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道侣≠有感情

显露剑意特别耗费心神，尤其是阮清瑶现在也不过灵台境，无法长久的维持剑意，所以江泽并未观察太久。

没过一会儿，观察结束，阮清瑶惯例一般取出一件品质不错的法器作为报酬，面无表情的简单告别后，便没有半分停留的直接离开。

看着阮清瑶渐渐远去，江泽表情奇怪。

刚才他看着阮清瑶取出法器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江泽总是有种奇怪的既视感...

还没等他细想，身旁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别看了，别人都已经走那么远了你还看？”

古鹤从一旁慢悠悠的走出去，语气悠闲，但是视线却是一直落在江泽身上。

压下思绪，收回视线，江泽向古鹤微微行了个弟子礼。

“师父。”

“行了，别给我整这些虚的，我找你是来说正事的！”

古鹤吹了吹自己的胡子，径直坐在了刚才江泽坐的位置，随后径直开口道：

“你小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江泽微微正色，真诚道：“抱歉师父，上次您让我去买的阵旗材料的时候我吃了一点点的回扣...”

“我说怎么感觉不对劲，还以为你第一次买被人坑了，原来你...不对，我说的是这事儿吗？！我说的是你和太华那丫头徒弟的事儿！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小老头神色一点点变的认真，看着沉默的江泽，小老头语重心长的继续开口：

“小子，你知道那小女娃修的是什么对吧？那是无情道啊，而且还是已经入门的无情道！

“你就算再怎么对她好，哪怕最后你们结为道侣，在她眼里，你也顶多是个稍微特殊一点点的人，更甚至，你还会成为她修炼无情道的工具！”

小老头越说越激动。

他是真的站在江泽的角度在考虑这件事。

他这一生过的孤苦伶仃的，没几十年好活了突然收个天赋不错，并且还很对他胃口的徒弟，他自然会为江泽考虑。

“小子，你听我一句劝，早回头，那小女娃真的不适合你，除了那个修无情道的小女娃，其他青云宗所有女修，我都能帮你！

“别吊死在一颗树上啊！”

见小老头激动的样子，江泽微微失笑，连忙安慰道：

“放心师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徒弟我是那种死脑筋的人吗？”

见小老头表情依旧怀疑，江泽微微顿了顿，干脆直接承诺道：

“这样吧，大概再过个几年...嗯，最晚十年，我就会闭关尝试突破灵台，届时，您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怎样？”

小老头微微皱眉，稍微盘算了一下时间，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

“确定。”

江泽点了点头，“您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您知道，我不是那种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我知晓，有些东西，终究强求不得。”

小老头看着江泽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直觉告诉他，自己这徒弟指定会搞事！但是自己这徒弟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他还真的不好说什么。

沉默半晌，小老头哼了一声，留下句“好自为之”后，便重新返回了他心爱的躺椅。

江泽就在原地，看了看远方，又看了看自家师父，轻声笑了笑。

他怎么可能会认真？毕竟...一切都是虚拟的而已。

嗯...就是这样。

……

……

与此同时，刚刚自藏书阁回到缥缈峰，想要回到自己洞府验证那些得自江泽的剑阵心得的阮清瑶脚步突然停顿。

视线看向前方，只见一道身着紫裙的身影正站在她的洞府之外，似乎等候良久。

“师父？”

阮清瑶有些意外，毕竟她的师父太华真人在她的无情道修炼进入正轨之后，就没有再过多的关注她的修炼，而是间歇性的闭关，但是这次却突然出现...是有什么事情吗？

一同进入洞府，阮清瑶便恭敬的为太华真人端上一杯灵茶，太华真人微微颔首，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

“清瑶，你的无情道，修炼的如何了？”

“已经初步踏入门槛，但并未圆满。”

“那，你是如何看待那位名为江泽的弟子的？”

话题转变的太快，以至于阮清瑶都愣了愣，不过阮清瑶并未太多迟疑，而是平静的回答道：

“道友，或者朋友。”

“那你可知晓，那位江泽，喜欢你？”

“我...大概感受的出来。”

“你没拒绝？”

“他并未开口...我找不到机会拒绝...”

