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友谊

“哥哥，你知道吗，爸爸说的义警五年前绑架过我，如果不是张叔及时发现我把他打跑了，我差一点就死在他手里了。”

路明非捋着头发的手僵住，他还在疑惑为什么苏晓樯在之前地铁上被劫持没有露出一丝慌张的神色，合着已经被绑架过一回了。

“他为什么绑架你，为了钱？”

“他说他是为了让我偿命，但是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真的，哥哥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

路明非感觉到苏晓樯愈发激动的情绪，赶忙抚着她的后背，被两人挤在中间的旺财也爬到苏晓樯怀里，蹬着两只前爪开始踩奶。

在路明非和旺财的双重安抚下，慢慢放松的苏晓樯不再强装镇定，在路明非的怀里小声地哭泣着。

“我只记得他戴着一张画着老虎的面具，面具上突着两只头角和两颗外翻的獠牙。”

“哥哥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想你。”

“他对我老凶了，拿着一根麻绳帮我绑起来吊在天台上，手上全被粗粝的麻丝刮伤。”

“我承认初中的时候我的性子是有点急躁，但是我真的以为她在偷我的钱，我不是故意要骂她的。”

“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

前半夜，苏晓樯窝在路明非的怀里，一边啜泣，一边语无伦次地讲述着过去的事情。

那个时候苏晓樯还是初中，出手豪爽，性格强势，自信又骄傲，因此得了一个‘小天女’的外号。

每次吃饭凑巧遇到班上的贫困学生都会请客，其中有一个家境非常贫寒的女孩和苏晓樯玩的特别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们都是最好的朋友。

有一次苏晓樯从校外吃完饭回到教室的时候，看见女孩正在她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外套里面摸索着什么。

苏晓樯以为女孩是在偷东西，她很气愤，因为女孩是她最好的朋友，于是冲上去扯着女孩的领子就始骂人，各种污言秽语攻击着女孩。

有妈生没妈养，亲爹只会赌还想把自己亲女儿拿去卖身之类的话张口就来。

女孩永远也不会想到自认为最好的朋友会用只告诉她一人的秘密当作语言的利刃攻击自己。

同样待在教室的其他同学也开始窃窃私语。

女孩没有反驳一句话，只是任由苏晓樯谩骂，她慢慢地走出教室，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苏晓樯，眼里满是无奈和释怀。

从那之后，女孩再也没来上过学，听老师说是被她的亲生父亲卖到外地的山里，被山里的‘人’折磨死了。

苏晓樯起初并不在意，甚至拍手叫好，直到某一天，洗衣服的阿姨拿着那天穿的外套询问苏晓樯外套里捆成好几团的一块钱纸币是哪儿来的。

看到那一张张被洗衣机绞烂的纸币，苏晓樯瞬间想通了一切。

苏晓樯在抓到女孩‘偷东西’的前一天曾经开玩笑地说自己家里遇到困难，需要资助，她永远也不会想到女孩当真了，第二天把手伸进外套也不是在偷东西，而是把一点一点攒起来的钱全部放进外套的口袋里。

心里的愧疚如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当苏晓樯把这个故事讲完，心理上的消耗已经不能再支撑她继续保持清醒，昏昏沉沉地抱着路明非睡着了。

听完整个故事路明非并没有去评判苏晓樯当时的做法，因为他并不是当事人，没有资格去评价。

他只是在想这个义警是有毛病吧，放着卖了女儿的爹不抓，来抓苏晓樯。

路明非尝试把身体挪出苏晓樯的怀抱，并不是不舒服，主要是刚才苏晓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抹在小恐龙睡衣上，黏糊糊的。

没想到苏晓樯像是意识到路明非的逃离，两只手抱得更紧了。

得，就这么睡吧，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路明非闭上眼睛，意识迷迷糊糊地，虽然没有再次梦到空地，但是总感觉自己重新回到硝烟弥漫，厮杀呐喊不绝于耳的战场。

再度睁开眼睛，路明非的脑袋晕晕的，但是比昨天早上的疼痛轻松的多。

低头看去，苏晓樯依然紧紧抱着自己的腰，只不过睡得很死。

他轻轻把手臂抽开，然后把熟睡的旺财放进她的怀里。

用最安静的动作完成洗漱，在离开房间之前，用纸巾擦了擦苏晓樯脸上干涸的鼻涕和泪痕。

路明非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刚好苏建国正在吃早饭。

“老板，苏晓樯同学的事我大致了解，她昨天晚上很晚才睡觉，要不今天就别去学校了，也更安全。”

“你没趁机动手动脚吧，要是被我发现你趁着晓樯伤心的这段时间乱来，老子把你手跺了！”

苏建国的说话方式很冲，路明非也能够理解，毕竟要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一个失踪五年然后重出江湖的疯子盯上，他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从餐桌上拿了两个面包走向车库。

今天依旧是张风作为司机。

“张叔，你胳膊没事儿吧，昨天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你收手的及时，我扛得住。”

张风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没有戴墨镜的眼睛透着后视镜看了看路明非，冲出嘴角的话还是憋了回去。

一路上，路明非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对付所谓的义警，虽然重新盯上苏晓樯的可能性很低，但并不是没有。

直到学校教室，他也没有想出什么对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只有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路明非同学，晓樯她还没来吗？”

“她今天请假，不来了。”

“真的吗？”

柳淼淼的语气中蕴含着一丝惊喜，她离开座位坐到苏晓樯的位子上。

她今天穿着一件短袖，裸露在外的手臂在传递草稿纸的时候都会‘不小心’触碰到路明非的手。

“路明非同学，昨天的数学题我有还多不会，你能不能教教我呀。”

“你可以问问陈雯雯。”

“哎呀，真的很不凑巧哦，陈雯雯同学说昨天她锻炼的时候受伤，脚不能动，今天也请假了。”

这么巧？

路明非想起昨天陈雯雯递给他的档案，她不会是因为在抓捕狴犴的过程中受伤了吧。

他暗自庆幸没有接下那个任务。

“路明非同学，你不要发呆了嘛，快帮我看看这道题目该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