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舟同族,有礼了。”
说话的是个高瘦少年,著锦衣,面容俊秀,
“我名晏逸,来自主脉。”
晏舟起身回礼,
“晏逸同族有礼了。”
“刚才我与几位同族聊天,我们都很好奇你是否能绘制出灵符,还请同族为我等解惑。”
“倒是绘制出过一些灵符,不过都是辅助类的。”
晏舟决定撒个小谎,优秀的人会被接纳,拔群的人则会被孤立,人与人相处也就那点事儿,哪个世界都通用。
“哈哈哈。”
谁知听完晏舟的回答,晏逸顿时大笑着转身,边喊边跑过去:
“晏舟同族绘制出过灵符,你们输了的,赶紧给我灵石。”
那聚在一起的六七人顿时叹气的叹气,喜上眉梢的喜上眉梢。
晏舟脸上谦逊的表情变得尴尬无比,随即无奈一笑,重新坐下举起书本阅读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厅堂里的人也逐渐增多,一些人对晏舟挺好奇的,但却没人主动过来找他说话,晏舟也觉得如此甚好,乐得清静。
大约在巳时许,锦衣华服的晏翰阳走了进来。
原本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的晏氏青少年们,顿时各自回了自己的座位,端正坐好,像极了前世学校里见到老师走进教室的学生。
晏翰阳走到最前头的讲台,抬手一挥,伴随着袖袍哗啦啦的响声,一卷画轴悬挂墙上。
“今天以小灵雨符、神行符、安神静心符三道符为例,讲讲符文的分类,现在谁来告诉我这三种灵符的作用。”
话音落下,名叫晏逸的高个少年高高举起手臂。
晏翰阳朝他点了点头,晏逸便立马站起来,高声得意的开口:
“小灵雨符,基础灵符,以灵力引动天地灵气,可降下灵雨,是……”
“嗯,行了,坐下吧”。
晏翰阳长老出声打断了他,让他坐下。
背书谁不会?他想听的可不是死记硬背。
晏逸自知有愧,笑容讪讪的赶忙侧移到旁边,拱手作揖后,方才坐下。
“灵符符文大致分为文字符,图形符,以及图文符,三类符文中,以图文符最多,也最有代表性,小灵雨符就是最基础的图文符之一,……”
晏翰阳以小灵雨符入手,从种类最多的图文符开始讲起,由浅入深的讲诉了灵符符文的本质。
晏舟听得很认真,因为这些都是他没接触过的知识,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以前画符都是简单粗暴的临摹。
……
……
晏翰阳的一堂课是一个时辰。
他在上面不停的讲,中间也没有停歇,讲完之后,他便直接收起画轴离开,也不给学生提问的机会,完全不在乎学生能不能听懂,能不能理解。
这两个时辰内容实在太多,晏舟前面还能跟上,后面就也有些云里雾里了,不过他和其他学生不同,他会做笔记。
看着桌上记得满满当当的七页重点,晏舟拂袖扫过桌面,将笔记收入了储物袋里。
这才发现同窗们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晏舟目光一一扫过这些人,有的愁眉苦脸,有的若有所思,有的没心没肺……
“像,太像了。”
晏舟心里感慨着这和前世上学时几乎如出一辙的画面,刚巧一脸没心没肺笑容的晏逸从他桌边经过。
他伸手拉住他,
“晏逸同族,请问这些书,我能借走吗?”
晏舟指的是桌上这些书。
“这本就是你的。”
晏逸觉得这个同族颇有意思,当然,关键还是这个同族今天为他赢了三颗灵石,所以看他颇为顺眼,便多问了一句:
“下午我们几个同窗约了去潮湖垂钓,晏舟同族有兴趣一起去吗?”
“多谢晏逸同族邀请,下午家中有事,实在不好意思。”
晏舟婉拒了。
晏逸不甚在意,笑了笑便招呼几名关系好的同窗咋咋呼呼的离去,看得晏舟不禁感慨,虽同为晏氏子弟,但生活亦是天差地别。
晏逸每日能声色犬马,与晏逸年岁差不多的晏贵龙却从小就要下地种田。
将书本收入储物袋里,晏舟也离开了学堂,不过他却也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在云集山城闲逛起来。
他去了石林器阁,看到了许许多多的法器;去了云锦坊,见到了各式华美的锦衣;也去了云游书铺,看到了种类繁多的游记……
他甚至还看到了许多身穿外宗服饰的弟子,逛了一些外宗外族在这里开设的店铺。
这里真的比青竹坪繁荣太多太多了,甚至就连潮湖坊镇也比不了。
晏舟没敢进大酒楼消费,只是在一家规模看上去中等的食驿里吃了点。
额……
有一说一,同价格档次,真不如青竹坪的灵膳阁好。
下午,晏舟出了山城,掐诀挥袖放出飞剑,纵身飞跃踏着飞剑冲天而去。
……
晏舟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雪松山,与舅舅晏淳说了今天去云集山城听课的事情。
晏淳认真听完后,表示晏舟应该接受晏逸钓鱼的邀约,毕竟是同窗,亦是人脉,多个朋友总归是件好事。
晏舟点了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让晏淳很是开心。
聊天结束,晏舟便要回去。
晏淳将他送出院子,目送着他御剑钻入云端后,方才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潮湖方向。
那边,也是云梦仙府的所在。
晏松前往云梦仙府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却是一封家书也没寄回,晏月兰时常在他耳边念叨,他总是呵斥她愚妇,并掷地有声的告诉她“松儿能去仙府,自然是要以修行为主,哪有时间分心写信”。
真的是修行太忙,没有时间吗?晏淳有时候也不禁自问。
但毫无疑问,从晏松离家前往云梦仙府的那一刻,他们与这个“有出息”的儿子之间,便注定了聚少离多。
“幸好还有这个外甥在。”
晏淳轻声叹息,情绪复杂。
……
晏舟到家时正值落日。
夕阳照着远山积雪,闪烁着耀眼金光,他落在阳台,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呜啊~”
转身面朝夕阳,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
“今日从天不亮就出去,到日落才回,真累啊,奖励自己赏会儿落日美景吧。”
他自言自语,抬手对着堂屋一抓,一张垫着软褥的木摇椅便被他以御剑术招到阳台。
他坐下,脸被映照成金色,一边轻轻摇晃,一边看着夕阳一点一点沉入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