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的抗拒

这个问题无人告知他们，他们也没有答案。

差不多一个钟后，直升机在医院楼顶停下。

顾致远被等待的医生推去做检查。

期间一直握着徐怀柔的手，医生和赵国安劝他放开，有他们在徐怀柔不会有事。

无论大家怎样跟他保证，他都不曾放开徐怀柔的手。

他固执的让徐怀柔陪他。

赵国安和熟知他们关系的医生纷纷看向白清予。

徐怀柔也忐忑的看向她：“姐姐你不要介意，他只是失忆了。”

白清予面无表情的表示自己没有关系，病人检查要紧。

医生正打算连带着两人一起进检查室，顾致远忽然一声闷哼，整个人猝不及防的挣扎着从病床上掉下来。

众人吓一大跳，医生赶紧将人抬上推床。

徐怀柔也在安抚他，“哥哥不要想了。不想就不会疼了。”

疼得打滚，顾致远都没有放开徐怀柔的手，钟医生没办法，只能连徐怀柔一起带进去。

检查室外，赵国安和顾致远的队友们时不时看向白清予，神色复杂，不知道该在怎么安慰她。

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夫，却当着她的面握着别的女人手不放。

赵国安张嘴想安慰人，但他又不习惯柔情策略，好久才挤出一句：“他现在失忆了，等他好了就好了。”

白清予笑容苦涩的表示：只要顾致远还活着，怎样都没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检查室的门打开。

众人的目光一致落在那处，只见徐怀柔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来。

检查室的门重新关上。

赵国安问她怎么回事？

原来，检查中，顾致远疼昏过去，松开一直紧握着她的手，为了不打扰医生检查，她出来了。

白清予正呆呆地看着虚空，身边忽然传来一道阴影。

她微微侧头，对上徐怀柔歉意的目光，“姐姐，你不要生哥哥的气。他只是忘了你，而我又是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难免对我有些依赖。”

她认真解释：“等哥哥醒来，记起姐姐，就会回到姐姐身边了的。”

白清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神色无辜，好似真的担心她生气，怪罪顾致远。

徐怀柔被她盯着，不安的搅动手指，垂着眸，一脸害怕：“姐姐，你是不是因为我跟着哥哥回来生气了？”

“没有。”白清予答。

她没有生气。真的。

徐怀柔认真又严肃的看着白清予的眼睛，“姐姐，我跟着哥哥回来是因为他说这边城市大，好发展。我想在这边好好发展，我不会因为救命恩人这四个字扒着哥哥不放。你相信我。我只当哥哥是亲哥哥。”

白清予还来不及回答，医生推着顾致远出来：“病人家属。”

白清予和徐怀柔奔过去，异口同声：“我是。”

二人对视一眼，徐怀柔率先解释道：“我是他妹妹。”

白清予看着医生沉默，后者叹息一声，解释道：“病人身上别的伤不妨碍生命。大脑里有块淤血，压到重要的神经系统，手术风险很大，目前唯一的办法是等它自行化开或者随着时间推移，它转移到能手术的地方再看看能不能手术。”

“至于他的头疼，别强迫他想起从前，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顾致远没有事，赵国安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徐怀柔也被他带走。说是给她安顿住的地方。

单人病房内，顾致远静静躺在床上，睡梦中好像睡得并不安稳，眉心紧紧蹙着。

站在床前的白清予见了，上前两步，伸手想替他抚平那皱褶。

手还未落在眉心处，啪的一声，一只大手拍开她的手。

忽如其来的声响，噩梦中的顾致远清醒了。

白清予目光落在红红的，火辣辣的手背上。

真疼。

无论是身还是心。

在顾致远睁开眼看清楚面前一切时，她背过手去，声音淡却充满关切：“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见到不是想看的人，顾致远沉了脸，嗓音自带质问：“怎么是你？怀柔呢？”

那副样子好似害怕她会把徐怀柔怎样。

白清予避开他质问又警惕的视线，淡淡道：“赵队带她去找住处了。”

听到赵队带徐怀柔离开，他心神一松，脸上的警惕和戒备也缓缓松下来。

他对赵队信任，倒是对她这个女友警惕戒备得很。

两相对比，孰轻孰重，高下立见。

白清予扯唇，悲哀得想笑，眼眶酸得想落泪。

她转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语调还是抑制不住的带了哭腔，“我去给你喊医生。”

一阵风似的跑了，顾致远张嘴想喊她都来不及。

白清予找到科室护士，告诉她309床的顾致远醒了，转身回到自己的科室。

同事看到她，很是惊讶：“白医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吗？”

同事发现她脸色不对，关切询问发生了什么？

白清予摇头，“没休息好。你忙你的去吧。”

这时，急诊科忽然热闹起来。

同事浑身一禀，面色肃然：“来活了。”

白清予抛去乱七八糟的思绪，迅速抓起椅子挂着的白大褂套上，疾步跟上同事。

两人来到急诊科走廊上，一排又一排的担架抬进来。

“快，这边有个空位。严重的放到这边来……”全科进入忙碌状态。

“小白，人手不够。你过来做我助手。”赵主任呼喊白清予，她疾步过去帮忙。

连环车祸的伤员全部处理包扎好已是凌晨。参与抢救的医护人员累瘫，干脆坐在手术室的角落里恢复力气。

同事柯楠推推白清予，递给她一颗糖：“麻醉师姐给的，垫垫肚子。你怎样？还好吗？”

白清予连续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又忙了一个晚上，这儿真的饥肠辘辘，一阵阵晕眩感袭来，没有拒绝同事的好意，剥开糖果壳丢进嘴里。

“你本来就还有假期，休息会儿去陪男朋友吧。”

刚刚从主任口中得知她男朋友受伤住院的消息。

“回去我也睡不着，干脆在医院加班吧。”白清予浅浅勾唇。

柯楠叹息一声，“也对，你现在回去难免胡思乱想，还不如忙碌起来。”

白清予有个一起长大的竹马未婚夫这件事，从学校开始，大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