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也没有危险发生。
深秋正朝着入冬的季节转变。
风,更冷了。
呼!燕河城之上寒风呼啸。
将卧倒在屋顶上修炼一夜的柳渊一头黑发吹得凌乱。
渐白的天穹,星光渐渐消散,柳渊慢悠悠的睁开了闭合了一夜的眼睛。
他伸了个懒腰立起身体,眺望向燕河城之外的天高海阔。
鬼嚎一夜的声音,随着天色渐亮也消散了。
“嘿,那鬼东西终于走了。”
水井星邪一役后,柳渊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每日都沉迷在修炼中,不问世事。
燕河城内,虽然时不时有星邪事件突生,但距离柳渊的家都相隔很远,没有打扰到他。
燕河衙门里的清河部也不是摆设,一旦有星邪出没,很快就会被围攻致死。
城中居民偶有伤亡,但这个世界的人们已经对此习以为常。
只有晚上,那城外的嚎哭之声依旧渗人,让得满城的居民难以入眠。
除此之外,城内居民的生活倒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柳渊之所以如此安分的原因有二。
第一,他见识到了星邪的真正实力后,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在真正的星邪面前屁都不是。
所以他刻意的保持了低调,亦如之前没有修炼之前一样生活。
第二,定星罗盘还在恢复,他没有必要去做无利可图之事,行没有意义的冒险之举。
如此,柳渊平安的渡过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个月。
在这第四个月的月末,也就是昴宿轮值的月末。
柳渊像往常一样在悬壶医馆里帮忙。
并不是他有多爱这悬壶医馆,而是他母亲白欣,在休息了不到半个月后,执意要回医馆。
担心白欣身体的柳渊,劝又不住她,只能过来帮忙。
帮忙是假,照顾自己母亲才是真。
“柳二啊,有你在,我悬壶医馆如今是压力顿减。”
“你干脆就留在我医馆算了。”
医馆那满墙的药匣之前,圆滚滚的胖子捻着自己的小胡子,笑眯眯的看着正在台前麻利为病人配药的柳渊。
柳渊的动作很快,饶是孔大生那刁钻的眼睛也看不出来丝毫的毛病。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次邀请柳渊了。
柳渊手底下忙碌着,闻声头也不回的应了孔大生一句话:“孔老板,我就是帮着母亲分担点活儿而已,可没有要留在这里的意思。”
这孔大生不愧是铁公鸡之名。
柳渊干的活儿,足以顶得上两三个人了。
他却开的一个人的工钱,柳渊又不是傻子。
况且,他又不是真的为了那点钱来帮忙的。
所以不管孔大生来问多少次,他的回答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行。
“不着急回答我,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悬壶医馆随时欢迎你。”孔大生不愧是生意人,面对柳渊多次拒绝依然笑容满面。
说罢摇晃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离开了药墙。
而后医馆内响起孔大生对着负责熬药的两个长工发出的催促声:“火力再猛点,后面还排着队呢!”
回应孔大生的,是孔衣那比他老爹还大的嗓门。
“你嚷嚷什么啊!你倒是来帮忙呀!”
“奸商!”柳渊远远的投以孔大生一个鄙夷的眼神。
好在是孔老板恢复之后,至今还没有发现自己收藏的那尊泥塑神像没了。
柳渊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暗道:“这两个月就当是抵这佛珠的债了,母亲的身体也休养得差不多了,这个月忙完了,小爷就不伺候了。”
忙活一天的柳渊,晚上拒绝了孔大生留下来吃饭的邀请,告别白欣后,一个人回到了自己家里。
目光移向他那张床上,被子上摆放着一大袋银子,有足足五十两。
那是前些天辛捕头特意送礼上门来的,上一次剿灭星邪的衙门赏金。
加上柳渊兜里还剩下的二十二两,现在柳渊家底是七十二两。
这段时间,柳渊没有再服用白欣熬制的那帮助修炼的汤药了。
因为对他的帮助已经不大。
他在不服用汤药的情况下,已经能维持四个时辰的修炼。
服下汤药,也不过多出一个时辰,意义不大。
“最重要的是,太费钱了。”柳渊感慨出声。
修炼果然是个烧钱的路,这还是修炼初期,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他得省着点。
柳渊将床上的银子收好,又去洗了个澡,忙完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柳渊爬上了屋顶,开始了每日例行的修炼。
为了不暴露自己凶星时分还能修炼的秘密。
他早早的就请工匠,在屋顶房梁拐角位置筑起一个隐蔽的,刚好能容纳他仰卧的区域,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秘密暴露。
这一个月的修炼,柳渊体内的六缕灵力已经变成了十缕,多了四缕。
十缕灵气在柳渊体内融合在了一起,汇成筷子粗细的一股灵力丝带。
令得柳渊如今不论是使用狮吼咒,还是那黄玉佛珠,都有了底气。
“十缕灵力凝聚成一股灵力丝带,我已经是修炼到《五府朝星吐纳法》第一府的中期了。”
“我有感觉,用不了两三个月,我必定能修炼到第一府后期。”
“那时候便能突破到练气二层。”
“距离柳真约定的第一府圆满不远了。”
感受着体内比之前雄厚了近一倍的灵力,柳渊眼里含笑。
他在三年之约之前,修炼到第一府圆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剩下的时间,只需要静静等待他那好大哥回家来了。
三月之后。
壁宿当值,大吉。
墨色的夜幕如深邃无垠的绸缎肆意铺展。
燕河城一处小院中,老翁手持着烟杆,在星辉之下吞云吐雾,享受着这一年中难得的惬意。
两个扎着小辫的孩童围着老翁膝下追逐打闹。
屋檐下,老黄狗吐着舌头,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家里两个孩童的打闹。
儿孙绕膝,家有余粮,在这世道足以称得上幸福美满。
夜逐渐深了,在老翁的呵斥下,两名孩童不得不返回屋中,和父母一起入睡。
小院夜逐渐宁静,只有那如水的月华和星光,照耀在这平凡的小屋。
老狗这时候从趴着的位置站起身来,慢悠悠的走到两名孩童歇息的房间门口,舌头伸得老长,有污秽的液体不断从它嘴里往外流淌着,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