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那名在他前面的女灵术师转过身来，盯着李尘，目光上下扫视，最后停在了他胸前的四级灵术师徽章上。
“没走错。”
李尘也不多解释，出示自己的调令。
那女修伸出修长的手指，葱白水润中带着些莲花的红，接过调令看了两眼。
“抱歉，是我失礼了。”
她展颜一笑，清冷的感觉被冲淡，像是晶莹剔透的冰块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彩虹，这种反差让李尘觉得有一种美感。
“我叫赵萱。”
她白皙的瓜子脸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光泽水润，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兽在道歉。
一身清丽的淡青色长裙，露出精致的锁骨，一条银色的项链更加增添了几分高贵。
李尘自持道心坚定，可这个笑竟有些晃眼。
“李尘。”
李尘郑重回答道。
两人一起进入了屋子中。
屋子内像是被改造过，本来是两室一厅的结构被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宽敞的大厅。
最引人注目的是最前面的一张巨大的空白卷轴，占据了一整个墙面。
其他十个灵术师已经到了，各自找了个位子坐下，三两个人围在一起说话。
见到李尘和赵萱进来，不少人的目光集中在赵萱上，也有几个目光看着李尘胸前的徽章。
李尘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赵萱和李尘坐在两个临近的位置上。
“听说赵无涯把我叫到一起，是想采取一个特别的研究方式。”
也许是为了道歉，赵萱先开口说话。
“你是研究什么方向的灵术师。”
“什么？”
李尘有些疑惑，他是野路子出身，
一直以来都是依靠自身的天赋和道果的加持堆出的研究成果。
不理解赵萱的问题。
赵萱解释道：“是侧重研究奇术类，身法类，变化类，还是自然类。”
“身法类……吧。”李尘有些尴尬，这好像是基础知识。
他只好赶紧反问道：“你是研究什么方向的。”
赵萱微微一笑：“我是研究奇术类的。纪若尘教授生前也是主要研究奇术类的灵术。
他的代表性灵术解离诀就是奇术类灵术。”
两人聊了起来，大多数时候都是赵萱在说，李尘在听。
偶尔说几句乍一听很外行，细想起来却很有奇思妙想的思路。
忽然，赵萱了然道：“我有些明白赵无涯为何将我们这些灵术师聚集在一起进行推衍了。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多接触一些其他研究方向的灵术师，思维也能更加开阔。”
李尘也暗暗点头。
此时，赵无涯也走进了大厅，身后跟着几名见习助理。
“赵教授。”
李尘起身，跟着其他灵术师一起打招呼。
赵无涯环视四周，目光在李尘的身上多停留了一阵子。
“大家好。”
他一挥手，那几名见习助理来到两边的墙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个等身高的架子。
又在每个架子上放了一张常规大小的卷轴。
“诸位！野马术的推衍陷入了瓶颈，最近几周，除了李尘和赵萱，就再也没有灵术师提交有效的推衍进度了。”
一道道目光再次集中在赵萱和李尘身上。
只不过这一次，大部分的目光都停留在李尘身上。
“所以，我向张堂主申请，将大家这些在野马术推衍中贡献最大的灵术师们聚在一起，大家集思广益，互相启发。”
他一边说，一边踱步，来到了那个巨大的卷轴前。
“同等的思维之间，会摩擦出火花，点燃名为灵感的大火。
所以我决定，在场的灵术师都要在这个大卷轴上汇报自己的推衍思路。
每天一人，从贡献度最高的人开始，按照顺序汇报。
而你们每天的研究推衍思路，都要写在架子上的卷轴上，
每天空出一个时辰的时间相互交流，观看彼此的研究思路。”
灵术师们都微微皱眉，原因无他，研究灵术每个灵术师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
这也是他们，以及代表的派系的依靠之一。
被赵无涯要求这样大大方方的展示出去，的确有些不悦。
虽然只是推衍，但也能窥一斑而知全豹，暴露出一些研究灵术的秘诀。
“我知道大家的顾虑，所以每位被征召到这里的灵术师，无论之后的贡献多少，宗门都会奖励你们一百万善功。”
这可是一人一百万善功！
李尘不禁感叹，之前夏风对他们这些低阶灵术师画的大饼也才是一人十万善功。
到了高阶灵术师这里，直接翻了十倍。
有了善功的安抚，在场的灵术师们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接下来，我按照贡献度宣布汇报顺序：
第一名：齐庚甲
第二名：赵萱
第三名：黄千秋
第四名：李尘
……”
虽然修士的年龄没办法从外表看出来，不过李尘感觉赵萱的气质也不会超过百岁。
这么年轻就到了六级灵术师，而且在野马术的推演中贡献度排到第二名。
的确是很有实力。
殊不知赵萱以及其他灵术师也都十分惊讶。
一个四级灵术师在八级灵术的推衍过程中贡献度竟然排到了第四！
排在李尘后面的灵术师们面子多少都有些挂不住。
“好了，今天我就叨扰大家到这里了。
从明天开始，就要开始汇报了，请前面的教授、”
他顿了一下，看向李尘。
“和灵术师做好准备。”
在座的只有他不够六级，还不能称“教授”。
赵无涯离开了，赵萱也向李尘告别。
她排在第二名，后天就就要汇报研究思路，此刻急着回去整理思路。
李尘回想了一下自己用道果的推衍过程。
大概算是大量参考同类的灵术，然后采取类同法进行遍历式推衍。
这样的方式决定推衍的速度肯定是最慢的那一档，绝对解释不了他当今的进度。
只能归结为运气？
李尘暂时没有想到好的解释方法。
赵无涯和夏风一样，肯定看出自己藏拙了。
而且他怀疑，不止是自己，在座的还有灵术师也藏拙了。
所以搞了这么一个类似学术会议一样的形式，以及百万善功的奖励，来推动推衍进度。
还是先看看前面的灵术师们怎么讲的吧。
……
第二天。
汇报的主讲人是齐庚甲，八级身法类灵术师，代表灵术是八级身法类灵术：星步
灵术效果是，每一步只要按照每颗星辰和北极星的相对位方向踏出，就会瞬移至最近的的星辰方位。
几乎每一步的距离都有千里之远。
他的推衍思路抽象起来看其实很简单。
就是首先从【野马术】已知的灵术线路和模型，框定一个大概的，身法类灵术的衍生结构。
再在这个结构内去寻找有效线路。
同时根据每个有效的进度随时小幅地变更框架。
中间的过程其实涉及到大量的独门计算，以及无数个可能的结构中如何选出最有可能的结构。
李尘听得津津有味。
在灵术研究这方面，他基础不牢，也缺乏对前沿研究方法的接触。
如今有机会学习，自然是如饥似渴。
当天晚上，他就将这种方法用在了验证野马术的推衍过程中。
发现从这个进度来看，的确有机会推演出正确结果。
只不过短时间内怕是有些挫折。
第二天，轮到赵萱讲解她的推衍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