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带过来问话

“而且我总觉得那晚的事有哪里奇怪。”老夫人皱眉思索着，却怎么也说不出到底有哪里不对劲。

想不出来，就只能暂且放下。

随口问了一句，“如今留在世子夫人身边伺候的，必得是规规矩矩，忠厚老实的。等再过个几天，就把咱们院里的奴仆指派几个过去，也不算是委屈了她。”

芳姑姑点头，“老夫人的吩咐，奴婢自然办好。如今那些个平日里爱说闲话，投机取巧的，都已经被奴婢带走了。现在在世子夫人身边伺候，有原先就贴身照顾他的红杏，玉梅，绣蓉，院里头做粗活的，是几个忠厚老实，家底干净的婆子小厮。对了，还有陪夫人来过老夫人这边几次的小丫鬟。她机灵能干，心思细巧，且家中又无旁人了。奴婢看着她不错，便把她也留在了世子夫人身边端茶倒水。”

“等等，你是说那天管我讨要过经文的？”老夫人打断了芳姑姑的话。

“正是，她名叫宋翠月，倒是个挺讨喜的姑娘。”

老夫人皱起了眉，思来想去，忽然眸光一寒。

“你去把那个宋翠月叫过来，我要亲自问她的话。”

芳姑姑疑惑，“老夫人怎么突然要叫他过来？”

老夫人冷笑一声，“你是年纪大了，心眼儿也少了？那天若不是你陪她走了这一趟，也不会发现扶云阁的事。可咋就这么巧，偏偏就撞上了呢？”

芳姑姑思索着老夫人的话，哎呀了两声。

“还真是，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无巧不成书的事儿啊！都怪奴婢，只顾着料理扶云阁的人，却忘了那天的事。”

“这也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咱们岁数大了，底下的小辈越来越机灵了。”老妇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宋翠月机敏聪慧，有孝心，又能说会道，也守规矩，这桩桩件件老夫人都看在眼里。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可人要是太聪明了，反而坏事。

宋翠月递了消息出去给成慕言，想来他那边应该已经有回信儿了。

但是这两天扶云阁的风声紧，宋翠月还没有机会去拿成慕言给的回信。

只能守在院里，做自己的份内之事。

除此之外，容娇娇的斥责羞辱更是家常便饭。

她身边的人被老夫人弄走了那么多，近些日子又见不到江云旭，她如今正在困局之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因为前几天的事，她倒是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这两天宋翠月倒是也没怎么受折磨。

但到今日午后的时候，江云旭身边的小厮璟山倒是亲自来了一趟，他说是江云旭吩咐了，要让现在所有扶云阁里余下的人亲手写下自己家住何方，是何时到的容娇娇身边伺候，家中还有什么人，干什么活，擅长什么，有什么爱好。

甚至连以及身边的朋友，平日里有来往的，全都要一并写下。

就连不识字，都得口述，由璟山带来的人亲自记下来。

众人都聚在一处，璟山亲自盯着。

一时间有些人心惶惶，谁都不知道下一个被带走的是不是自己。

因此都规规矩矩的待在房中，写下自己的生平履历，恨不得连自己平日里吃的什么饭，穿什么布料的衣裳都写出来。

宋翠月不知江云旭这是什么用意，也只能有什么写什么。

幸好有成慕言在，宋翠月换了个身份，如今她是家住京城郊外，某个落魄后病重身亡的商人的女儿。

璟山来来回回的在屋里转着，在路过宋翠月和另外一个婢女玉梅的时候停顿了好一会儿。

等到众人都写完之后，璟山把她们两个人单独叫了出去。

玉梅不清楚璟山的意思，站在璟山面前的时候忍不住有些颤抖，生怕也落得和跟刘三姑一样的下场。

宋翠月也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但心中隐隐有预感，江云旭名义上是调查所有人，可实际上他是在证明自己心中的疑惑。

事发突然，宋翠月只能随机应变。

只听璟山问道，“你们二人都会制香料？”

璟山这么一说，宋翠月心中忽然明了。

她既然想让江云旭发现容娇娇的秘密，就必然得留下蛛丝马迹，因而她每天都用自己特制的香料。

每次有机会离江云旭近一些的时候，她也都会刻意的让江云旭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气息。

想来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江云旭果然发现了其中的破绽。

但宋翠月还不能这么早的让江云旭知道自己的目的。

一来时机尚未成熟，二来宋翠月在进入丞相府之前，曾特地向人讨教。

想要让一个人为自己所用，就必须得有让他觉得可图的利益。

比方说美貌，子嗣，实打实的权利，更得若即若离，不能让一个男人太快的把你拿捏在掌心里。

想到这，宋翠月率先开口说道。

“奴婢家中未曾破落之前，父亲曾做过香料生意。我儿时便对制作香料好奇，所以自学了一些。但只能没事时解个闷儿，登不得大雅之堂。”

璟山点了点头，“不错，有门手艺就是好，且这制香之道原本就是一个人一个看法。不拘于香料名贵与否，重点是能否得贵人们的喜欢。老夫人年纪大了，有时爱点些安神香，但总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咱们世子孝顺，这才遍寻会制香之人。你们两个做手艺好，真能解了老夫人失眠之苦，往后何愁前途？”

原来璟山是这个意思，玉梅松了一口气。

可看向宋翠月的时候，心中却有些妒忌。

玉梅是从小就跟在容娇娇身边伺候的人，虽然不是容娇娇身边最亲近的，不知道她为何不喜欢宋翠月。

但宋翠月不受容娇娇的待见，那可是满扶云阁都知道的。

平日里连给主子端茶倒水都不配的人，如今扶云阁没有人了，她倒是能一步登天？

这还没什么呢，就在璟山面前处处透露她的机灵。

要是得到了江云旭的青眼，或者是老夫人的赏识，还不得挤破脑袋的往上爬呀？

万一日后受了抬举，或是侥幸做个姨娘什么的，那还不得挤兑死他们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