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废了

晚上李齐和妈妈还有妹妹围着小饭桌吃着晚饭，就着中午的剩菜，还有老妈腌制的萝卜干。

这时候他老爸还封闭阅卷呢！

就在李齐喝着杂粮粥的时候，肋骨下又被老妈给掐住了，迎着李齐疑惑的表情。

齐美娟恨恨的道。

“今天你可说要好好学习的，可别像这次一样，七门考试，你就给老娘考了三门”

老妈的话，让李齐尴尬的想起来这次高考成绩没出来，为什么家里人就知道自己落榜。

那是因为李齐七门考试缺了四门，不落榜才怪呢！

“妈，你信我，这一次我肯定认真学习，肯定不会让你丢脸”

在李齐的保证中，齐美娟瞪了一眼后，才松开掐着的肉。

李齐喝了两碗粥后，肚子还是不见饱，但也无奈的放下了碗筷。

肚子里缺油水，喝再多粥，晚上一泡尿，又得瘪下去。

吃完饭后，李齐赶紧拿出家里的搪瓷盆，搭着一个毛巾，就来到了外面的厕所，排队洗澡，因为水龙头在厕所里。

住的是筒子楼，一排十几户人家共用三个水龙头，所以晚上用水就有点吃力。

十几分钟后，李齐才排到水龙头跟前，飞快的接满了一盆水，就从头到脚的冲了下来。

“豁，小伙子，就是火力旺啊！”

旁边一个邻居开玩笑道。

‘火力不旺，还叫小伙子嘛’

李齐也回嘴了一句，一边搭着旁边人的话，一边飞快的全身打了肥皂。

又是一盆水，从头到脚的冲了下来。

洗完澡后，李齐浑身湿溻溻的就冲了回来。

来到自己房间后，关上门，换了湿衣服，才又把门打开。

因为是筒子楼，其实一家就一个房间，后面因为李齐已经长大了，父母就在里面给李齐又隔了一小间出来。

而妹妹李小婷还是跟着父母睡在外面的大间里。

房间面积差不多就三四个平方，靠着墙角放了一张一米二的单人木板床。

什么叫木板床呢，就是用三张四十多厘米宽的木板，下面垫着砖头铺就的床。

李齐每次睡上去，都有一种要塌下来的感觉。

墙面上则铺满了老爸从学校里拿回来的过期报纸，剩下的就是一张书桌和一把凳子。

因为房间里没有窗户，所以房间里有一股怪味。

但此时的李齐还有点怀念这样的味道，爬上床后，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夏天的苏市，气闷潮热，为了凉爽一点，夏天睡觉，李齐房门从来不关。

第二天，李齐是被热醒的，醒来时，浑身湿漉漉的，身下的席子都印出了一个人形。

家里老妈已经去上班了，小妹李小婷坐在外面的床边看着小人画，此时正看的津津有味，不时还傻笑一下。

看到李齐出来，小姑娘就放下书，把毛巾递了过来。

“哥，你先去洗漱下，然后喝点粥，妈妈早上蒸了包子”

接过李小婷递过来的毛巾，李齐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别整天看小人书，暑假作业也要做起来的”

“知道了哥，快去洗脸，为了等你一起吃早饭，我可饿惨”

对于哥哥经常弹她头，小丫头也反抗过，但谁叫自己个子矮，躲不过。

拿起搪瓷盆，李齐穿着背心，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就出了门。

这时候因为大人都去上班了，厕所里没人用水龙头，李齐索性放了一盆冷水，脱了身上的背心，来到小便池边，在身上冲了起来。

等浑身上下洗完后，只觉得神清气爽。

和妹妹吃了早饭，李齐就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在以前这时候的他，肯定是回房间拿起那些文学杂志看起来。

要知道这时候的世界名著，朦脓诗，伤痕文学，知青文学在校园里可是主流。

同学们在一起如果不知道这些，你插话都插不进去。

像《收获》《花城》《当代》《十月》这些期刊，在学校里是一书难求。

但你让这时候的李齐看这些书，经历过后世思想冲刷，他怎么也不会看进去。

索性把自己的高考资料拿出来翻了翻。

很快李齐发现有一件事正在脱离他的掌控。

拿着现在的数学题，李齐发现自己认识上面的字，但绝大部分问题已经解不出来。

现在的自己可能也就是语文和英语，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只要理顺了，死记硬背就行。

但剩下来的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可能都要花大精力去学。

果然，李齐又陆续的翻了翻别的科目，都是自己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自己。

废了，自己这是要废了。

李齐无力的瘫坐在板凳上。

自己昨天还和老妈口口声声的保证，一定要考个好大学呢，就按自己现在的水平，可能考的都没有这一次高。

要知道这次，自己只考了三门啊！

想到这些，李齐郁闷的把书往桌子上一扔，闭目思考后面到底要不要高考，能不能高考，适合不适合走这条路。

潮湿闷热的房间，也没有打乱李齐的思绪。

高考肯定是要高考的，这个档口虽然高考试卷没有前几年简单。

但还是唯一能改变自家命运的一条路。

现在民营企业才萌芽，自己什么都没有，就是再有想法，再有脑子，也没有用。

有人说普通人这一生接触到的最牛逼的人可能就是大学的导师，况且80年代的大学生今后在国内占据着大量社会资源。

在大学里能帮自己编织一张关系网，为自己以后打下坚实的基础。

语文英语只要适当的翻一翻，该记该背的用点心，应该问题不大。

但数理化生这四门讲的是逻辑，光背诵可不行，自己可能要重新建立一套学习大纲出来。

在脑海里思考了一遍以后的学习计划，李齐发狠后面肯定得好好学。

但学习不在一时，等明天再开始也不迟。

坐在凳子上思考了一会，李齐穿上自己的背心，准备出去走走。

记忆中这个年代的场景已经在脑海里淡忘很久了，现在还要在这生活多年，就当故地重游下。

“小婷，哥哥准备出去走走，你要和哥哥一起出去吗？”

走到门口，李齐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带小丫头出去玩耍。

小丫头今年已经十三岁，知道男女有别了，也不像以前那样和自己亲近。

“不去，天太热了，我在家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