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难听的话

爱,毫无疑问是门艺术。

艺术,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它有过程,艺术品就是一小段过程的结束,比如表白、牵手、结婚、生子……都是爱的艺术品。

当然,爱是连续的,它不像回忆那样只是一个个的时间切片,每个节点之间流淌着的才是真正的爱意,如河流一般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

周一,我们学校的休息日。我非常期待,期待与叶茜一起出去逛街。今天是周日,我还需要再熬过一天枯燥的课。

此刻,我正闭着眼睛刷牙,同时想着这些事情,大脑还没完全苏醒……

困!

我考研也不过七点起床,来了这儿,竟然六点半就要去早读?

这学校是个中专,有高考班,可以考本科的那种。只是考试内容与六月份的那个高考不同,我们还要考专业课,而且可选择的学校也不多。

我初中学习不行,没考上高中,只能来了这儿。不过在这里,我的学习还算不错,矬子里拔将军罢了。

洗漱完。

等我回到寝室,发现屋里已经没人了,走廊上也都是朝楼梯口狂奔的人,看来是快迟到了。我一把抓过床上的外套,边走边穿……

有种上早八的感觉!

下了宿舍楼,才发现天还有些灰暗,我跟着眼前的人群,跑向教学楼。

路上,偶尔有人会跟我说两句话,我客气的点点头,然后要想一想,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哪个班的。

教学楼下,我有些新奇地望着眼前这一群肆意狂奔的年轻人,心里想着:我们这是……要攻打教学楼?

来到教室。

我看了眼后墙的钟,距离六点半还有五分钟左右,还好,刚穿越过来的第一个早读,迟到了可不太好。

正准备回座位,下意识的看向叶茜,只见她拿着装满水的玻璃杯,冲着我晃了晃……

噢!

忘了,接水以前是我的活儿。

我冲着叶茜尴尬的笑了笑,稍表歉意,毕竟她昨天已经把要做的事情发给我了,我今天竟然还是忘了。

昨晚聊了很久,我只想和叶茜多说说话,根本没认真看她那张截图……

回到座位。

我看同桌尤云伟面前是本《会计学基础》,便开口问道:

“今天会计有要背的吗?”

“会计没有,噢,你不说我还忘了,统计你背了没?今天好像要抽查。”

“抽查哪个?”

“什么哪个?王文她肯定随便抽啊,对了,我得再看看那个联系与区别……”

统计学也是我的一门专业课,王文好像是统计课代表。

至于尤云伟所说的“联系与区别”,应该是“统计指标和统计标志的联系与区别”。当时就数这个最难背,我印象非常深刻,好像还罚抄过好多遍。可惜,现在的我,只是对这个标题印象深刻,具体内容我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完蛋!

别说这个了,哪个我也不会,高考都过去了四五年,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只希望抽查别找到我吧。

……

铃声响起,人声鼎沸。

我四处看着,同学大都睡眼朦胧,嘴里还叽里咕噜地念着什么,原来我那时候也挺不容易的……

其实我感觉这样很不科学,人在又困又饿的时候怎么会背得进去书呢?可惜,学校并不这样想,他们只是要学习时间,不管什么效率不效率的。

现在才高二,到了高三便开始“早六晚十”,跟我考研的作息差不多,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过来的……

翻开统计书。

背了没两分钟,抬头看,一人站在教室门口,身穿一件黑色大衣,长发披肩,至于相貌,稍微夸张一点的话,可以用尖嘴猴腮来形容。

她叫胡琼,我们的第四任班主任。

现在是高二上学期,她就已经是第四任了,可想而知我们班是有多么难管。当然,她管住了,七十多人被她管得还剩五十六位。

毕业后,每当我们回想高中时,总是绕不开她的,当然了,议论她的话并不好听……

“陆临语,你来一下。”

不对劲!叫我出去干啥?

难道财政老师还是跟她告状了?

心里嘀咕着,却不得不起身走到教室门口,胡琼出了门,在阳台等着我。

“老师,你找我什么事?”

“陆临语,最近感觉怎么样?”

胡琼面带微笑,语气平和,感觉不是来找我麻烦的,难道财政老师佟丽真没告我的状?

“感觉?感觉挺好的呀!”

“那就好,你这孩子还是挺聪明的,好好学,努努力争取考个本科嘛!”

无缘无故叫我出来,她只是想说这个?我怎么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呢?

“对了,陆临语,我问你个事儿,冯淼和于琴是不是还在谈恋爱?”

“这个……”

哎哎哎,果然呐!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我就说她不会无事来找我的。

之前说过,我们学校不允许谈恋爱的,冯淼和于琴被上一任班主任抓到过,当时的处理结果就是叫家长,批评教育一顿后各自回家反省了几天。

不过,他俩情况特殊,双方父母见过面了,是同意两人在一起的,所以他俩返校后,依旧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

这件事,胡琼是知道的。

可她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明知故问是何用意?

“老师,这事儿我不太清楚……”

“那叶茜的事儿你清不清楚?”

胡琼依然笑着说道,只是她的笑在我眼里有些阴险,我看不透她想要干什么。

现在明白了,佟丽果然是没放过我,都不用想,我和叶茜的事肯定是她告诉给班主任胡琼的。

“尽早分开,我这次只是提醒你一下,之后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还在一块儿,那就得让你们家长来一下了。”

胡琼说完,抬手整了整我的衣领。

其实,叫家长我是不怕的,反正迟早得见,因为怕这个就分开?不可能的。

回想当年……

冯淼、沈明俊、李风、还有我,我们四个人也是被胡琼叫到门口,然后她开始用她的“劝分”话术,试图让我们和自己女朋友分手,当时她失败了。

可是呢,还没等毕业,四对儿就只剩下一对儿,冯淼和于琴。由此可见,根本都不用胡琼劝,我们这种小年轻的恋爱,很难长久的。

看着眼前的胡琼,我倒也没把她的话当回事,不过为了符合身份,我还是配合着说道:

“明白了老师,我们会尽快分开的……”

“嗯,陆临语你还是要以学业为重,你看你这个样子,人家叶茜……不好听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想,去吧。”

所谓不好听的话,胡琼是想说我家里穷,想说我跟叶茜不配,当年胡琼就是用这一套来说我的。

当时我十七岁,正所谓:初生畜牲不怕畜生。穷咋啦,我才十七岁而已,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奋斗,我们会幸福的,绝不可能意志低沉而因此分手……

这是我十七岁的想法。

可惜,我现在不是十七岁。

……

回教室。

托腮望着窗外操场,看那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可惜树已枯黄,景致少了大半……

早读四十分钟很快结束。

我悻悻地随着去人群往外走着,快到门口忽然有人拉了我一把,是叶茜。

“老头,你怎么了?班主任叫你出去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

叶茜不再说话,只是跟我慢吞吞地走着……

下了楼,没几步就到了男生宿舍楼,我扭头想上去躺会儿,却又被叶茜拉住:

“干嘛,你不吃饭啊?”

“不吃了。”

叶茜松手,我继续往宿舍走。

到了寝室。

我坐在阳台愣神,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烦闷。转身掏出桌子里的烟,看看抽烟能不能缓解一些……

叼起烟,打火点燃,深吸一口。

哇哦!真痛快!

眼前我吐出的白烟也没有凝固,看来是没事的,应该不会穿越,正想着,突然!我眼前又是一黑!

再睁眼,我回到了我家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