荆无命不禁双目血红。

葛芳长叹一声,她又回想起自己辛酸的过往,双目失神,喃喃道:“你这又是何苦?自出生的那一刻命运便已注定,徒劳的反抗只会把自己害得遍体鳞伤,如果你不想在仇恨中越陷越深,就尽快回头吧。”

“若不反抗,就要终生为奴;如果不反抗,怎就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改变?我不会认命,总有一天我会将所有压迫我的人打倒在脚下!”

这一刻,荆无命凌厉的目光望向头顶璀璨的星空,竟是出奇的坚定。

“我还特地为你带来了食物,趁热吃吧!”

说罢她已离去,娇弱的背影被黑夜吞没。

荆无命吃着葛芳带来的食物,心中一阵感动,这是自己入世以来第一个令自己感受到温暖的人。

他暗自发誓以后要报答她的恩情。

翌日。

一行七人穿过一片荒凉地带,这里是去往帝都的必经之路,过了这片地带,就已是帝都的势力管辖范围了。

但也正因此地未设兵把守,以致经常有江洋大盗劫掠过境商人,以致这一地带时常发生杀人越货的惨案。

此时,七人正按照原定路线前行。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烟尘滚滚中一队约二十余人的马贼挥刀杀来,拦住他们去路,将七人团团包围。

众匪望着一行七人,徒仿佛看到一只被剥光的羔羊,高坐在马背上挥舞手中的刀枪欢呼,并吆喝着一些难以理解的腔调。

葛萱儿一行人被围困在正中,如同惊弓之鸟,一时间惊马嘶鸣,人声喧嚣。

“老大,这一行人竟还有马车,看样子是富贵人家子弟,这下发达了。”一名贼眉鼠眼的马贼窃喜道。

“好!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呀!”粗眉大眼的匪首也是惊喜异常。

“不好,是马贼,快保护主人!”三名护卫压制住受惊的坐骑,拔出刀剑,横身护在马车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