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逃

唐锦意一个现代的实习小医生,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刘府里被老爷觊觎被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的丫鬟平儿?穿越也就算了,还变成这么个小丫鬟随时会被人弄死,而她虽然是学医的,到了这却屁用没有。

她知道自己的伤该怎么治,但是别说她现在连自由都没有,她所熟悉的所有医疗器械,药物药品要啥没啥,只能跟这里的普通人一样,去买普通的伤药来用。不,她还不如普通人,因为她没钱,买不起伤药这几日都是靠别人接济她送她的药。

平儿入刘府已有三年时间了,就算卖身的也是有工钱的,可她却身无分文。一起干活的人大多都跟她保持距离,毕竟她得罪了夫人,随时都找借口要整治她,生怕跟她走的太近自己也倒霉。那日来柴房给她送药跟馒头的小姑娘叫阿玉,丫鬟睡的是通铺,阿玉就睡在她隔壁,两人平时又一起干活所以关系要好。

是夜,大街上的商铺已经关闭了,街道上一片漆黑早已不复白日的热闹,安静的只能偶尔听到几声夜猫野狗的叫声。在僻静的小巷里,一个黑影自角落钻了出来。

今日是刘府发月例的日子,虽然平儿只拿到了三分之一的工钱,但她还是出来买东西了。对于平儿来说,别的可以不买,但是她一定要买药。本来卖身的丫鬟工钱就比较低,又被克扣了不少,她这个月的工钱甚至可能都不够买伤药的。而她出门买药其实是幌子,她要逃离那个刘府。

唐锦意身着黑色的斗篷戴上帽子,将自己裹在斗篷里,斗篷是当初平儿被卖进府的时候带进来的,三年来长了个子斗篷自然就小了,她小腿一下都露在外面。她缩着身子,尽量把自己藏在斗篷里,有利她隐藏在夜色中。

阿玉说卖了身的奴才就入了奴籍了,成为了哪家的奴仆,在官府都是有存档的。若没有拿着卖身契去府衙消户,她一辈子都是奴籍,若是被抓到逃奴罪名很大的。可她不信,她不想在府中等死。

她疾步在漆黑的街道上走着,准备走到城门附近躲着,等到明日一早城门一开就出城去。

呼……

突然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她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是一个身着黑衣面带黑巾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手里还握着把刀。身后空无一人,周围也毫无动静,这个人就像是凭空飞过来一样。

唐锦意皱着眉头,四处打量,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地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喂,你……”本想说你死了没?想想又觉得不好就没说出口。

夜色太黑,地上的人又是一身黑衣,她看不清在那人周围的那一滩是水还是血。刚走近还没待她看清,原本躺在地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以为已经死了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在唐锦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提起手里的刀起身往前刺。唐锦意倒抽一口气,身体以最快的速度往后仰。

啪。

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唐锦意只是知道自己身体往后仰的时候被那黑衣人刺中了自己的肩膀。在她的身体往后栽去的时候有一道力量扯着她的手臂往前一拉,让她没有栽倒。

“你是什么人?”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唐锦意惊魂未定,右手捂着自己的左肩,痛楚让她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只扫了一眼,黑衣人还是倒在方才倒的位置,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正盯着她看。那眼神……十分危险。“我只是路过,看他倒在地上想看看他是不是死了。”

“你?”男人眉头微皱,眼神冰冷。

唐锦意听他的语气觉得这个男人是认识自己的:“你……你是不是认识我?”

男人退开一步,“不认识?”

“不认识?”唐锦意似还有点不相信,她撩开自己斗篷的帽子,把脸露出来“真的不认识吗?”

男人见她脸上那掩不住的光,不住地多看了一眼,她的样子……像是看到了希望。“难道你认识我?”

这话说的语气非常平淡,不像是惊讶或者奇怪的语气。

唐锦意看了他两秒后才移开视线,轻哼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自己,“不认识。”她谁也不认识。

刚灭掉的希望又蹿了起来,“我想问一下……”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唐锦意一眼,示意她说。

唐锦意没有如男人猜想的那般询问黑衣人或者是刺杀的事,而是询问奴籍的事,这让男人感到有些意外。

逃奴,逃奴,原来府里的那些人没有骗她,原来她真的逃不掉。

唐锦意长叹一口气,深深的失望全写在脸上不再看说话的男人一眼,转过身准备离开。

“慢着。”男人喊住她,“你可认识这人?”

唐锦意看一眼地上的黑衣人:“认识的话他还会杀我吗。”现在她算是清醒过来了,明白眼前的形势,她不是傻的,就这两人猜也能猜出几分来,这是趟浑水肯定不能沾。

她走了几步也没听见男人再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听到其他动静,忍不住停下脚步来想回头看看,但又忍住了。只是停了一步,随即继续往前走。就在她走出这条街道后,那男子悄然无息的跟了上去。

唐锦意回到刘府侧门外看着高高的围墙,脚步停留在台阶前。她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个人正在看着她。

这个人就是容明扬,是当朝的大将军,也是刚刚一剑刺死那黑衣人的男子。

侧门是不关的,若主子有事吩咐,下人可以随时进出,但是进了这道门里面入院的小门是有人看守的,唐锦意小心的避开看守人的视线溜到了院外的一处柴房。在一堆柴火中,她点了蜡烛,拿出今日在外购买的伤药,解开衣服为自己肩膀的伤口伤药。

屋顶上的瓦片被揭开一片,房顶上的人看着她脱下斗篷解开腰带,把衣服从衣襟出拉下来,露出方才被刺伤的肩膀。

容明扬看到的不仅仅只是剑伤,还有她后背密密麻麻的伤痕新旧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