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月光

简单交谈过后，克罗默被下达了不准靠近阁楼的命令，开始在古堡内自由行动。

“明明让我当月神之女的侍卫，又不能进入阁楼，莫名其妙。”

克罗默眯着眼，用恶意的目光扫视阁楼的方向，转身漫步在古堡中，最后找到了艾登的实验室。

他知道书架后面藏着机关，可以打开好几扇密门。

打开地牢的门，迈入其中。

一道黑影，也跟着他，进入了地牢内。

……

罗伊在追踪克罗默。

德米安突然派来了一位来自其他家族的吸血鬼。

这件事透露着诡异。

他在第2层遗迹，自始至终，没看见克罗默，直至伊芙琳死亡都没看见他，真是耐人寻味。

“如果你是侍卫，那为什么会在最终决战中失踪。”

“如果你不是，那么……你是谁？”

罗伊手指不由抚摸着剑刃，触感冰冷，让他变得冷静。

时间已经经过了两天。

一周的死亡期限，还剩下五天。

活下去的唯一可能性在德米安身上。

他在赌。

德米安研究的结果，那个赋予其他血族【该隐之印】的实验，可以驱散他受到的诅咒。

一周的最后一天，银月狩魔团的众人，包括尤伦，他们就要攻入古堡。

与此同时，狼主也会突然袭击，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杀死伊芙琳，取走她的心脏。

“我期盼的不是一切照旧，让历史向真实的情况发展。”

“而是尽我所能，搅乱池塘的清水，从污浊的泥沙中，发现更多真相，变得更强，并摆脱该隐之印的侵蚀！”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克罗默，这个在真实历史中可能活到最后的人，必须先将其杀死！”

罗伊悄然扬起剑刃，准备暗杀克罗默。

克罗默走入一间牢笼。

牢笼内，是身穿邋遢的破旧布料，衣不遮体，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小乞丐。

她蜷缩成团，瘦弱的身体令人担心稍微用力就能折断骨头。

听见了声音，她后退两步，背靠铁笼，颤抖着看见血光中，走出一道黑影。

克罗默看见了小乞丐。

“德米安真是抓了不少人，只是为了研究【该隐之印】？”

他走到铁笼前，伸出脚踹了踹笼子，“铛铛”声吓得小乞丐六神无主。

“呵哈！”克罗默恶劣的嘲笑。

眼神在小乞丐身上打量，扫视，看出她隐藏在脏乱灰尘下的样貌，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

发自内心的恶意，让他想玩弄这个小东西，比如说给她一点希望，再狠狠的夺走。

“想逃走吗？”克罗默眼神冷得像条毒蛇。

“嗯？”小乞丐茫然。

“我是来救你的！你想离开这里吗？离开这个邪恶的吸血鬼古堡……”

“想，我想出去！”

“你叫什么？”

“艾丽尔。”

“好孩子，艾丽尔，现在我不能带你出去……”

“唉？”

“是这样的，我能带你离开，但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你得乖乖听我的命令。”

艾丽尔僵着脸不说话了，仰头看着他。

她觉得自己可能被骗了，所谓的“听话”，就是骗她去做实验。

每个进入艾登手术室的人都没出来，他们惨叫声能连续好几天，死不能死，活得又痛苦……

“我不会害你的！”克罗默装出一股正义凛然的神情，“事实上，我现在就能让艾登来见你，让他亲口告诉你，你安全了！”

或许是克罗默演技不错，又或是绝望之下，哪怕是虚假的稻草，艾丽尔也得抓住。

她望着克罗默的眼睛，只看见正义又温柔的目光。

轻轻点了点头，柔弱开口。

“好。”

克罗默找到了一只小猫咪，他笑得格外开心，眼底却有一丝瘆人的冷光。

他打开了笼子，从口袋里取出面包，肉干，这些东西乱七八糟晒得满满当当，他最喜欢吃糖。

“乖，吃饭。”克罗默捏着食物招手。

艾丽尔伸起手，他却垂下胳膊……眼底的笑意无比邪恶。

他把干净的面包与肉干，扔到鲜血浸湿得泥泞的地上，一脚踩上去，左右摆动用力地碾烂。

食物彻底变成一团污秽不堪的样貌，或许连狗都不会吃。

但克罗默只是微笑地轻声细语，揉着艾丽尔的发丝，把她脑袋按在被鲜血浸泡发臭、又软又烂的面包上。

“快吃。”

