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陛下,臣是真不敢冷呀

三军得了赏赐训练热情更是高涨,而陈天行接下来的日子里就一头扎进了工部的衙署,不断催促着铠甲交割一事。

“殿下,咱们的库房都都被太子府的人跑烂了,真的是做不出来了啊,您画的那个图纸要七锻铁打造,且不说成本太高,就算是真的样品出来了起码也要150斤重啊,骑兵压根跑不出去多远战马就该累了,还是四锻铁和五锻铁吧,六十斤与八十斤的咱们还是成的,而且一般的弓箭破不开甲,除非是硬弓与强弩。”

工部的宋侍郎脑袋在听闻还要加造七锻铁的时候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行,这是你们工部的事情,真要本宫过问的话那还要你们干什么,我看你们下面有几个主事就很卖力嘛,宋侍郎若是为难的话本宫可以去你们尚书那边言语一声,也好让下面的人有点动力你说是也不是?”

宋侍郎眼珠子一转立刻拽住了太子的袖袍,“殿下,臣又想了想,也不是不行,若是在锻造上再细细打磨的话,材料上再筛选一番减掉个三十斤还是可以的,但依然很重啊……”

“很好,能减三十斤就可以了,你看,本宫就算宋侍郎是国之栋梁嘛,这才多大一会就能想出法子了,你回去再琢磨琢磨,七锻铁的铠甲重量要控制再90斤附近,记住,不能掺假啊,若是届时来交割的时候你敢糊弄本宫后果很严重明白吗?”

“啊……不敢……轰天雷的样品出来了,殿下,要不要先过目一下,原由的铁屑不变的情况下火药量变少了,但是威力更大,总体也轻了不少,骑兵可以多带几个!”

……

十二月初六深夜,皇帝紧急召见太子,左相,兵部尚书与镇国公一行人于御书房会面。

“左相大人,此番该是与蔡国的使团有关吧?”等待期间兵部尚书徐有亮开始套起了话来。

崔敬之未置可否的看了对方一眼后,便靠着廊柱闭目养神起来。

“行了,陛下说了,都坐着吧,别站着了。”一声尖锐的嗓音传来,紫袍公公的长靴先跨了进来,众人连连拱手执意,“赵公公……”

“几位大人先聊着,陛下一会便到,稍坐,稍坐。”

原则上大内总管也只是正四品的官秩而已,是不能着紫袍的(正三品以上),更多的是为了昭显陛下的恩赐与隆遇罢了。

赵无极内宫第一人的名头算是坐实了。

这会已是隆冬,但是屋内竟无炭火,寒气逼人。

兵部尚书徐有亮是个读书人,身子骨最弱,甚至还不如边上的左相,他此刻冻得鼻涕都出来了,不断搓着手掌在嘴边哈着气。

他刚要上前去催问一下门前的小黄门,但忽然觉得身后有人剜了自己一眼,回身正好对上左相那犀利的眼神,立刻又缩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

养心殿偏房内。

“他们几个没发什么牢骚?”齐帝正优然地喝着热茶。

赵无极将一个剥好的橘子递了上来,“兵部的徐大人身子骨弱,倒是发了一些牢骚,左相大人反倒是板正的很,一直就这么叉手坐着。”

“镇国公呢?”

“他啊,哈哈哈……”赵无极突然伸出右臂遮住了嘴巴,“陛下,您去了可能要踢上两脚,老国公那呼噜打的是震天响啊,咱们在灵州城下炸出去的轰天雷与这个比起来也就那么回事了吧……”

“哈哈哈,果然是镇国公啊,朕的好国公啊,哈哈哈。”

齐帝大笑着将半片橘子塞进了嘴里,突然面色一沉:“朕故意冷了蔡国太子一行几日,都有些什么动静?”

“据暗影那么来报,这位蔡国的太子爷每日就在城内转悠,期间还绕了一趟玄武大街。”

“玄武大街?朕若是没记错的话,左相与兵部的几位大人的宅子都在那条街面之上吧?”

“我们的人回报蔡国太子确实去了左相府,但是都被门房挡住了,甚至连递出去的名帖都没收,左相给出的答复是:来了便是国事,与太子殿下并无私交。”

“哦,是么?”

齐帝的眉角动了动,他用力搓了搓面颊,“几位大人在御书房多久了?”

“差一刻正好是一个半时辰。”

“走吧,天还是挺冷的,可别让朕的几位重臣给染了风寒。”

……

“陛下。”

“陛下……”

徐有量伸手推了推一直打呼噜的镇国公,后者撑了撑椅背坐直了身子,大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一下便盯着陛下的方向。

“今夜当值的是谁?怎么也不晓得给几位大人们把铜炉搬来?”

“不晓得加几块炭啊?”

齐帝佯装盛怒的样子,被边上的赵无极给打了哈哈,“哎呦,是老奴疏忽了,您看这脑子,原本出门是要去催促下面的人的,一忙起来就给岔了。”

望着这二人一唱一和,下面的几个人精心中早就骂开了:娘的,装的还挺像,咋不把你暖心阁的炭火取走?

“行了,都说说吧,蔡国递来的国书上有两件事,这头一条便是联兵攻燕之事,诸位怎么看?”

兵部尚书看了看镇国公的方向,又看了看左相的方向,这边就自己最小,只能先挑头了。

“陛下,此事太过笼统,蔡国应该明确取道何途开始,粮草兵马如何配对,若是攻下了城池又该如何行分,该列出个明细出来。”

“嗯,徐尚书所言甚是,确实是用了心了,还有么?”

左相这才轻轻咳了一嗓子,将手上的茶杯放置一边,“陛下,能否借舆图一阅?”

镇国公一听要看舆图立刻拍掌站了起来,“哎呦,等了一个晚上老夫的脚板子都凉了,真看不出你们几个读书人身子骨还挺硬朗啊,愣是没喊一句冷!”他一边嚷嚷着,一边抢过了油灯将手放在上面烤了起来。

边上的几人那叫一个恨啊。

镇国公啊镇国公,要不怎么说你是大老粗,是个丘八呢?

你真当人家不冷啊?

是不敢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