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靓茹点了点头：“这就是广告的作用。就像是，很多人都嚷着要做品牌，为什么要做品牌，很简单。”
“溢价啊！”张芬芳接着说道，“同样的产品，不同的标签，价值可能云泥之别。”
“有些商家并不懂，这些需要你主动出击的。总之，我相信一句话，脸是自己挣来的，面子不是别人给的。”
或许是因为提到了对于张芬芳而言的敏感词，许靓茹明显迟疑了一下，紧接着笑了笑，像是故意为了缓和气氛——
“讲真啊，我觉得你整的挺好的，非常自然。好看。”
张芬芳本来不以为意，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口又是别样难味道。
从许靓茹口中说出整容，她反而觉得很真实，心里也很踏实。
张芬芳简单道了谢，告诉许靓茹不用在意。既然自己选择做了，就会接受一切质疑的眼光。
管不了别人，管住自己就行了。许靓茹深以为然。
天色已晚，初秋的夜晚已是夜凉如水。张芬芳明显感到了寒意，许靓茹连续打了个冷颤。
正好路过一家卖丝巾的店铺。
许靓茹提议买个丝巾保暖，又表示想送一个给张芬芳，但是被张芬芳以自己不冷谢绝了。
许靓茹也没有再多说，自己选了一款淡紫色的真丝丝巾。张芬芳瞥了眼价格标签，那上面是目前的她无法企及的数字。
但她也不酸，待她挣了钱，一定要先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临别时，许靓茹又给张芬芳打了打气。
初秋夜冷，但张芬芳想起许靓茹今天的陪伴，胸腔里却宛如有一把火在燃烧着般，她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哪里是许靓茹要她陪着逛街，分明是许靓茹特地抽出时间来陪伴她开导她鼓励她帮助她……
张芬芳感慨：果然人不可貌相。
像许靓茹如此美艳霸道的长相，别说他人，哪怕她自己，都不会一眼识别出，这个姑娘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般高冷。
就她自己而言，虽然曾经外表丑陋，但她也会在汽车上给老奶奶让路，过红绿灯的时候搀扶盲人，会省着一个火腿肠自己都舍不得吃给楼下的流浪猫吃……
她内心丑吗？她不承认。
所以，在整个成长过程中，张芬芳对讨厌的一个成语，就是相由心生。
见鬼的‘相由心生’。
到家后，冯兰问她工作如何，并且委婉劝她，如果工作不开心，就可以辞职新找。
张芬芳笑称启明公司是理想的公司，能去大公司自然很高兴。
冯兰知道女儿很向往这家公司，听她这么说，自然也无话可说了。
张芬芳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睡去，她没想到，自己之前的冒失加上方知的‘不懂事’，竟然会让公司因祸得福。
次日，张芬芳迎着众位同事异样的眼光，来到了办公室。
她刚落座，许靓茹就凑近她身边，悄声对她说：“一诺女装公司，出事了。”
张芬芬打开头条新闻，果然看到了关于一诺女装的报道。
大概意思是一诺女装马总性骚扰合作设计师，被对方告上法庭。
一诺女装股市大跌，销量急剧下滑，很多客户粉转黑，甚至被拉入购买黑名单。
而世说广告刚签了合同，现在也是悔不当初。
想毁约又要赔偿巨额赔偿金，但是不毁约又影响公司声誉。
反而是启明广告，可以说因祸得福。
这……这算什么回事？
张芬芳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杯奶茶被端到了她的身边，是邱妍妍。
邱妍妍长相中上，头脸很小，显得娇俏，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样子，是项目拓展部前辈。
即使邱妍妍显得年轻，张芬芳还是一眼看出，她的实际年纪应该有三十五岁左右。
一个人的相貌可以改变，但是眼神形态却装不了。
“恭喜你！”邱妍妍笑靥如花，“没想到我们公司竟然因祸得福。”
“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不管怎么说，干的漂亮。”邱妍妍拍了拍张芬芳的肩膀，像是个温暖的前辈。
张芬芳礼貌道谢。
邱妍妍又敷衍几句，全程当许靓茹是空气。
最后许靓茹索性离开了办公室，张芬芳看着许靓茹离开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邱妍妍离开之后，张芬芳顺手准备喝奶茶，但到嘴边，突然又停了下来。
红豆奶茶。
张芬芳打了个电话给她的整容医生，许世杰。
“红豆奶茶能喝吗？”
“可以啊。”苏世杰说道，“刺激性的不能吃，蔬菜水果多多益善。”
“好的。”
张芬芳挂了电话，又点了一杯奶茶，很快就送来了。她将奶茶递给许靓茹，许靓茹淡淡笑了笑，道了谢。
然而，张芬芳心中十分矛盾。
一方面为公司高兴，一方面为自己难过。
郭创想要自己主动辞职，但是自己想要被对方辞退，而现在这份工作，也不是自己想干的，但自己又希望这份薪水，想要赔偿金。
想想就头疼。
郭创也头疼。
他正准备寻个理由将张芬芳开除，不给一毛钱赔偿金那种。
没想到那整容妹竟然阴差阳错帮公司避免了祸端。
留个整容怪在公司，他总提心吊胆的，怕方知着了她的道。
方知听到一诺女装的事，只是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葛总像个大家长一样眯眼笑，将方知给夸了一顿。
赞许他能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被周围人左右。
郭创白了葛总一眼，得，坏人永远他做。
中午的时候，小方总又与郭创、葛总等三人一同回到了家中。
方知老妈黄晨霞听说这事，高兴得像个孩子，一个劲地在老方总面前夸儿子。
方知总是挨老爸的骂，总算逮到了机会好好表扬一番，她可得朝死里夸。
“帮公司赚了多少钱？”老方总冷不丁地问道。
众人：“……”
“省了就是赚到了啊！帮公司减少损失，也是这个理吧。”方知说道。
“你个兔崽子，本事没有，就会嘴能。”
老方总说着就抄起鸡毛毯子要揍儿子，黄晨霞赶紧上前阻拦。郭创在一边偷笑，葛总强忍住笑。
“妈，你看我立下这么一大件功劳，能不能给点奖励啊。”方知抱着妈妈的手撒娇。
“你想要什么奖励啊，说，妈帮你。”
“你别想放假，给我老老实实上班去。”老方总板着脸说道。
方知和他妈齐齐白了老方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