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尸作祟,掘地九尺

“噗~”

纤纤玉手破土而出,若是吴相没能先行躲开,怕是要被抓住脚踝。

但距离吴相较近的村民便没这般好运。

他被玉手抓住,随着女人将手缩回,他的一条腿陷入地底。

歇斯底里的惨叫听的人浑身爬满鸡皮疙瘩,那人身体逐渐被撕裂,最终断成两截。

他还没死绝,半截身子在地上扭动着,内脏鲜血流一地,人们呕吐着迅速拉开距离。

有些人还能忍受,头也不回的往家中跑去。

饶是如此,仍有人在太岁的诱惑下,嘿嘿笑着走出村。

女人看到他们被邪异撕碎,脸上笑容瘆人。

她并不满足于此,仍旧操纵着手向还没跑远的村民抓去。

见玉手再次破土而出,与自己很近,吴相调动灵气,聚在左脚,狠狠踢去。

“砰!”

这手看着柔软,可一脚踢上去却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哪怕有灵气护体,也震得吴相左脚生疼。

女子邪异极为强悍,万不可敌。

这一脚让吴相意识到,女子邪异强悍远超猫妖,如果往后每晚都要来这么一出,还是逃走为妙。

许是没有感到神明压制自己,女子邪异愈发猖狂,将另一只手也伸入地底,开始搜寻猎物。

不知是否刻意而为,她挑选的对象都是没吃过太岁的村民,却没有对稚童出手。

哪怕偶尔失手,也要摧毁一户房屋才肯将手收回。

呼救声此起彼伏,可大家都自顾不暇,如何分出精力顾及其他。

“妖邪快退,莫要作祟!”

在向东奔逃的人流中,有位老人逆流向西。

是打更人。

他左手持金锣,右手紧握红头锤,尽管年岁已高,跑的气喘吁吁也不肯停歇。

“咚~”

伴随一声怒吼,打更人在哀嚎声中敲响金锣。

金锣震动,散出金色波纹。

邪异听见锣声面露痛苦,除了扎根新窝的槐树难以挪动,其余皆是连连后撤。

女子邪异尖叫一声,赶忙抽回双手捂住耳朵。

“金锣乃善尸手中经书所化,打更人手持金锣,是神明在村中挑选的使者。”

“神明认得村中逝者的气息,不会为难,但金锣不认。”

张朝闻向打更人投去赞许的目光。

话虽如此,可又能有几个打更人能有如此勇气,敢与邪异正面作对。

“还不退去!”

见女子妖异双眼赤红,面目狰狞,捂着耳朵对自己呲牙咧嘴,打更人再次敲响金锣。

墨绿色血液从女子邪异七窍中流出,尖叫着躲在槐树后方,迟迟不肯退。

“有种你今晚就别停!”

“只要你锣声一停,我定会再度入侵!”

“夜施村里都是畜生!”

“早晚有一天,我要杀死夜施村里所有人……”

打更人闻言,干脆坐在地上,每隔一会儿,便敲响金锣,让邪异无法前进。

只是金锣中毕竟蕴含着神明伟力,每次敲响都对打更人带来难以承受的反震。

他还能撑多久……

还不到半个时辰,打更人的左臂破裂,流淌血水。

吴相距离打更人不远,心中犹豫要不要在打更人承受不住时接替。

哪怕是个瞎子,都能看出金锣中内涵神明伟力,凡人支撑不了多久。

吴相仅凭猜测,无法确定在自己接过手后,能承受多久。

如果在自己承受不住时,无人接替……

没多久,打更人已如风中残烛,如果时不时敲响金锣,真的会让人认为他已故去。

他早已没了多少力气,锣声甚至被孩童的哭声淹没。

饶是如此,也有金色波纹扩散,邪异难侵。

“媳妇,咱家没有多少积蓄,如果今晚打更人死后没人接替,那女人怕是会将咱家摧毁,冬天就要到了,咱们活不下去。”

“如果我死了,就带着孩子们找个好人家改嫁吧。”

终是有人被打更人唤醒良知,又或是为了保全妻儿,来到打更人身边接过金锣,奋力敲响。

打更人看着来人,挤出笑容,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又有几人抱着和男人一样的想法,几人围坐在地,交替着敲响金锣。

他们都没吃过太岁,还能保持正常思维。

有了时间恢复,他们受到的伤害远远降低。

锣声此起彼伏,是在驱赶邪异,也是在为打更人送行。

今晚分外漫长。

等到破晓时分,几人筋疲力竭。

看到女人跟着邪异一起退去,直接瘫在地上呼呼大睡。

知晓这般做没有危险,就是格外劳神,村长将每家每户召集在一起,分配每晚都让哪几家男人打更守夜。

“咱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入冬后黑夜漫长,天气又冷,远比现在难熬。”