这下换到太华真人意外了。

“倒是...有趣。”太华真人轻声评价，转而再次问道：

“你对他，并未有其他的感情？”

“我对他，并未有其他的感情。”

阮清瑶表情认真，话语没有半分虚假。

无情道能让她更加清晰认清自己的内心，她现在对那位江师弟的，不过是因为自己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后，所诞生的愧疚感。

至于其他的，从来都没有。

看着阮清瑶那认真的眼神，太华真人微微松了口气。

那位古鹤老前辈在知晓他的徒弟喜欢她的徒弟，特别是她的徒弟还是修的无情道的时候，当场就找上了门。

当然，这其实不怪那位古鹤老前辈那么紧张，毕竟有关喜欢上无情道修士从而道心破碎，从心境上让修行前路断绝的故事可是很多很多，谁都不想让自己寄予厚望的徒弟成为其中的主角。

而特别是她曾经还向自己的这位徒弟讲过关于无情道修士借道侣感悟情绪随后一点点舍去情绪的斩情断性的法门。

若自己的这位徒弟真的将那位名为江泽的弟子当做是工具，恐怕那位古鹤老前辈是真的会暴走。

不过还好，就目前看来，似乎仅仅只是那位名为江泽的弟子的单相思，并且还是很有分寸的那种。

只要自家徒弟不越界，应该不会有问题。

微微迟疑，太华真人转而又提出另外一个问题。

“清瑶，你有考虑过道侣的问题吗？”

阮清瑶一怔，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道...侣？”

太华真人点了点头，平静的开口道：

“无情道的修炼，终究需要一位对你有情之人作为映照，彻底的明悟情感，才能平衡的看待情感，无情道，才能很快的登堂入室。

“若是仅仅一个人的摸索，尽管也可以，但是却会花费更多时间。

“若是你有想法，我...”

话音未完，阮清瑶便直接打断道：

“不必了，师父。

“我不想和其他人结为道侣。”

声音平静，并且没有半分犹豫。

的确，她的无情道似乎进入了一个瓶颈期，单纯的修炼进展异常缓慢，以至于她只能借着对于剑道的修炼来锤炼自己的心境。

但是她对此并不着急，毕竟这是会不断重复的模拟世界，而心境是不会因为模拟的世界的结束而改变的。

这次没有修炼成功大不了就下次，下次没有成功就再下一次。

模拟会重来，那么她也会拥有更多的修炼时间，无情道的修炼，终究会成功。

尽管这是虚假的模拟世界，但是她也没必要为了求快而和其他人结为道侣。

她不喜欢这样。

“这样吗？”

太华真人似乎并不意外阮清瑶会这样选择，并未反对，转而有些突兀的问道：

“我给你的那枚玉佩你还带在身上吗？”

阮清瑶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师父曾给过她一枚玉佩，其上记载着「清心诀」的传承，除此之外，玉佩贴身佩戴还能一定程度宁心静神，对她无情道的修炼有益。

“这枚玉佩是我早年意外获得，其中似乎蕴含着更深层次的无情道传承，但是我看不透。

“你现在的无情道还未到完全不可逆的状态，若是有一天你想放弃无情道，一定要把这枚玉佩取下，明白吗？”

阮清瑶微微迟疑，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师父。”

太华真人并未停留太久，处理完这件事，又给阮清瑶留下不少修炼资源以及一些修炼心得之后，便又一次回去闭关了。

作为同样是有望紫府的天才，太华真人修行异常刻苦，闭关修炼只是家常便饭，不过相对的，阮清瑶异常自由。

送别了自己的师父，阮清瑶的心中缓缓下定决心。

只要师弟向她表明心意，就干脆利落的拒绝吧...

想到这里，阮清瑶心中不自觉的生出了几分嘲讽。

明明现实中的自己不择手段，模拟中的自己却在考虑所谓的原则...

这算什么？又当又立？人格分裂？

越来越多的杂乱思绪自脑海中闪过，但是最终还是被阮清瑶一点点的压下。

她最终还是决定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

在这个真实到有些过分，甚至有些时候她也无法分清楚真实又或者虚假的模拟世界中，她都只是阮清瑶。

可，无论真实又或者虚假，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解决自身那控制不住的杀意，都是她在模拟之中的第一目的。

...至少现在如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