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那天,是个大晴天,太阳火辣辣的挂在头顶上,晒得人心情很烦躁——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篮球场的边缘处有着一个略显突兀的方形花坛,我用手遮着脸,试图以此来阻止一下紫外线对我皮肤的摧残,又慢吞吞地挪了过去,然后坐下,看着花坛里的绿色植物发呆。
是棵黄桷树。
上学,是我最最最为头疼的事,每当我坐在教室里咬着笔帽看着一本本练习册上各种反人类的问题时,再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维持到高中毕业,我由衷的感到绝望。
因为特殊原因,我比别人晚了几天报到,正常情况下,我现在应该和大家一起在运动场开启第一天的军训生活
我叹了口气,认命的从口袋摸出手机打给了自己的新班主任—电话号码是在新班级里唯一认识的初中同学殷琪给的。
“许老师,我是于澄意,我已经到学校了。”
出乎意料的,对面的声音似乎有点年轻,“哦,你来报道了啊,你去运动场旁边那栋楼等着我,我一会儿带你去领书。”
不能我在这里等她吗?我默默反问,当然,我不敢提出质疑,因为我并不是校园文里高冷霸道总拿年级第一的高智商女主,也不是叛逆娇纵的富家千金女二。
人不苦,命苦。
于是我又顶着烈日无奈的走到运动场边,无聊的靠着一棵银杏树,牛仔裤的口袋设计的有点短,眼镜啪的掉在地上,我怒捶了一下一旁无辜的小树,想以此发泄我对上学的愤怒,然后收获了痛觉。
“噗。”
我揉着手转过身,想瞪这个对自己发出嘲笑的罪魁祸首
他身上是那身巨丑的军训服
头发有点乱蓬蓬的,几缕碎发粘在脑门上。有点像蜜蜂小狗。看到被当事人听到,他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笑的反而大声了点。
我无语地盯了他两秒,然后蹲下去捡起地上的眼镜,站起身准备走向那栋楼。
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句:“学姐,我不是故意的”
学姐?
还是个傻狗。我补充道。
至于后来他说了什么,混合着运动场时不时“呀(一)二呀(一)”的声音,我没听清,隐隐约约听到他说,他叫…?酱鱼?
蜜蜂小狗喜欢吃酱鱼吗?我突然莫名其妙的思考了下。
终于,我的新班主任闪亮登场,她大概二十八九的年纪,是教数学的——我的无敌弱势科目,可以,最怕的的课遇上最怕的班主任,我的高中可能有的痛苦的了,哎。
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加入了军训大队伍,站在最后一排摸鱼,然后感受到有人戳了戳我,哦,是蜜蜂小狗,不对,是酱鱼
酱鱼好像在瞪我,我有点莫名其妙,小声问他,“干嘛”,这次我确定了,不是好像,他就是在瞪我,“你骗我。”
我:?察觉到我的无敌茫然,他继续戳我。
我依旧茫然。
“你们两个说完了没,要不要上来替我说?”教官不耐烦的吼道,这次换我瞪他了,因为我们两个一起被罚了一圈鸭子步。
酱鱼体力不错,而我,几乎是爬回队伍的,捱到休息时间,殷琪过来扶着我坐到了台阶休息,她好奇的凑过来问我怎么和蒋欤认识的,我还有点晕乎乎的,问她蒋欤是谁,殷琪满脸蜜汁微笑的指了指某个角落,我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
哦,是酱鱼,他正在喝水,和我对视后差点把自己呛死,我突然有点发烫,像用了好几年的那个苹果手机。
我转过头,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情问殷琪,“他叫什么?”
“蒋欤,草字头那个蒋,yu,与欠欤。”
奥,蒋欤,不是酱鱼啊,但是我觉得酱鱼好听点,也好吃。而且,我的朋友也叫我小鱼,不对,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