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岚镜天

马车在山岚城中，穿过一条两旁摆满地摊的长街，摊贩展示着各式兽皮、草药，甚至新鲜宰杀的异兽。

街头兵器铺里，一位武者接过一把长剑，快速出鞘，发出“唰”的一声清脆响动。

巷尾的食铺弥漫着食物香气，“热乎乎的肉包，十个铜板三个了。”包子店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沿着街道，矗立着几座高雅的阁楼。

阁楼窗边，几位清倌，朝着陆云一行，红袖轻招。

马车中的陆业微笑着挥手回应，陆灵略微皱眉，一拍陆业探头的后脑，随即把车帘放下。

“三元宗考核期间，家祖让我们暂住柳家。”莫叔说完，驾驶马车驶向城北，最终停在一座宏伟府邸前。

......

府门牌匾上，四个大字“岚城柳家”苍劲有力。

车还没停稳，陆灵便跳下车，回头鼓励陆云：“三元考核你加油。”

随即她低声对莫叔说：“我有事情需要处理，麻烦莫叔照料陆业，确保他不要随意走动。”不等莫叔回应，便迅速转身离去。

莫叔摇头苦笑，随即送上拜帖。

不多时，大门缓缓敞开，一名青年男子缓步走出，他的目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而后他微微行礼，然后试探地问：“陆总管，陆灵姑娘没一起来吗？”

莫叔略显尴尬地回答：“柳少爷，陆小姐有急事，已先去内院了。”

柳少的脸上掠过一丝僵硬，但随即恢复常态，他赞许道：“陆小姐乃内院精英，在三元考核前自然事务繁忙。”

接着他热情地引导：“诸位陆家兄弟请随我来，先在柳家暂住，考核期间一切事宜都已安排妥当。”

随从引领马车从侧门进入，陆云等人在柳少主的带领下来到正堂。

一位眼神精明的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五十岁上下，头发略微花白，应当是柳家家主。

见陆云一行踏入正堂，他放下了拜帖，双手自然地放在座椅的扶手上，手指轻轻敲击着。

莫叔上前恭敬地行礼：“三元考核期间，叨扰柳家了”。

柳家主眼神在陆云身上扫了一眼，朗声笑道：“柳陆两家世代交好，亲上加亲，小事一桩，不必挂齿。”

转向夫人吩咐：“夫人，带几位下去好好安置。”柳夫人笑意盈盈地领众人离去。

柳少主沉默片刻，声音中透露着一丝忧虑：“父亲，陆灵姑娘到府门口并未见我，直接去了内院，像是有意回避，之前听内院的师兄提及，她正在打听林家消息，难道陆家打算联姻林家，以求庇护？”

柳家主眉头微蹙，沉吟道：“虽有两家昔日之约，但并未特定你与陆灵。而今陆绩那老家伙重伤在身，陆家有此念头也在情理之中。”

“父亲，如今东宁县孙李两家联手之势已成，若任其得逞，东宁城中他们将占据四分之三之势力，我柳家在北坊市的基业恐亦难保。”

柳父轻拍儿子的肩膀，笑容中带着几分宽慰：“你只管潜心修行，其余琐事交由为父处理。”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柳家主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与忧虑。

........

陆云来到柳家的客房之中，审视着屋内的陈设暗自点头，不经意间，抬头瞥见了一眼边上的铜镜，映出一张清丽俊逸的人脸。

容颜胜玉，神韵如仙！

他摇了摇头，每次见到，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午后。

“陆云兄弟。”柳少主从远处走来，笑容可掬地打招呼。

“柳少主。”陆云连忙还礼。

“叫我言兴即可，”柳言兴的笑容更加温暖，“镜天阁最新的人才榜单已出炉，其中或许有你即将参加的三元宗考核的对手，我们不妨一同前往，先探个究竟？”

陆云闻言心中思索；‘正好去看看是否有合适的武技刀法。’

“天镜阁号称汇聚天下万物，各郡城才有分号，今日正好见识一下。”陆云欣然同意。

两人骑马来到城南，柳言兴指着一座外墙如镜面高楼的介绍。

“这就是镜天阁，这外墙用的是由极北的玄晶冰打造的。”

陆云凝目细观，只见那墙体中流转着一股股恐怖的气息，仅此一处分楼就如此惊人，天镜阁的底蕴可想而知。

步入阁楼，一位貌美如花的白衣侍女低头迎上来，恭敬地说：“两位公子请进”，让人心生好感。

柳言兴微笑着提议：“我们不如先去多宝厅逛逛吧。”

