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心中悲怆,好不容易与自己的义父重逢,居然没几天就天人两隔。
那九指神丐洪七公是郭伯伯的师父,同郭伯伯一般性情,嫉恶如仇,没想到也与义父就这样一同齐上云霄了。
石破天一生悲苦,没有几个人真心待他好的,郭靖郭伯伯算一个,全真教的各位师叔师伯也算得上,除此之外便是他的义父欧阳锋了。
第一次感受到至亲离世的痛苦,以前丢了阿黄,遍寻各地都找不到它的心闷气胀又重新再现。
只是阿黄不见了还能在心中期盼他再找到家好人家,但义父却是真真切切的再也见不着了。
石破天越想越是憋屈,痛的心口呼吸都呼不上来了,埋葬了二位老者之后,简易找了块大石头作为他俩的墓碑,再也忍耐不住,在两人墓前嚎啕大哭。
为二人守了七天墓后,石破天心中混乱,不敢再待在这里,怕自己忧虑过度,不能再帮助自己师父丘处机,于是再次踏上了路程。
石破天因为心中悲痛,不愿见人,常常挑些偏僻小道。
以天地为被,困了便睡山崖树洞了,饿了便随便应付些野果野味,就这么往山西的地方前进。
走了有十几天,远远望见有一小湖泊,石破天感觉正渴,于是疾步上前,只见湖水清澈见底,还能看到水中的草鱼。
石破天暗道今天的午饭也有着落了,先是大喝了几口解了口渴,然后清洗了下脏乱的脸庞和头发。
正准备脱掉衣物去抓草鱼的时候,听见湖靠对面有不断拍击水面的声音。
有人落水了?
石破天不再犹豫,像鱼儿一样沉潜下去,奋力拨开双手,往那游去。
嗯?抓住溺水之人,只感觉肌肤滑嫩软腻,身材凹凸有致,好似是个女人。
石破天没想太多,心中挂念救人要紧,一记手刀轻轻切在女人身上,当即晕了过去,不再挣扎,轻松了许多。
果然是个女人,上岸后石破天才有功夫详细端详这女人,只见她眉目如画,虽然不施粉黛,但依旧美貌娇艳。
由于呛了水,肤色些许苍白,但也挡不住她婀娜多姿的身材。
石破天只感觉心头火热,不敢再瞧,探了她的鼻息,知道她没有大碍,只是被自己手刀打晕了而已。
刚刚急着救人,身上的衣服都没脱,眼下都浸了水,石破天找了点柴禾,钻木取火,准备晾干自己的衣服。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石破天听见背后的女子已经苏醒了过来,听其声音清脆如铃,但透着一股冷漠。
为了救她,自己的衣物都打湿透了,醒转过来第一句话居然不是感谢,而是疑问,石破天心中不喜,也不回头,依旧烘干自己的衣物。
见到石破天不理自己,女子自己走上前来,看见其精壮的胸膛,脸颊微微一红,但也不避讳,继续刚刚的询问。
石破天本来想回复“全真教杨过”,但想到自己义父仙逝,悲从心来,把自己以前的称呼用了上去,“我是狗杂种,至于为什么要救你,我想救便救了。”
“狗杂种?”女子默念一声,知道此人不愿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她也不再问。
“我是亡国之女,将死之人,你救了我这一次,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如果有来生,希望下世能够回报你。”
说完她便转身就走,不再停留。
她说话得体,气质非凡,虽然身上衣物俱皆打湿,头发因为沾水散乱,但自有一种王公贵族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在。
石破天这才知道她是主动寻死,听她这句话好像自杀的念头还没断,于是起身抓住她的手腕,劝解道。
“以前我伯母跟我讲过一句话叫‘上天有好生之德’,意思是生命是宝贵的,我已经救下你一次,你为何还要寻死呢?”
“你松开我的手。”
“我不松,你答应我不再自杀我就放开你。”
“你松开......”
石破天不由分说将女子拽了过来,之前只看到她闭目安静的容貌,都已经春心萌动,不能自己。
现在没想到她睁开双眸更加夺魂心魄,只见她眉含秋霜,双目微红,神色楚楚,直让人心生爱怜。
“我父母双亲都死在仇家手上,如此血海深仇我却不能报,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徒增悲悯罢了。”
石破天一听到这话,本来对这女子的可怜同情转而变成对自己坎坷遭遇的自怜,一时间没绷住,嚎啕大哭。
女子见他听闻自己身世竟然嚎啕大哭,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呆呆的看着石破天,好半晌才细声温柔问道:“你你是怎么了。”
“我从小就没见过父亲,我母亲一人带我长大,但我再也找不到她了,他们都说她死了,但我不信。”
“好不容易有到个疼我爱我的义父,在前不久也去世了......”
不说还好,石破天一说更是忍耐不住,想止不住的水龙头,把前日些的愤懑郁闷悲伤全部发泄了出来。
女子听了石破天的倾述,心中一酸,原来她正是大金国皇室遗珠,完颜萍。
彼时她刚刚从辅助蒙古灭掉金国的当朝宰相耶律楚材府邸家中铩羽而归,他儿子耶律齐是全真派门下高手,她完全不是对方对手。
这次已经是第三次刺杀失败了,她已经逐渐认识到了此生是报仇无望了,因此便想到了投湖自杀。
“没想到我俩同是天涯沦落人”,完颜萍心想我虽然国破家亡,但还是有很多父亲的亲故旧部关照,跟他比起来又幸运很多了。
“狗杂......狗爷,你别哭了。”完颜萍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石破天倒也不客气,一把拿过去,鼻涕眼泪全部糊在了上面。
完颜萍丝毫不嫌弃,只是等着石破天渐渐冷静下来。
这时间完颜萍才细细打量起石破天长相起来,只见他身材精瘦,比自己高了一个头,容貌俊俏,一双剑眉星目,即便哭的红了眼,也不减丝毫帅气。
投死之心暂时消了,此时再看到石破天精壮的胸膛,不自禁脸上窜上几缕红霞。