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我的,谁都拿不走!

“杀人?”

听到此言,昌锡有些明白了对方心态,顺势又坐了下来。

沉吟片刻后才说道:

“想必兄弟一定有你的理由,我也不多问,但这与要走有何关联?”

“可是担心官府缉拿?这你就多虑了,大山中多几条人命再正常不过了!”

“你完全没必要离开。”

昌锡的神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并未因杨元庆杀人而另眼相看。

杨元庆估摸着对方手底下一定也有人命,甚至也不止一两个!

“昌兄说的小弟其实也明白,可小弟杀的那人不一般啊。”

“怎么个不一般?”

“官差。”

“啥?我才从县城回来,怎么没听说这等命案?”

昌锡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吃惊的望着杨元庆。

“就在今天,或者说就是刚才。”

“你才出门了多久,哪有什么官差……等等,你说的是牛大!”

“牛二和牛寡妇的事是你干的!为什么?”

昌锡彻底变了颜色,咚的一声起身,凳子都被差点撞倒。

山底村这丑事儿再想瞒,也架不住大家都有亲朋好友。

昌锡已经从自家堂弟陈武知道了一切。

他本打算装作不知,也不打算多事,可哪想凶手就在眼前,而且自己承认了!

他本想动手拿人。

但想想自己与杨元庆无冤无仇,而且自己刚刚可是信誓旦旦值得信赖,也不好出尔反尔。

于是长叹一声:“那你真的只能离开这里了。”

“我也知道你打算找我干嘛,但对不住了,先不提你杀的那几个好坏,他们毕竟是我乡亲。”

“再者涉及县衙捕快,我也不想扯进这种麻烦事中。”

说到这里,他深深看了眼杨元庆:“不过你放心,我昌锡男子汉大丈夫,也不会做那不仗义的事。”

“你既然选择相信我,我便不会去出卖你。”

“好了,杨兄弟,言尽于此,你和弟……芸娘子赶紧收拾走吧!告辞。”

昌锡说完,伸手抱拳后便转身待走。

“等等!”

“还有何事?莫不是你想留下我?”

再度听到这句话,昌锡脸色一变。

“杨兄弟,不是我自夸,要是我真想对付你,根本无需报官,你可信?”

杨元庆的实力,昌锡自认已经大致清楚。

不管是弓箭,还是体魄,他自认都强之甚多。

尤其是体魄!

如今二人身处逼仄的室内,别说杨元庆没有弓箭在手,即便对方全副武装,他也有信心瞬间拿下!

“昌兄误会了。”

眼见对方将话说的这么明,杨元庆也是一声苦笑。

若二人真是非亲非故,此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不过当他试探出对方果真有情有义,那便可以说真话了。

“其实杨志乃是我的化名。”

“这关我什么事?”

若非自己有言在先,昌锡早都动手了,如今哪里关心杨元庆到底姓甚名谁。

“我真正的名字叫杨元庆。”

“杨元庆又怎……什么?你、你说你是杨元庆!”

昌锡本已不耐烦,但当反应过来后,瞬间就惊住了。

“昌兄稍等。”

杨元庆走到一旁水盆旁,认真搓洗。

不一会儿,一个剑眉星目、仪表堂堂、面若冠玉的少年郎便展现在昌锡眼前。

“这……你真是杨元庆啊?”

望着这个气质大变样的少年,昌锡也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确实有差距,而且甚大。

就杨元庆这长相、气质,即便穿着朴素,可走到外边,谁也不会认为他是个山里猎户、农人。

其实他虽然在发问,但实则已经信了七八成。

因为细细想来,若非杨元庆,谁会对杨家那些事如此感兴趣?

而且也正是因为杨元庆的引导,自己才会去打探那位杨家夫人的情况。

“如假包换。”

杨元庆也发现了昌锡神情的变化,轻笑一声坐了下来。

“昌兄,坐下聊聊?”

“好,杨兄……少爷可否为我解惑?”

“这里没有什么少爷,咱们继续兄弟相称便好。”

杨元庆挥了挥手,不等昌锡作答,继续说道:

“知道昌兄有许多疑问,但时间有限,我便长话短说……”

很快,杨元庆便简单将自己如何落难于此,并又因何与牛二结怨,乃至杀人之事讲述了一遍。

“元庆并非弑杀之人,奈何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一切皆是为求自保,不得已而为之。”

说完自己的故事,杨元庆徒自感叹道。

“这对奸夫银妇竟如此恶毒,可恨!该杀!死不足惜!”

与之前的漠不关心不同,当真听了杨元庆诉说,昌锡也是满脸怒意。

“我总想着报答恩公,哪想就在自家眼皮子底下,险些却让恩公之子遭厄,真是该死啊!”

说着,昌锡突然伸手掌掴自己。

啪!

狠狠地一记耳光打在脸上,嘴角都有些开裂。

杨元庆见状大惊,赶紧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昌兄这是作甚,与你何干啊?”

“杨兄弟不要拦我,这样我也好受些!”

杨元庆哪里肯听他的,死命的拽住不放。

这就让昌锡惊诧不已,没想到杨元庆居然这么大力气,丝毫不比自己差啊!

昨天也不见他有这份力气呀?

他刚心生疑惑,不过转念便想到,之前对方可能是在故意隐藏实力。

“昌兄,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我这不是没事吗?况且如今我还身处险境。”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杨元庆的劝言,昌锡这才松了力道,立即道:

“对,杨兄弟你的身份现在不宜暴露,官道也不便走,事不宜迟,我这就护送你们进山!”

“不过你想好要去哪了吗?”

从杨元庆之前的言行,昌锡已经判断出对方并不信任那位杨夫人,甚至二者天然就是敌对方,固有此一问。

“是呀,元庆,你做好准备了吗?”

就在这时,房门口传来童芸儿的声音。

显然里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她,她也趁机听到了如今的事态。

听了她的话,杨元庆微微垂首,须臾后抬起头颅:“我们回费县!”

一切必须有个了结。

不管是为了搞清身负的血仇,还是夺回自己应得的财产,这费县都非去不可!

“是我的,谁都拿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