在白衣侍女的引领下，柳言兴轻声询问陆云：“你与陆灵自幼一同长大，不知她有何喜好？”

陆云心中微动，暗自思量：“柳家与陆家联姻多年，难道这一代便是陆灵姐与他？”他边行边答：“陆灵姐钟爱新奇之物，尤其喜爱美景。”

柳言兴轻轻一笑，转向侍女问道：“镜天阁近日有何新奇宝贝？”

侍女略一沉吟，答道：“姜芸雅执事今日新得一只来自南疆的赤木葫芦，据说颇为神奇。我引领二位公子前去一观。”柳言兴点头应允。

侍女引领二人步入一间雅室，室内紫衣女子端坐于茶座前，容颜绝美，气质高雅。

她的目光在陆云身上稍作停留，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笑道：“两位公子请坐。”

侍女立刻递来一只华丽木盒。

姜执事小心翼翼地取出赤木葫芦，从琉璃杯中慢慢注入清水。

清水倒入后隐隐沸腾，赤木葫芦发出淡淡的木香。

她将浸润了木香的沸水，依次倒入陆云两人身前的茶杯中；“请两位公子品尝。”

陆云轻等片刻拿起精致的茶杯，抿了一口，口感温润，这温水之中竟蕴含着水火灵气交融之感，令人沉醉。

柳言兴品尝后也不禁惊叹道：“这葫芦果然非凡。”

紫衣女子笑着解释：“此物产自西南秘境从火山藤上摘得，泡过的水含有水火灵气，我阁定为普器中的珍品，售价七千五百两白银。”

柳言兴惊讶地问：“如此昂贵的普器？”

姜执事点头，补充说：“虽未正式列入品级，但若是长期饮用，对水火灵气的感知将大有裨益，其效果甚至可媲美法宝。”

陆云心里暗笑；“此物虽然不错，但提升水火灵气的感应？恐怕是要喝上百年。”

柳言兴犹豫了一下，掏出三张千两银票，再加上一枚丹药。

他深吸一口气，问：“这样如何？”

姜执事瞥了一眼丹药，心中迅速评估：“此五龙丹可即刻清除体内凡毒，恢复体力和劲力，乃八品之中的珍品，价值在四千至四千五百两之间。”

她抬头看着柳言兴，眼中露出挣扎之色，但声音却有几分迫切：“恭喜公子觅得此珍稀之宝。”

柳言兴小心翼翼地收起装着葫芦的木盒。这时，陆云随口询问：“贵阁是否有合适的通脉境的武技推荐？”

姜执事看着陆云身侧的刀鞘，微微一笑，问道：“不知公子原先修习何等刀法？”

陆云略一沉吟，“我自幼便练习快刀”

姜执事接着介绍：“武库中藏有一部名为‘落月刀’的刀法，招式迅猛如落月之辉，是由一位脏腑大师晚年所创。此刀法若配合幻影步练习，效果更佳。”

“只不过，这部刀法似乎有些许不足，练习起来总让人感觉意犹未尽，似有残缺，公子若有兴趣，与幻影步一起只需五百两即可。”

陆云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姜执事命白衣侍女将两本武技取来。

姜执事话题一转：“公子是否准备参加这届三元宗入门测试？”

陆云点头确认。

姜执事递来一本最新的宁州人才榜，温和地说：“送给你，希望你在考核中取得好成绩。”

“宁州人才榜购买一册需三十两银子，姜执事刚才怎么不这么大方”柳言兴在旁调侃。

陆云点头表示感谢：“多谢姜执事的吉言。”

姜芸雅脸颊微红，轻声对陆云说：“公子，以后常来照顾姐姐的生意就好了。”

柳言兴和陆云带着宝物离开。

.....

姜芸雅回到雅室之中，开始整理众人留下的品茗之器。

拿起一只茶杯时，她眼中闪过一丝愣怔，脑子里不知道想着什么，显得有些心虚，脸颊上的红晕渐渐扩散开来。

她微微环顾四周之后，将茶杯轻轻移至鼻端，羞涩地嗅了嗅。

门外传来尖锐的声音：“芸雅姐，听说你这里有件宝贝葫芦？我特意赶来看看”一个步态轻浮的男子走了进来。

姜芸雅如被惊扰的猫儿般猛然站起，连声呵斥：“林凯，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进来，你不知道我正在忙吗？”

林凯莫名其妙，用手挠了挠头：“芸雅姐，你在忙什么呢？”

姜芸雅恢复冷漠，她看着林凯普通的脸庞，冷淡地说：“今天的赤木葫芦已经被人买走了，我累了。”说完，她不打招呼便回到里间。

雅室内留下林凯面色变幻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