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梦惊醒,全身上下被冷汗彻底浸湿 。
“这是哪!我要去找我爷,我要去找我爷!”
我发疯一般地吼着,很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便在属下的簇拥下走进了房间,冷漠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怜悯。
“你爷已经入土为安,你不用再操心。”男人淡淡道。
“我睡了多久?”我接着问道。
“三天三夜。”男人淡淡回答,“这是你爷那位老友让我转交给你的信。”
我接过皱巴巴的信封打开,几行颤颤巍巍的行书映入眼中。
“小东西,莫要怪老夫,当时情况危急,若是让那些脏东西把你爷的尸体夺去,整个风水界会面临灭顶之灾,老夫只有借用你体内的力量将其剿灭,而代价便是封锁你的命门,三年之内不得算卦施法。”
“你周家本事通天,却一个个丧命,这是他们甘愿赴死!你爷为你铺好了最后一块砖,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我猛地攥紧信纸,身子不住地战栗。
我知道我爷的本事,就算是阎王爷亲自索命都奈何不了他,可他却死了,这说明背后的真相远远超过我所触及的范围。
“多谢招待,这份恩情我日后再报。”
我冲男人拱了拱手,便打算离开。
可几个黑衣下属却立马将我围了起来。
“如今你唯一的亲人都不在了,你到哪去?当年我穷困潦倒,是你爷好心指点,这才有了我今日的成就和地位,当时他便让我立下毒誓,飞黄腾达之后便将女儿许配给你。”
“我秦四海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秦家的女婿!等婉儿年满20,我会亲自将她托付给你,至于你爷的死,如今的你,无能为力。”
秦四海的话就像是一根刺扎进我的心里,让我无力反驳。
活了十八年,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弱小,别说救亲人的命,甚至连他们的死因都无从得知。
如今我又三年之内无法动用本事,跟废人又有何异?
就这样,我成了秦家的上门女婿。
秦四海对我很好,几乎跟亲生儿子无异,而他的资产远比名字中的四海更为夸张。
在遇到我爷之前,他就是一个走街串巷的小混混,有上顿没下顿,迟早走上犯罪的道路,后来得到了我爷三句指点,自那以后一飞冲天,短短几年的时间便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帝国,经营至今已经成为云阳屈指可数的豪门。
光是家中随意摆放的一个玩物,价值便高达七位数。
对于我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婿,秦家上上下下一开始极为重视,要知道以秦家那超然的身份地位,上门提亲者早就把门槛都踏破了,秦四海却选择了我,足以说明我的不凡。
况且秦四海就一个宝贝女儿,多年以后,这几十上百亿的家产自然而然便会落到我的手中,所以上至亲戚,下至家中的佣人,见了我无不卑躬屈膝,点头阿谀。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渐渐发现,堂堂秦家的女婿竟然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一个人在家里打坐冥想,至于所谓的背景更是无从考察,于是乎他们的态度开始急转直下,甚至私下议论。
对这一切,我并不在乎。
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三年,解开命门的封印,彻底弄清楚我爷的死因。
这三年间,我虽不能施展本事,但日以继日的冥想反而让我的修为更进一步,正如我爷说的,我和他差的最后那一两分需要我自己去悟,而三年的沉淀让我已经悟到了九成半,阴阳风水,搬山卸岭,占卜算卦,全都登堂入室,甚至在我爷传授的基础之上还有新的改良。
我有自信,三年期满之后,我能够凭自己的本事窥探到周家天顶之灾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我不是没尝试过强行运功,可每次尝试都会遭到反噬,久而久之我也就认了。
距离三年之期,越来越近,我内心的期待也是愈发浓郁。
我不愿呆在秦家,这里虽然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可我找不到自己的尊严和价值。
秦四海的女儿,也就是我的未婚妻秦婉,十七八岁时还挺粘着我,因为家中只有我一人和她年纪相仿,可自从她成年那天被告知得嫁给我后,对我的态度便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在她眼中,我就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废物,是他们秦家的吸血虫,更是她秦婉必须摆脱的耻辱。
为了违反婚约,她无数次当着我的面和秦四海大吵,甚至离家出走,割腕自杀,最后都无济于事,这也让她对我的恨日益加重。
“周麒麟,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看见你就恶心!也不知道我爸怎么就瞎了眼把你这种废物带回来!”
“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要是你,我自己早就卷铺盖滚蛋了,你不会真觉得本小姐看得上你吧?”
秦婉一边对着镜子整理精致的装扮,一边讥讽道。
这样的话语,我早就司空见惯。
自从上了大学,秦婉便性情大变,隔三差五地通宵不着家,对此秦四海鞭长莫及,而我也从不干预,毕竟我并没有以“未婚夫”这种身份自居。
可今天,我不能放任不管了。
因为秦婉的眉心之间,突然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黑气盘旋,而且这道黑气已经慢慢朝着七窍扩散。
眉心之上乃为印堂,是气运汇聚之处,这道黑气的存在不仅将秦婉的气运尽数吞噬,甚至还可能让其遭遇血光之灾。
我望了眼墙壁上的时刻,微微皱眉。
子时一过,便是三年期满,我势必离开秦家。
可这三年秦四海待我不薄,甚至出钱给我爷修缮陵园,这份情我周麒麟不能不报。
“小婉,太晚了,今天就别出门了。”
我从背后叫道。
秦婉的脚步戛然而止,转过身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我:“周麒麟,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什么时候有资格来管我的?”
“那如果今天,我非管不可呢?”
下一秒,我便站在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