“这样,大家凑出点盘缠,挑出对周边最熟悉的人看看能不能寻来一个修道者,让他看看能不能将周振刚媳妇彻底消灭。”

“当然,能现在解决更好。”

“村子里有不少年轻力壮的后生,让他们带着出头在村外翻找,听说邪异惧怕阳光,试试能不能把她晒死。”

村子里的老人们商讨一番后,赶忙让村子里的后辈们执行。

吴相也算是年轻力壮的后生,自是被塞给一把锄头,跟着几个同龄人锄地翻找。

他无父无母,在村中没有话语权,但好在昨天灭杀猫妖时展现出的神勇被人看见,没人敢将暴露在太阳头下的地界分给他。

只是好巧不巧,划给吴相的地方,正是那晚结出太岁之地。

女子是邪异,不知是跟其他邪异一样躲藏起来,还是回到那晚结出太岁的地方。

“咔、咔!”

或是老人的监视有用,又或是被女子邪异震慑,平日难以管教的小伙子们今天格外老实。

这个年纪的小伙吃得多,力气不比牛犊差,没一会儿就掘地三尺,将附近翻了个仔细。

“爷爷们,啥也没有,俺们都干大半天了还没休息。”

“饭也没有,连水都不给喝一口,就连牲口也不能这么干啊!”

终是有个胆大的敢于发声,几个老头这才反应过来晌午已过,大伙都还没吃饭。

不好意思笑笑,这才让后生们有了喘息的时间。

稀里糊涂填饱肚子,根本不给小伙子们休息的时间,便催促着他们继续深挖。

“深度不过三尺,你们能挖出个蛋!”

“再往深点刨,等死了给你埋棺材都得刨六尺,更何况是邪异?”

“九尺,先照着九尺来,村长说了,晚上给你们炖肉,大荤,绝不是飘着三俩油腥糊弄你们。”

听见晚上有肉吃,小伙子们顿时来了劲,嗷嗷叫着抡圆膀子猛干。

吴相也表现得很努力,虽说以往想吃肉了会钻林子趟河水,也能猎到野兔摸到肥鱼,但不常有,他也馋肉。

至于为何不拿出所有实力。

一是怕表现得太过骇人被人暗地里排挤,最终被完全孤立。

二是他不确认邪异照见阳光是否真的会跟老人们所述灰飞烟灭,如果不能,仅是和猫妖一样不如黑夜时凶戾。

他还真不以为自己会是女子邪异的对手。

甚至很可能无法顺利逃脱。

“爷爷们,挖出东西了!”

有个少年跳出爬出深坑,将所有人喊过来。

“拿上来看看是啥。”

“我可不敢,看着像是小孩的骨头,只是脑袋还没我婶子家没满月的娃娃大呢,我可不敢碰!”

少年赶忙摆手,几个老人梗着脖,端详许久。

“像是死在肚子里的。”

“没听说过附近有人家娃娃死在肚子里啊。”

“行了,先别管它,你们继续挖。”

小伙子们听令继续埋头苦干,只是没人敢在骸骨附近。

没一会儿,有一个少年喊叫起来。

“我挖出来一双鞋,像是女人穿的绣花鞋!”

“看着还挺新,带回家给我娘……”

他刚要伸手,却被远处的老头们厉声打断。

“地底下的鞋,估摸是陪葬的,这你也敢往家拿,想霍霍死全家?”

不知过了多久,这些壮如牛犊的半大小子终于干不动,纷纷撂挑子找个阴凉歇息。

吴相打算再来几锄头就停手。

就在这个节骨眼,锄头落在地上,感觉十分不对。

赶忙将土扒拉开,一双脚底板出现在他的眼前。

看这大小,是那双绣花鞋的主人。

还要继续往下挖嘛?

吴相环顾四周,见没有察觉到异样,想要用土将其重新掩埋。

如果真是女子邪祟,自己又完全不是对手,挖出来岂不是羊入虎口?

稍作思索,吴相最终没有喊来众人,默默用土掩盖。

夜晚有大人们轮流敲锣,女子邪异无法进村,还算安全。

与其自己冒险,不如等人寻来高手从长计议。

“哗哗~”

岂料刚填上,那双脚便将泥土抖搂下来。

“锄啊,怎么不锄了?”

“酥酥麻麻,怪舒服呢~”

是女子邪异的声音!

吴相汗毛竖起,第一时间调动灵气,连忙与其拉开距离。

“别跑啊~”

“我昨晚就见你长得英俊,又是个有修为的,经得起折腾,来陪姨姨躺会儿啊~”

声音酥麻勾人,却是惊得吴相后退如飞。

“跑!”

“我挖到了,她没咱们想的那么惧怕太阳!”

吴相大吼一声,却见躲在阴凉地歇息的少年们,不知何时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