艾丽尔颤抖着，嘴唇哆嗦，四肢蹲伏趴在地上，像猫或是狗一样，吃那些污秽的食物。

克罗默则是挂着一抹骄傲的邪笑，像证明了自己的蛊惑能力一般，抬起脚，踹在艾丽尔的腹部。

“呕！”艾丽尔吃的又吐出来。

“哈哈！”克罗默笑声清亮，神色又蓦然阴沉，柔声道，“乖，吃饭。”

乖，吃饭。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是一种魔咒。

它渗入灵魂，纠缠不休，让人丧失一切，最可怕的是这并非同时丧失的。

最开始，失去的是【尊严】。

这可能会换来一丝安全方面的慰藉。

然后，克罗默会更加温柔的对待她，给她好吃的食物，好玩的玩具。

但又会在这些美好的事物中，突然翻脸，冷漠地虐待、殴打她。

每一次虐待，艾丽尔都会更在乎他温柔的时候。

她甚至会反过来怀疑自己，是哪里惹怒了克罗默，设身处地为他解释。

——不是克罗默的问题，是她的问题。

随着尊严的离去，之后丧失的是【自我】。

艾丽尔不再是一个人类。

她会变成一种东西，属于克罗默的东西，就像是家养的猫狗，她没有自我了。

之后的一切就是顺风顺水的。

失去自我，再加上克罗默的“关心”，她会发自内心的觉得克罗默真的很好，她会爱上克罗默！

随后，克罗默将会用他的“小把戏”，让这种爱迅速凝聚成结晶，证明他与小猫咪之间的关系。

当艾丽尔最幸福的那一刻，克罗默温柔笑着，挖开她的肚子，夺走她的孩子，折断她四肢，捏碎每一块骨头。

再给她“初拥”，让她在沉浸在痛苦中，又永远都死不了。

她成为血族后，想恢复伤势，必须吸食人血。

唯一的血食，就是她还是人类时，怀着的孩子。

……

黑暗，压抑，死亡阴霾笼罩的环境，突然亮起一束光。

它是月光。

冰冷、苍白，不会带来任何温暖。

但它确实是一束光。

这束光叫克罗默。

所有生在光明世界，却好奇黑暗世界的人；或在黑暗世界受苦的可怜虫，都会被他吸引。

然后，克罗默就要折磨这群傻子！

他最喜欢这样做！

“嘿，哈哈！”

只是想想之后的折磨，克罗默就愉悦的捧腹大笑。

他吹起有节奏感的口哨，看小女孩用嘴咬地上肮脏的食物，冷不丁伸脚踢她肚子。

力气不轻不重，恰好能让她疼得冒汗，呕出酸水，又不伤到她身子。

一抹亮光升起来，从克罗默的身后。

“嗯？”克罗默反应太快了。

作为血族亲王的子嗣，他一瞬间察觉到有人偷袭，霎那间爆成血雾。

但……还是慢了。

罗伊伸手，揪住血雾中仍然未分解的一部分血肉，把狩魔月光剑送了进去。

剑刃刺穿肉身，掀起剧烈的疼痛，但只是个开始，技能【月华斩】轰然爆发！

血雾被炸成一朵花，血肉分裂，克罗默的惨叫声在地牢中回荡。

小乞丐艾丽尔仰起头，看见罗伊背对着她，侧脸是极端的怒容。

他手中的剑紧握，来自克罗默的鲜血，顺着剑刃滴落。

“艾登，你疯了吗？为什么用教廷的剑刺杀我？”克罗默惨叫。

罗伊一言不发。

经过观察，可以断定：克罗默是搅屎棍，他对当前局势毫无作用，甚至会导致坏事发生。

现在，他要杀了克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