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娘子,我想习武!

“吃完这顿,就下地干活去吧。”

简陋的屋舍中,响起一道淡漠的声音。

那是一名村妇打扮的妙丽女子,容颜娇美、两腿修长,即便粗衣麻布依旧难掩其曼妙的身姿。

与这般美人儿共餐,本该是件很享受的事情。

但坐在对面的男人,却是半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叫杨元庆,他本不该在这里。

可他穿越了,就在昨夜。

好的一点是,他继承了前身记忆,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原身也叫杨元庆,年方十八岁,是赵国费县典史杨戒的独子。

典史位低权重,主管一县司法、刑狱、治安。

在费县这地儿,比杨大少尊贵的并无几人!

这本该算是大好事,可关键这少爷身份……

咚!

一个碗底与木桌磕碰的声音,将杨元庆拉回了现实。

“说话呀?你窝在家里十日有余,让你干点活就拉个脸,还拿自己当大少爷啊!”

正在数落他的娇俏女子,是他名义上的妻子,童芸儿。

她爹童福,是杨元庆母亲带来的亲随管事,杨元庆自幼称其为福伯。

按说以童芸儿的身份,不该对杨元庆这般态度才是。

可如今杨家突遭横祸,只余杨元庆一人侥幸得存。

而他能生还,完全靠的是福伯舍命相救。

“杨元庆,虽然我爹临走前将我许配给了你,但你别指望我会养你一辈子!”

“而且我还告诉你,今生若无法报得父仇!你休想碰我一根手指头!”

侮辱!对一个男人这可算是极大的羞辱!

即便不是他本人所为,杨元庆也有些臊的慌。

他有心反驳,甚至撂出狠话,大不了和离!

但想想人家也没说错,且嫁给自己也并非自愿。

“唉!福伯也真是的,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

望了眼对方白皙的肌肤,玲珑的曲线……

杨元庆下意识鼓动咽喉。

“算了,我一个大男人与她计较作甚!福伯毕竟于我有救命之恩,且忍她一忍!”

“看什么看?”

眼见杨元庆还恬不知耻的窥视自己,童芸儿就一阵火大,发出了最后通牒:

“你到底去是不去,现在就给我个答复!”

闻言,杨元庆挺直了腰杆,瞳孔直视那忿怒的杏目。

“芸娘,我不想种地。”

杨元庆的话,犹如点燃了火药桶。

童芸儿甚至都顾不得纠正其言语上的“冒犯”,娇声喝道:

“不种地你想干嘛!就你那不学无术的大少爷做派,你还能干啥!”

“我想习武。”

杨元庆表情淡定,仿佛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你不也说了吗?不报父仇,你就……”

碰!

童芸儿一掌拍下,那本就不结实的桌子咯吱作响。

“你当我在跟你开玩笑吗?能不能认真点!”

“习武,我是认真的。”

杨元庆并无半分笑意,重复了一遍。

“习武?你要是能吃得这苦,又何至于沦为满城笑柄?”

童芸儿半点都不信。

杨元庆好逸恶劳、文不成武不就,在费县可是出了名的。

他若是肯吃苦,何至于此?

要说他因家逢巨变,打算洗心革面……

童芸儿暗自摇首,杨元庆这大半个月表现被她尽收眼底。

颓丧、恐惧、绝望……乃至日夜黏连在床上,就等着张口吃饭!

“即便母猪会上树,你也不可能习武有成!”

童芸儿笃定,这杨大少就是为了不干活找借口!

“那我要当真成了呢?”

杨元庆也不恼,反倒饶有兴趣的反问道。

“呵……就你?你不会以为习武只是动动嘴皮子吧?”

童芸儿被他的不知所谓都给气笑了。

杨元庆微微一笑,摇头道:

“这个无需你操心,你只需回答我,若我真习武有成,又当如何?”

“呵呵,你待如何?”

“我要你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我是指所有事!”

杨元庆目光灼灼,这才是拿回尊严最有效的法子。

听懂了其中意味,童芸儿脸色微变,但即刻就恢复了过来,回应道:

“行,你要当真做得到,与你作对真夫妻也未尝不可,可你要是做不到呢?”

“倘若我做不到,那以后就老老实实种地,再也不做他想,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但童芸儿略感诧异的同时,依旧摇头道:

“好,说话倒是挺硬气,大概真有几分决心!”

“那你可知今时并非往日,即便你肯下功夫,可习武所需的资源呢?”

说着,她指了指桌上的粳米粥和咸菜干。

“你不会以为靠这些东西,就能供给你习武吧?”

杨元庆淡淡一笑,没有直接作答,他伸手指向一侧。

斑驳的墙壁上挂着一张猎弓一个箭囊,这或许就是这间屋子最值钱的东西。

“这张弓,我能用吗?”

“我想靠打猎来供给自己习武,还能贴补家用,没问题吧?”

不等童芸儿变色,杨元庆解释了一句。

“你会用……”

童芸儿刚要反驳,却忽然反应过来。

骑马射猎,可是少爷们的标配,杨大少是真会,而且还是他少有下过番功夫的。

不过她依旧不看好:“当名猎户,与你以前游玩射猎可并非一回事。”

“我知道这并不简单,可我想试试。”

到底不是自己的东西,杨元庆继续解释道:

“不光是为了赌约,毕竟你也不会真甘心嫁个废物吧?”

“废物……你……”

此言的确令童芸儿有些动容。

这个词在曾经的杨大少面前可是禁忌啊!

难道他这次是真的?

见她没有直接反驳,杨元庆索性不等她答复,起身摘下墙上的猎弓。

“你……”

童芸儿欲言又止,终究没有阻拦。

正如对方所言,她真就甘心嫁个窝囊废吗?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这弓不错,一会出去试试。”

杨元庆先上紧了松弛的弓弦,抻臂拉满,估摸了下力道。

三十斤为一钧,四钧为一石,此弓约莫是把半石之弓。

这放在猎弓里,已称得上是强弓,打些野兽当不成问题。

眼见杨元庆甚是欢喜,童芸儿并未真个儿拦着,只说了一句话:

“弓你可以用,但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杨元庆正色道:“一定。”

他敢将话说得这么满,自然是有所依仗。

放下弓箭,再次坐上饭桌,他手中捏着筷子,却将心神投入脑海:

那是个灿金古朴的卷轴。

他念头一动想打开卷轴,其上一行文字显现:

“未认主无法打开(需以同类生命解封)。”

与昨夜刚发现时一般无二。

这话通俗点理解就是:开启这玩意儿,得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