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住在这里呀?”
娄晓娥跟在许大茂身后,亦步亦趋。
穿过二道门,路过小桥溪流,来到家属区后面的招待所。
一路不太敢左顾右盼。
娄晓娥的精气神都黏连在许大茂的背影上呢。
来到招待所,来到二楼西首。
推门进了屋。
娄晓娥当即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了。
环顾了一圈许大茂未来大半月需要埋首干活的地方。
语气有些惊诧。
就这?
环境比自家那个小院可差远了呀。
连独立卫生间都没有,还得跑到楼梯口那边……
娄晓娥不是没见过清贫的家庭会是什么样儿。
她也早有心理准备。
但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么的清贫。
呃……
她还不知道许大茂家里的环境呢。
比招待所的房间更加不如。
唉。
阶级与阶级被压抑到最接近的距离。
属于底层老百姓千百年中最能轻松跨越阶级的这段时间。
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人家高高在上时,穷人对追逐富商、富豪之家趋之若鹜。
拼了命,挤破头皮也想往里钻。
现在人家主动张开怀抱选择强弱联合,想要勉为其难的接纳。
穷人反而自傲了起来。
清高了起来。
不屑一顾了起来。
唯恐避之不及。
所以。
穷人之所以是穷人,也是有原因的。
基因里便带了根深蒂固的小农思想。
没有格局,没有前瞻性。
只是一亩三分地的眼界。
人云亦云的无脑傻蛋。
无知的人,才是整个社会最悲哀又最不值得怜悯的种群。
娄晓娥发自内心的感慨了一句。
没有等到许大茂任何的回答。
因为窗帘在许大茂出门去接娄晓娥的时候便被他拉上了。
三叶风扇扑闪扑闪的转动。
带着仿佛永恒不变的律动。
有同样持续稳定律动的。
还有挨着西南角那张一米五的,铺了两床褥子更软和舒服的床。
屋里环境好与坏又如何?
关键还是要看住在这里的人是谁。
这人能压得住谁。
又能承载起谁。
许大茂用实力证实了自己。
娄晓娥用自身证明了阶级分化从来不以体能和耐力为依据。
娄半城的闺女又如何?
还不是受不了的时候跪下求饶。
舒服的时候又搂又抱。
新房子也好,旧宅院也罢。
真住进去了。
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房间大小的问题。
住的舒服与否的问题。
有时候,不是房子越大住着就越舒服。
小房子也有小房子的温暖。
大房子比小房子更加空荡空旷。
许大茂喜欢花团锦簇。
某些时候,住的房子越小,越新。
住起来,用起来,才会越舒坦。
就像许大茂和娄晓娥。
娄晓娥几次三番想要跟许大茂交流,都不得其法。
最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许大茂拎着脸盆去楼道洗漱间打了水。
忙活了一阵子,就在写字桌前大快朵颐。
这是他的晚饭。
也顺带给娄晓娥打了一份。
是的。
在电话接通,娄晓娥表示立马就过来的那一刻。
许大茂就认定娄晓娥今晚走不了了。
既然走不了。
那无论是晚饭,还是宵夜。
就只能在这里吃。
许大茂打饭也便帮娄晓娥多打了一份。
只不过看娄晓娥现在这样儿。
就算是饿肚子要吃东西。
也得仨小时之后了吧?
许大茂看了看墙上的挂表。
八点五十。
妥妥的宵夜了呀。
许大茂吃饱喝足。
打了个饱嗝,又去厕所放了黄汤。
尿比较黄。
他怕一个不小心。
把被他PUA到神魂颠倒的娄晓娥滋清醒。
所以放了水,才回来。
拉灯绳,爬上床。
睡觉闭眼没关系,手不能闲着,怀里也不能空着。
得搂着娄晓娥。
早晨醒来。
许大茂动手动脚。
娄晓娥借口找了一箩筐,最后还是欲拒还迎的陪着许大茂下床,在屋里做了一个多小时的有氧运动。
另一张床只剩下了个排骨架。
因为褥子全铺到西南角这边了。
但当扶手没问题。
因为那张床骨头硬。
不怕晃。
而且无论娄晓娥怎么传力,那床架子愣是一声不吱。
相当的硬气。
有氧运动三套一组。
每组场景更迭,趣味儿不同。
娄晓娥最怕的还是被许大茂举起来当他身前蜷缩的负重袋。
荡悠的越厉害,体力消耗越大。
而且最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
比趴在写字台上还要彻底。
而且吧。
娄晓娥毕竟是个女孩子。
虽然练过舞蹈。
可上肢力量跟双腿力量不是一个量级的。
最后那一组训练。
要不是许大茂眼疾手快,双手搂住了娄晓娥的后脊背。
娄晓娥就得后仰倒下。
以她那会儿在半空中。
只有一根支柱的情况下撒手后仰。
不是折断腰,就得磕在后面的椅子角。
万一再把脊柱伤了。
就算不是后半辈子下不来床,只是养个十天半月。
许大茂在这里跟娄晓娥玩‘伊甸园游戏’的事情,也绝对藏不住。
“你说的秦师傅,是哪个?”
“我说你还能知道?”
“那可不一定,我小时候也去过你们院子呢。”
许大茂想了想。
娄晓娥小时候去过,估计就是去找聋老太太了。
这倒是他没有料到过的。
“就是中院西厢房的贾家。她丈夫前年工伤去世,那会儿秦师傅刚怀孕,这不也才生完孩子小半年嘛,孩子刚能离开娘,就想着去上班……”
“哦,这样啊。”
娄晓娥没想多,也没多想。
“厂里安排的挺过分,人家一个没啥文化的妇女,给安排去车间扛钢锭,抡大锤,当钳工……”
“啊?不会吧?”
“我一个邻居都看不下去了啊,车间里还有专门验收检查合格的岗位呢,抡大锤哪有拿着尺子丈量零部件来的轻松?也不知道轧钢厂怎么想的。”
“是这样吗?我回去问问我爸。”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我当了放映员以后,我爸妈就带着妹妹搬走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秦姐挺着大肚子帮院子里的忙,也没少帮到我家那边……”
“大茂,我觉得你可好了。”
娄晓娥听着许大茂‘委婉’的描述自己和秦师傅之间的邻里正常瓜葛,越听越是动容。
“啊?为什么这么说啊?”
“院子里肯定没少人得了秦师傅帮助,可就你真的替她工作安排上了心,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比别人强多了。”
姆~嘛!
就娄晓娥这脑子。
许大茂必须狠狠的亲一口当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