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盛宴

夜之主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闭着眼睛，眉角上的伤口正在肉眼可见的愈合起来。

曾经狰狞的脸庞柔和起来，现在如此的宁静。

眼眶凹陷下去、苍白的皮肤、狭长的脸颊再加上散乱开来的头发披在肩上，一副平静、忧郁的模样让人心碎。

满是裂纹的战甲被丢在一旁，其胸膛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慢慢渗出鲜血伤口正在蠕动，想要恢复在一起。

平稳的呼吸声落在里维斯的耳朵里是如此刺挠，这让他想到先前怀中科拉克斯几乎轻飘到没有重量的身体，以及若有若无的气息。

里维斯暂时停了下来，皱起眉头在那里思考起来该怎样报复他。

扒皮拆骨？没用，对于这个已经疯癫起来的原体，死亡是一种解脱。

群鸦王子还在忍受着痛苦，并没有因为疼痛昏迷过去，平日里一直被压抑的另外一股力量让他保持住清醒的状态。

那是他天生的灵能力量，只不过他的父亲亲手将它封印了。

看着远方叔叔的灵能者兄弟一步步的靠近了他的父亲，赛维塔动手掌插入体内，把滚烫炽热的铁锥从身体里拔了出去。

又是一滩鲜血泼洒在地，泛着焦臭味道的手掌撑在地上，腹部的伤口处早就没有了痛觉。

他睁着浑浊的瞳孔竭力的在空气里捕捉里维斯的身影，拖着自己已经半残的身体靠了上去，死死的拉住敌人的脚腕。

里维斯低头看见还处于清醒状态的午夜领主，眼睛里很平和，意志坚固且忠诚的战士，哪个军团都有，只不过彼之英雄，我之仇寇罢了。

看着赛维塔脸上的肌肉，正在忍受着肉体上的痛苦而在不停抽搐着。

里维斯的目光在科兹和他的子嗣之间来回的流转，他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手上原本已经隐匿的电光重新浮现出来，电弧不断在手心变化成不同形状，或刀、或剑、或锤或斧，不停积蓄着力量。

“你他么的，给我起来。”

里维斯一把拎起赛维塔残破的身体，电浆缠绕在他身上凝聚成一把巨斧狠狠地朝着午夜幽魂劈了下去。

“啊！”

康拉德.科兹的胸口上被炸出了一道血肉模糊伤口，心脏附近的血肉泛着焦糖色爆裂开来，里面惨白肋骨断成几节，红艳的心脏在空气里跳动。

午夜幽魂被剧烈的疼痛所痛醒了，下意识地嘶吼着，挥舞起锋利的指甲一下子插入赛维塔的胸口。

所剩不多的殷红色血液从顺着夜之主的指缝流出，群鸦王子只是冷哼了一声，便不再有声息了。

“赛，不，不，不……”

听到熟悉的声音，午夜幽魂属于康拉德.科兹的人格被重新唤醒。

他疯狂的尖叫着，眼泪混合着溅在他脸上最亲爱子嗣的鲜血，一起从脸颊上流淌下来。

“你都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

手指颤抖着从赛维塔的身体里抽出，满是鲜血的手掌按在他的伤口上，将他搂在怀中。

里维斯的手臂趁机顺着原体的伤口捅进其体内，一把攥住了他的心脏。

手上冒出一团团电浆把夜之主的电得浑身颤抖，可他没有松开抱着赛维塔的双手。

“这是我弟弟遭受到的痛苦。”

里维斯极其危险地贴近了科兹，温柔的在他耳边说出这句话。

科兹忍着心脏上的抽痛，猛的起身甩飞了里维斯想要冲出房间，寻求战军团药剂师来救治自己最爱的子嗣。

“哈哈哈。”

半空中，里维斯无视了左边肩胛骨被撞碎的痛感，手心里还抓着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块。

他没有立刻弄死夜之主，他还想看到康拉德.科兹脸上痛不欲生的表情。

凭空出现的一道道电弧缠绕到夜之主身上，把他打的一个踉跄，原体的血液泼洒在沉睡的赛维塔脸上，把他焦黑的脸色染成朱红。

所有原体对灵能有着绝佳的抗性，不经过蓄力里维斯不求再度击伤他。

只是极其所能地用着灵能闪电不断麻痹科兹本就重伤的身体，拖延他行动时间。

埃林冲上来接住快要撞到墙上的里维斯，另外一边从赛维塔身体上掉出来的动力甲碎片全都漂浮起来。

高压电流旋转产生的磁场环绕在这些金属合金周围，变红、发烫、然后爆炸。

产生音爆速度的炙热金属射流喷发出去，科兹来不及躲避了，他只能低头俯下身子帮赛维塔挡住所有来袭的碎片。

红水晶一样晶莹剔透的血液被高温蒸发，一团团的血雾在周围凝聚着不肯散去。

本就重伤的科兹再次受到重创，彻底失去了所有抵抗能力。

垂着报废的左肩，里维斯右手抵开想要上来帮忙的埃林，夺过沙罗金身上背着的闪电爪。

就这么一步一步一步的，踩着地上的血痕走到康拉德.科兹的面前。

“子救父，父杀子，康拉德.科兹你会心痛吗？”

里维斯说完没打算听他的回话，拿起刚到手上的闪电爪，利爪上的诺斯特罗姆铭文揭示了它的名字——宽恕。

微微用力，同样的腹部伤口，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武器，闪电爪穿透了康拉德.科兹的身体，把他牢牢地定在地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夜之主疯狂地叫嚣着，里维斯脸上终于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他仔细聆听着败犬的哀嚎，对这场复仇盛宴感到很满意。

还没有到收场的时候，里维斯当着他的面，从他怀里夺走了昏迷不醒的赛维塔，把他摆在一旁。

扯起夜之主的脑袋，撕开他的眼皮，让他望着奄奄一息的子嗣。

里维斯俯身下去，在他的耳边吐露出最为恶毒的话语。

“他现在还死不了，所以你一定要清醒着，清醒的看着，祈求他能活下来。”

说完，里维斯挥起右臂一拳锤在夜之主的脸上。

“这一拳，是为了那些受伤在身的暗鸦守卫战士们的。”

“这一拳；是为了你辜负了子嗣对你的期盼。”

“这一拳，是为了重伤垂死的科拉克斯。”

“这一拳，是为了你辜负了兄弟对你最纯净的善意。”

“这一拳，是为了你浪费了那么多人宝贵的生命。”

……

“这一拳，到底是为了什么？”

里维斯喘了口气，看着已经处于迷蒙状态的康拉德.科兹说道。

“是为了替你父亲教训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